边读边扯(7)- 读到庸俗

来源: 2014-05-28 10:53:10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哈姆雷特说,“我只在刮西北偏北风时才疯狂,当南风吹来时,我不会把苍鹰当成白鹭。” 也就是说,他只在必要的时候才犯病,不是一直疯疯颠颠的,一直疯颠的那是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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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夏目漱石的《哥儿》,接着看他的《我是猫》,感觉有点无聊做作,把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用拟人手法写得老三老四人五人六的,偶尔竟会让人觉察到一丝酸腐的气息,看了几页,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以后有空再读吧。 相比之下,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里的猫讲人语,要生动有趣得多。

另一条线,读《北回归线》后读《南回归线》,亨利۰米勒依然文采飞扬,但看得有点累,似乎喋喋不休的议论有些多,信息量比较密集,读着容易让人犯困,但犯困程度还好,远比不上李敖的《北京法源寺》,那篇小说几乎是一颗大个儿的安眠药,通篇彻底催眠。

地铁上开始重点读纳博科夫的《尼古拉۰果戈理》。翻译得不是那么顺畅,将就着读。纳颇具独创性地叙写果戈理传记,不是从生平而是从作品的角度深度解读果戈理的一生。文中重点提到了易让人忽视的果戈理小说里边缘人物的作用和特点,他们不仅不影响主要角色,而且还很大程度上烘托出人物环境的“真实”。另外,从写法上说,这些边缘人物又有与众不同的特点,他们常常这里露了一面,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小说里不再提及,这一反戏剧理论里常说的第一幕墙上挂着的枪,最后一幕一定要走火的一贯套路。

仅从上面两点就可大致看出纳对果戈理作品的理解之独特之深入,他自然也不自觉地受果戈理的影响,并反映在自己的作品之中。文学评论家哈罗德۰布鲁姆会说,“果戈理的精神,微妙地活现于纳博科夫大部分作品中”。俺对比两人的作品,感觉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尤其是纳早期的作品《普宁》和《天赋》,就很有果戈理的影子,看来,布鲁姆所说不错,不是信口胡嘞嘞。

《尼古拉۰果戈理》中,纳博科夫特别提及“庸俗”一词(俄语’poshlost’),他对这个词似乎很敏感,曾试图在英文里找一个确切对应的词,可惜没有找到,可见,不同的语言各自有各自的妙处,不是完全能翻译的,对于读者而言,这也许也是个遗憾。俺看的中文版里将poshlost翻为“庸俗”二字,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反映出它的微妙之处,只可惜纳不懂中文,也就无从知晓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所指的“庸俗”不是指地摊文学的庸俗,也不是琼瑶金庸式的庸俗,更不是色情文学的庸俗,而是广泛意义上的庸俗,简而言之,是那种“假重要,假漂亮,假聪明,假迷人”样的庸俗,我的理解,可能还有中文里常说的那种 “*****”式的庸俗。纳博科夫似痛恨这一类的庸俗,是那种痛不欲生般地痛恨。俺琢磨幸好纳不懂中文,也没去过中国,要不然,他会被当今铺天盖地的“庸俗”气撅过去。

偶尔闲翻《马桥字典》,韩少功的文字泼辣带劲,且闲且跳读。

昨晚一小时快速看完王小波的杂文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私下觉得与书名同名的头一篇稍好看一些,其它一般。文字似漂亮的行话,不痛不痒,又似缺逻辑与热情,感觉有点东拉西扯心不在焉松松垮垮的,总之,这本书不像所吹的那么好看,如一大块海棉,使劲一挤,出水仅两三滴,文章里新颖或独创性的硬货不多。他的书俺没怎么看过,回头再找其它书再看看。

当把这本水裆尿裤的书放回书架时,瞥见了书架一角的《2666》,依然奇厚无比,少说也有两公斤重吧,俺一直不太敢碰它,冷落它许久,也许哪天俺鼓足万分勇气,再伸伸胳膊压压腿,然后把它抬出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