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父

     童年时，清明时节总是阴雨绵绵，等天放晴的时候，满山都是盛开的映山红，也叫杜鹃花。放眼望去，那真是花海，红绿相间，徜徉于此，流连忘返。孩提的我，总爱采一大把映山红跟着父亲去给祖先扫墓。那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欢天喜地，只因为有大把的映山红可以采，还可以吃花吃到满嘴发紫。那时候，不知死为何物？尤其不知死会给活着的人带来何样的心境。阴阳相隔的心境，大约只有当时的父亲能体会。而小小年纪的我，总爱跟在父亲身后，当作是一种春游，银铃的笑声，总是响彻整座后山......父亲却从不呵斥我。我那无忧无虑地扫墓情景，缭绕我多年。直至父亲去世，彻头彻尾地理解那首杜牧的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映山红的快乐世界，永远被打碎！如今的我，连给父亲坟头割草打扫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隔洋望乡。希望地下的父亲，仍然记得当年我们一起扫墓的天伦之乐......

 

记忆中，家乡的映山红：

 

清明时节雨瀮瀮

先父坟头草青青

杜鹃花开满山红

栖留枝头滴血鸣

清明节当晚，给我儿子讲了这篇祭文，还有一个杜鹃与杜鹃花的典故：

传说古蜀国有一位皇帝叫杜宇，与皇后恩爱异常，后来他遭奸人所害，凄惨死去，灵魂就化作一只杜鹃鸟，每日在皇后的花园中啼鸣哀嚎，它落下的泪珠是一滴滴红色的鲜血。

那皇后听到杜鹃鸟的哀鸣，见到那殷红的鲜血，这才明白是丈夫灵魂所化，悲伤之下，日夜哀嚎着‘子归，子归’最后抑郁而逝，她的灵魂化为火红的杜鹃花开满山野，与那杜鹃鸟相栖相伴，所以，这杜鹃花又叫映山红，这便是杜鹃啼血，子归哀鸣的典故。

 

儿子跟我的对话如下：

儿子：多么sad的一个story!
我：嗯，所以你认为妈咪给你外公写的那首诗，最后一句啥意思？
儿子：那只很sad叫的杜鹃鸟是你还是外公？
我：你猜猜？
儿子：我猜是你，因为你还活着，外公死了。你为外公cry对吗？
我：猜对了！你知道杜鹃鸟的英文名是啥？
儿子：不知道，可以查查online 字典？
我们一起查了才知道：原来就是“cuckoo”，也就是“布谷鸟”。它叫的时候，真正的春天来了！可是我的心，再也没有映山红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