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张书记的官场生涯(4)谋求沿海市委书记职务
四、谋求沿海市委书记职务
笑的结果是再也没有人请张书记坐坐了。
但张书记丝豪不察觉这些变化,即使察觉也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张书记有大事要办。果然,一天夜里他来槐厅告诉我,说省里一个沿海的县级市要和周围几个县区合併,升格为地级市,他想活动去当市委书记,我一听连声称好,他也很兴奋,举了很多例子证明他能胜任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比如他和中央的一些部委、大企业熟,可以拉来投资,他在中组部时还曾去过几次,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有了解,甚至还劝我别在小城待了,到时跟他一起调过去。
那天是冬夜,屋外寒风吹着老槐树飕飕的响着,但槐厅里取暖用的炉子不知怎么却燃烧的特别火红,木柴发出噼啪的响声,屋子里很暖和,炉火映着屋子一片暖光,就像油画一样,我指着炉子说:“张书记,你看这炉子今天晚上特别的火红,这是一个好征兆啊”,张书记哈哈地大笑起来,我又说:“张书记我从沒有告诉你这个槐厅名字的来历吧?”张书记笑着说:“那就说来听听”。
我夸张的背了起来:“我国自周代就有“三槐九棘”的制度,左九棘,为公卿大夫之位;右九棘,为公侯伯子男之位;面三槐,为三公之位。因此世人就以“槐棘”来指三公九卿之位,所以槐为三公。《梦溪笔谈》卷一也记载,时学士院第三厅学士阁子前,有一巨槐,素号槐厅,居此阁者,多至入相。我们这屋亦有巨槐,故亦取名槐厅,且“槐”、“魁”相近,你常来槐厅,今又在槐厅告我此事,看来一定举仕有望,必将成为该市魁首啊”。
我这么摇头晃脑的一说,真把张书记说高兴了,他发出一阵阵的大笑,把屋梁震的嗡嗡的,“你小子真会舞文弄墨引经据典,好!那我以后更要多来槐厅”。
说实话我倒不是存心哄他,当时我是真相信他能干上那个新建市的市委书记。
第二天我还是忍不住去问赵主任,告诉他这件事,并问可能性,赵主任回答:“可能吧,有人就行,他上面应该有人”,我又问他能干好吗?赵主任却“嘿嘿”的不说话,看着赵主任的样子,我心里像被放进去了一块石头七上八下的。
张书记开始活动了,去了省里也回了北京,有时候会告诉我一些消息,消息又好又坏也有中性的,但大多时间不再谈这个事了,只说等着吧。
几个月过去了,院子的槐树冒出了尖尖的绿叶,接着在一片绿色中夹杂出了一串串淡淡的紫红色,那是槐树开出的花蕾,春天到了,消息也终于来了,夜里张书记来了槐厅,告诉我那个市的市委班子己经定了,不是他,而是省委的一个干部下去当了市委书记。我很生望,但装着很平静,安慰着张书记,他好像也很平静,但嗓门明显的比平时低了许多,也没有了那种胸部共鸣腔。我送他出槐厅时,正好一阵风吹了过来,吹的槐花落了下来,紫白色的花瓣飘飘洒洒的在眼前晃着,我心想这不应该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吧。
的确这件事就像个分水岭,张书记的好运好像到了头,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这件事沒过几天,赵主任专门把我叫了去,问了问张书记的情况,然后和我说:“你去和他说,这个事没弄成,就让他想办法走吧”,我问为什么呢,赵主任说:“他不走还想干什么?他不适合在地方上干,再待就没意思了,要抓紧走,别浪费了时间,年龄最宝贵啊”。
晚上我把赵主任的话说给了张书记,张书记想都没想就说他还不想回去,他还想在基层干些实事,我想也对,他才三十七八岁,正是干事的时候,也并不一定急着回去。
其实过了很长时间后我才真正理解赵主任话的含意,绝对有先见之明,再待下去不但是浪费时间,更是一地鸡毛。
太阳每天升起然后又落下,槐厅里的槐花开了又谢了,谢了又开了,日子每天都这样平淡的过着。自从沿海市委书记受阻后,张书记好像也清闲起来,来槐厅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大白天也来。我和他接触的时间越长,越发现他是个粗线条的人,基本不深入思考,比如某事我会想的很多,他却连一点念头都不曾起过。小城的山边有个人工湖,湖面宽广但很少起波澜,有一次我和他在湖边散步,我指着湖说:“张书记,你看这个湖很平静,连一点小浪都没有,我发现你很像这个湖,什么时候都风平浪静的”,他回答:“那多好啊,要那么多浪干嘛使”。我讪讪的不知如何再说下去。
有时我会提醒他要和周边的人多走动,尽量搞好关系,他都一笑了之。给他开车的司机是部队转业回来,技术好人也很实在。有一次来找我,请我和张书记说说,让张书记帮忙打个电话让他儿子能上市里的一所初中。
但我和他一说,他却说:“我又不认识校长,怎么让我去说”,我说:“你是市委领导,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打个电话就行”。“市委这么多领导每个人都去打电话,让人家学校怎么工作”,再劝也无用。无奈我只得托别人将此事办了,然后和司机说张书记给你办了。但我却忘记提醒他,司机在开车时郑重的去谢他,但想不到他却大着嗓门说:“我哪办了,我都不知道”。一件好事被弄成了孬事。
司机和我说:“跟着张书记真是好啊,他鸟事不办,我寸光不沾,这倒也好,什么错误也不会犯,嘴巴淡出鸟来了,胃病倒治好了”。
他的秘书也成了市委大院里最清闲的人,常常提醒我,让我帮忙多在张书记面前提提他,其它都好说,但关健时候不能让他掉空里了,最好走之前能安排他一下,怎么也不能白跟他一场吧,况且还是中组部的大官。但只要和他一提,他必大声:“怎么尽想着走捷径,好好工作就是”。
如此种种,我想大概都和他身份有关吧,不用操心做事,也不用维护什么关系,只需坐着等待,但他还等待什么呢?
日子越是平淡越可能乌云正在密布,越可能酝酿着某种阴谋,这种直觉以至于后来成了我的一种本能,在以后的岁月里只要日子一开始平淡,我的毛孔就惶惶的竖起来,警惕起来。
的确,在平淡中,一场针对张书记的围猎开始了,狩猎者开始登场。
下见:五,官场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