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空间（五十七）与生命赛跑
文/风起云止
萧爸萧妈回到自己的房间，萧爸马上拿出奕轩给他们的那堆资料要看。萧妈怕萧爸血压又升高，让他慢慢来别急，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体很重要，关键时刻他们一定要挺住，儿子手术和术后可能需要的漫长恢复，都要靠他们老两口。萧爸说自己心里有数，但他急于要知道儿子的病情到底到哪一步。萧妈知道他的脾气，想干什么没人拦得住，这一点儿子跟他如出一辙，于是陪在一旁查起电脑来。
奕轩这晚因为跟父母道出了实情，心里安稳了很多，这下自己也不用操心去看那些折磨人的资料，可以集中精力办阿楚房子的事。他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起来，头也不疼，脸色也明显好看了很多。
萧爸萧妈连夜把儿子的情况弄清楚了，知道手术是唯一的选择，但他们需要知道手术能否把肿块彻底割除，这一切都需要跟那位Dr. Brain预约当面咨询。
早上看到儿子精神状态很好，老两口放心了些。书上说病人的健康状况对手术非常重要。好在儿子还年轻，体格健壮。
Dr. Brain一早接到奕轩父母要求跟他当面咨询的电话后，马上就安排了下午跟他们见面的时间，听他们说了奕轩小时候肿块一夜消失的故事后觉得不可思议。他对奕轩这个病例非常感兴趣，尤其是他在相对长的一段失忆后又开始恢复记忆，而这期间脑肿瘤却一直在增长。Dr. Brain说他后来又跟Dr. Bitzer一起仔细看了奕轩的CT扫描和MRI成像，这颗肿瘤没和其它任何组织相连，几乎就是一枝独秀，兀自开放。当然这对手术来说是好事，容易彻底清除。
但是，Dr. Brain有他另外的担忧，那就是万一这颗肿瘤并不是肿瘤。
萧爸糊涂了，不解地问他什么意思。
Dr. Brian说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颗肿瘤是他大脑的一部分，一旦去掉，就会影响他正常的脑功能，比如视觉语言平衡功能，或是有些记忆，会永久性失去。。。但这些需要取得脑肿瘤后由脑神经专家通过活检做进一步研究。
但不管怎样，割除是唯一的选择，因为这样的生长速度，不管它本身的良恶，会影响大脑其它组织的生存，随时有生命危险。
萧爸萧妈当然同意医生的决定，只要儿子没有生命危险，当然开颅手术都会有一定的风险。在查看了Dr. Brain的档案后，知道他有近三十年的临床经验，萧爸萧妈最终决定把儿子的手术交给他。
正在父母为他安排手术时，奕轩跟他公寓的租客达成了协议，支付他们两个月的房租，让他们马上搬出。然后由房产经纪适当降价放到卖房市场，奕轩跟经纪说了，要以最快速度卖掉公寓。
上司Scott和人事部那里，他也一一跟他们联系了，并发给了人事部医院的诊断书，继续维持他长病假的身份。大家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尤其Scott，给了奕轩很大的安慰和鼓励，并说等他恢复，欢迎他随时回来。奕轩特别感激他这位学校毕业后就一直跟随的老板，不是所有的资本家都乌鸦一般黑。
剩下的，就是如何跟阿楚交代。
这也是萧父萧母想知道的地方。凭心而论，他们是希望阿楚在儿子手术时陪在他身边的。儿子在前缘巷出事后，对阿楚的那份依赖他们比谁都清楚。而也真因为有阿楚的悉心照顾，儿子才恢复得这么快。阿楚的到来绝对会给儿子精神上的支柱。但奕轩心里怎么想，他们不知道。
萧妈迟疑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儿子，阿楚那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妈，我不会告诉她，我不能这么自私！” 奕轩想都没想，否定了，口气非常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妈，你们千万不能让阿楚知道我要动手术的事。阿楚她从小失去太多，后来又遭遇很多不幸，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开始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我不能让她分心，再为我牺牲。”
萧妈自感惭愧，儿子的意思，她当然懂，这也是她一直犹豫不敢问出口的原因。她心里清楚，万一阿楚知道奕轩的情况，一定会抛弃一切过来陪儿子。
“儿子，你放心，爸妈绝对不会向阿楚透露一点消息。你更可以放心，以后不管怎样，阿楚她都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妈，谢谢你！” 奕轩听了，心里对阿楚的不放心彻底放下了。无论他这次手术是否成功，阿楚至少还有爸妈，还有一个家。
这两天奕轩特意减少了给阿楚的短信，他想慢慢淡出她的生活，就算阿楚误会，他也要挺住。倒是阿楚没收到他的音信主动发来短信。
- 阿轩，最近怎么样？一切可好？
- 阿楚，我很好，就是最近太忙，公司老板希望我回去上班。可我一直在犹豫，我在想要不要干脆辞职回上海算了。
- 阿轩，你可千万别犯傻辞职，你的事业在美国，上海只是一个插曲。
- 可是，阿楚，我答应你的。。。
- 阿轩，以后你也可以再要求外派来上海工作的。我现在也要忙自己的事，你来了我还分心呢。等以后我这边一切稳定了，我也可以去美国看你看爸妈的。阿轩，你一定要听话，赶紧把工作落实下来。
- 那好，阿楚，我听你的，这两天我再好好考虑。
奕轩顺着阿楚给的杆子往下爬，心里直骂自己对阿楚的辜负和食言。
因为不知道房子的事何时可以了结，奕轩跟爸妈说希望把手术放到新年后。爸妈担心他的肿瘤会长大，想让儿子早日动手术，但看儿子这么坚决，也不能逼他太急，私下问医生的建议。医生也觉得可能过完新年更好一些，节日期间医院忙人手少。好在奕轩现在看似情况还比较稳定，头疼没有恶化，医生叮嘱他们平时多观察，万一他有什么异常，马上跟医院联系。手术方案Dr. Brain和Dr. Bitzer已商定好，暂且把手术日子定在一月中旬。
没想到房子的事出乎意料得顺利，因为是降价销售，上市才三天就有好几个offer。奕轩和经纪最后决定卖给愿意一次性付现金的中国人。
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奕轩满腔热血，忘了自己的头痛和手术一事，人生从未有过得充实和快乐。他感觉自己是在与时间，不，在与生命赛跑。他要当这场赛跑的赢者，他要看到新年钟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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