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臻见到了从未谋面的梅姨。聪明的她自然明白梅姨闯来看她的目的,她一点都没有揭穿这一层,就像一个温厚的大姐一般招待了梅姨。夸奖她的美丽,埋怨钟为轩没有早带她到北京来看她,当然还能逛逛北京,看看天安门,梅姨被她的热情所感染,觉得非常温暖。是呀,如果钟为轩坦坦荡荡地带她来北京,她也不会觉得那么委屈吧。她竟然在至臻家住了一夜,两个人几乎通宵未眠地聊天,梅姨好像把对钟对为轩所有的不满和抱怨都倾诉了出来,为什么说给至臻,她不知道,总之,她说了。至臻拿出影集,给梅姨看她过去的照片,她上大学的照片里几乎每一张都有钟为轩的影子,当然也有别人,至臻说他们一个班只有七个人,所以有机会照相的话,都会在一起。几乎每一张照片上的钟为轩都是开怀大笑,他们去颐和园春游,去香山植树,在湖边聚会。那些照片上满脸洋溢幸福的钟为轩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第二天,至臻带着梅姨去见了他们的大学老师杨先生,80多岁的杨先生还在教书,他也高兴地把他和钟为轩来访时候的合影拿给梅姨看。杨先生告诉梅姨,钟为轩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和钟为轩同时被打成右派,钟为轩去了北大荒,他留在学校成了打扫厕所的清洁工。平反后相聚在校园,是二十年多年以后苦尽甘来的师生重逢。文化大革命的十几年中,杨先生不但失去了教书和做学问的机会,他还失去了两位亲人,一个是无法忍受红卫兵欺凛而投湖自杀的儿子,另一个是他一辈子称呼为兰姐的太太,她也许是太悲伤,太失望,还不到70岁就过世了。至臻告诉梅姨,杨师母是杨先生家的童养媳,比他大7,8岁,杨先生的老家是江苏扬州,母亲自少年就守寡带大独子,兰姐是杨先生母亲买来的童养媳,十几岁就来到杨家,并不识字,杨先生后来考上国民政府的公费留学去了英国读书,十年后获得两个博士学位,回国到北京教书,为杨家母亲养老送终后的兰姐儿,也终于和分别十年,了当了教授,风度翩翩的丈夫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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