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伙(01)九个月前

正常的男人被憋得无奈的时候都得把该挤的东西挤出来,要不然抓心挠肺的。最初的时候老王靠得是梦遗和手工活。后来老王挣了点钱觉得不能再窝囊再亏待自己,在被憋得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也花过钱找过妓女。那时老王完全是为了解决肉体的困惑,只要用力地将体内的小虫虫像高压枪一样把子弹射在小白袋子里,老王就可以吹起口哨像个顽皮的小孩童在享受刚刚完成的一场庄严的使命,他身体顿时就像羽毛一样轻飘,积压的郁闷和怒火一下就像袅袅烟火在空旷的天空散去。半小时的花销顶他一天的工钱,他本来想省下来寄回家里,但他意志不坚定还是小鬼挠心鬼使神差地管不住自己。其实他心里也认为这值了,至少可管他两个星期心里不发痒能睡上安生觉。老王心疼钱,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每个星期一的上午,老王都要在家里洗个澡换上得体的新洗好的衣服倒两班公交车去海华那里。他一进门给海华的钱和逛窑子一样多,但老王可以在海华这里坐下来吃上一顿热乎的晚饭,虽然饭菜简单味道不像他在店里吃的可口,但至少在海华这里有久违的家的感觉,两个人围坐在圆桌旁不紧不慢细细咀嚼。如果海华家里还有在酿酒店里自己酿造的红酒,海华会给他也倒上一杯。虽然老王和海华之间没有深的交流,但老王不认为他和海华之间是买卖关系。老王甚至在梦里出现过和海华一起出去在饭店吃饭,她的女儿就在桌子底下淘气地拽他的脚。老王酒足饭饱之后还能香香地睡在海华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听女人暖暖的呼吸,与心甘情愿和他做爱的女人爬到身心愉悦的制高点。
老王今天不像以前那样饭后走回到客厅的阳台悠然地吞云吐雾远眺多伦多电视塔五颜六色的灯光,他站起身先帮海华一起收拾碗筷。
“你累了一天,去冒个烟休息。我一个人可以。”海华一面收拾桌子上的餐具一面看着老王。
“这样和你可以多呆五分钟。”老王把剩余的餐具拾起放在洗水池。
“今天忙吗?”海华打开水龙头洗碗似乎在没话找话,她低着头问。老王从中午就到了海华这里,海华该知道老王今天没工作。
“我今天休息。在你这里可以舒筋活血,一周忙的累的都让人抛到脑后想不起来了。”老王站在海华对面没动,看着海华洗碗。他接过海华手中洗好的碗用纸巾擦干上面的水迹放在柜橱里。
“我这里还有这种功效,你是在奉承我在恭维我吧。男人就会说女人愿意听的话。”海华笑着,又低头洗盘子。
老王绕过炉台走到海华身后。
“我说的是真心话。”老王贴在海华的耳根咬了一下,轻声说。
海华洗盘子的手和身体一样僵持住,她屁股有温热是老王贴紧自己,然后双手搂抱她的腰肢。她不是和老王第一次有身体接触,他们多次一丝不挂过。如果是安全期,她的肉体里会残留老王的液体。可那些都是他们约会时心照不宣的协议,是在床上规规矩矩完成,是熄灯之后必然发生的结果。海华还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暧昧过,或者说男人们没有对海华这样温馨浪漫过。她从来没有过,老王刚触碰她的耳根她的肌肤就有麻酥酥的感觉,现在老王贴紧她搂抱她抚摸她的小腹,她的血液里就像蚂蚁在搬家。海华用力关紧水龙头,紧紧地握住把手不敢松开。她怕如果没有实物支撑自己,她会双膝不听使唤瘫软下来。她咬住嘴唇,把呻吟声吞到肚子里,她不想让老王笑话她。
海华期望老王进入她猛烈地撞击她让她忘却身体里的毛毛虫,就在此时此刻,就在厨房,哪怕是倒在有点油腻的厨房地砖上她也不在乎。如果来不及倒下,站着也好。海华岔开腿,让老王的身体自在些。
“多该早一天认识你。有你真好。”她听到老王的声音。
“我也是,有你也好。”海华喃喃地回答。
海华不再强撑着自己,她瘫软在老王的怀里。

