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空间（六十八）启程
文/风起云止
“萧妈妈，奕轩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电话机旁等着几乎快支撑不住的肖楚，一听电话铃响，未等第一声音落，就一把抓起，着急地问道。
“阿楚，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讲，奕轩他已脱离危险了。”
萧妈于是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肖楚奕轩回美后被检查出长了脑瘤和后来脑瘤神秘消失但引起第二次失忆的经历，肖楚听了眼泪一直无声地流着。她没想到阿轩瞒着她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苦，她早该想到阿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她断了音讯。
“萧妈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过去，帮你们一起照顾奕轩的，你跟萧爸爸两人怎么熬过来的啊。” 肖楚心疼奕轩心疼萧妈妈和萧爸爸。
“阿楚，奕轩就是怕你不顾一切要过来，才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他说你的事业刚刚走上正轨，不想你为了他再次放弃太多。”
“萧妈妈，我从来没有因为奕轩放弃太多。我若在前缘巷没有遇到他，说不定现在还在那里，走不出自己的过去。萧妈妈，事实上是奕轩，让我重新回到上海，开始新的生活。”
“阿楚，我懂。现在奕轩已经出院，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他除了失去落水后那一段记忆，其它的就目前来看还都正常。你别担心，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定不再瞒着你。”
“萧妈妈，我现在能帮上什么吗？”
“阿楚，我们现在还不需要。医生说最好不要让他用脑过度，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担心肿瘤再回来。奕轩现在生活比较简单，我们也一直没跟他说太多他在前缘巷失忆后的事。刚刚他问我们阿楚是谁，我还在犹豫。现在决定还是跟他说你是他妹妹。阿楚，那时要不是你爷爷奶奶偷偷把你接回上海，我跟你萧爸爸肯定把你接去北京了。。。”
“萧妈妈，我知道。谢谢你们又给了我家的感觉。希望以后你们真把我当女儿看，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有奕轩这个哥哥，是我的幸运。你们放心，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照顾他。”
“阿楚，谢谢你。没有你，奕轩在前缘巷那一次还不知能否挺过。这也许就是你们的兄妹缘份。”
萧妈和肖楚通完话，泪眼婆娑。儿子遇上阿楚，是幸事，万一哪天她和萧爸不在了，至少他还有个妹妹可以依靠。至于男女之情，她明白，凭儿子的个性，就算哪天知道阿楚不是他妹妹，也不可能再往前走一步，他的脑瘤将始终是一大隐患。
在萧妈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奕轩欣然接受了爸妈关于阿楚是他妹妹的说辞。他想起小时候他们老带他去前缘巷，这下可以解释了，敢情他们是带他去看妹妹的。至于父母为何要把这个妹妹留在前缘巷，他不再去追问。上一代人的事，轮不到他去说三道四。这些年梦里那些关于前缘巷的情景，更让他相信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上帝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他莽莽撞撞走进前缘巷，让他不幸落水前缘河，让他有幸被阿楚妹妹救起。
阿楚自此成了奕轩心里的又一个期待，他想见见这个妹妹。有时他会不遵医嘱，强迫自己去回忆落水后的那段经历，想努力拼凑起阿楚的模样，但发现，阿楚并未在他记忆里留下一点痕迹。
爸妈答应等他身体彻底恢复，一切正常，并经医生同意后，就带他去上海见阿楚。萧妈还记得阿楚曾说等春暖花开，请他们去上海，要带他们好好玩。
新年过后，肖楚的生活恢复了正常。菲然和秦岩打算旅游结婚，秦家办了一次隆重的订婚宴后，也就同意了他们婚礼不大办的决定。肖楚自从和萧妈妈那通坦诚相待的电话后，心里彻底放下了，和萧家越来越亲近，真的有了家的感觉。她和高律师的感情也在稳步发展，她告诉了萧妈妈她有男朋友的事，萧妈妈很为她高兴，说等奕轩身体恢复些就去上海看他们。
一次肖楚在家整理东西时，看见奕轩留下的很多画，突然想起他那时对画画的酷爱，马上打电话给萧妈妈，建议她让奕轩试试，说不定他这个爱好没丢。萧妈一听，好主意，她本来还担心儿子白天无聊，胡思乱想。马上跟萧爸去买了一堆油画工具和画笔画板之类的回来。奕轩一看，觉得很奇怪。
“妈，我从来没碰过油画，你确定我行？”
“儿子，你阿楚妹妹以前是东艺大的高材生，你落水后在前缘巷那段日子，一直跟她学画画。你的那些画我跟你爸都见过，相当有水平。”
奕轩一听来了劲，自己居然还有这天赋，于是兴奋地拿过那一堆东西，在Sun Room的一角支起了画架。
那个下午，奕轩一直呆在Sun Room里，萧妈萧爸看儿子没一丝动静，不放心进去看他。两人不由睁大了眼睛，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带着浓郁乡村气息的的稻田，这幅画跟他们在前缘巷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画中多了一个女孩的背影，一头飘逸的长发在阳光下扬起，与金黄色的稻浪齐飞。
“阿楚！” 萧妈不由叫出了声。
沉浸在创作中的奕轩被惊动，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眼里有了一份惊喜。
“妈，你是说，阿楚就这样子？”
“儿子，这背影确实有几分像她，而且你这幅稻香图，跟在前缘巷画的那些非常相似。”
“真的？妈，这么说，我的那些记忆其实并没失去，都潜伏着呢！” 奕轩兴奋得像个孩子似地手舞足蹈起来。
萧妈萧爸看他这么开心，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不管儿子的记忆会不会恢复，至少这下他多了个养脑又丰富想象力的爱好。
奕轩自此又开始了他的画画生涯，他干脆把Sun Room彻底改造成了画室。Sun Room的房顶和三面墙都是玻璃，太阳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充满了阳光的气味和色彩。奕轩每天都会花几个小时在里面，那些似有若无的记忆在他的画笔下深深浅浅地勾勒着。
就在奕轩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时，他接到了老板Scott的电话，这才知道Scott早顶替了原CIO的位置，而且还曾答应他身体恢复后回去助他一臂之力。Scott跟他说他要食言了，他已决定离开公司。上层之间的权力斗争，让他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Scott准备去另一家小投行做投资部chief. 他让奕轩跟他保持联系。
奕轩谢了Scott，和父母商量后决定正式辞职，就此离开华尔街。
四月的纽约，依然春寒料峭，但上海已是春花烂漫。萧妈又接到肖楚的电话，邀请他们去玩。想到儿子几乎一个冬天在家，也该换换环境了，萧妈欣然接受。在得到Dr. Brain的通行证后，一家人终于启程。
再过十几个小时就要见到阿楚妹妹了，奕轩在飞机上激动难眠，手里紧紧抱着他送阿楚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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