老王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外的阳台。楼下的丁香树已经攒出花朵,紫色的、白色的,花香的味道从楼下扑鼻而来,老王贪婪地大吸几口。老王因为没身份干了快十年,还租在地下室,连个自己的车还没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抬头望向远处,看到多伦多电视塔。他手伸进裤兜里捏住打火机没马上掏出来。
听到身后的阳台门响,老王回头。海华手拿一把梳子从客厅里走出来。海华刚刚洗过澡吹干头发。老王接过海华的梳子,梳理海华身后的长发,长发的发梢还有几滴水珠。
“丁香花真好闻。好香。”海华说。
“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丁香的闻道。前面那棵是樱花,上个月开的。”海华指着前面只有叶子的矮树。
“你看那小白狗。”老王指着在人行道上遛狗的人。
“春天来了,大家不再猫冬,都出来了,该是出去旅游的时候。”海华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有人在人行道上推着儿童车牵着小狗,亦有一家几口戴着安全帽骑单车。海华甚至能听到隔壁邻居传出的音乐声,想必那家一定开着窗户。
“你去过哪里?”老王问,他嘴唇捻动还没点着的烟。
“我只是去过尼加拉瓜瀑布,那还是薛楠刚买车时和薛楠一起去的。那瀑布洪水滔滔我从来没见过。我只在我们村里的后山坡,见识过小溪流水。那也是从山上面流下来的。”
“就你们两个人?”
“那时我也不认识其他人。”海华转过身,看到老王的烟卷还没点着。
“你没打火机?”海华说着要进屋里。
“有。”老王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着香烟。
“你呢?”
“你是说......”老王猜海华是问他去哪里玩过。
“旅游。”
“我跟天宝旅行团的大巴去过加东三日游,渥太华、魁北克和蒙特利尔。和不认识的人拼的房间。”老王担心海华问他和谁去的,他一时半晌想不出来编和哪个人去比较好。他不敢说QQ群里认识的工友,怕海华万一认识哪一天会捅破纸。和互不相识的拼住在同一房间旅游在多伦多旅行团很流行。
“哪里最好玩?”
“首都渥太华,我喜欢博物馆。”老王从网上知道渥太华有一些博物馆。那肯定是旅游必须去的地方。
“那你在国内是?我不是好奇,是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在一个单位里当跑腿的秘书。”老王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蹲下在石板上碾灭烟头。
“外面还是有点儿凉,看来是要下雨。我们还是进去吧。”看着老王手中的烟屁,海华建议道。

五月的多伦多不用打空调也不用开暖气,房间里不冷不热温度适宜。
“我出去抽根烟。”老王对海华说道。
“在阳台上也不碍事。”
“我顺便可以把垃圾带下去。”说着老王系好垃圾桶中的袋子。老王披好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掖在怀里。
外面已经大黑,海华铺好了床铺。
老王在门口找到一根树枝,夹在公寓大门。他在门口站一会,看到四周无人。老王疾步走到丁香树下,又左右看看没人,他掏出剪刀剪断几根。老王敞开外衣,把丁香花和剪刀窝在怀里。他紧跑几步消失在楼道里。老王就像淘气的小孩子获得了自己的战利品一样趾高气扬。
老王推门进来。
“我没听到电话响。”海华在卧室里说道。
“我没关公寓大门。”
“公寓里不会有烟味吧。”海华怀疑地问。
“Yes,MADAM。绝对没有。”老王学着香港警匪片里警察报告的语气。
海华闻到屋里的丁香花,她从卧室探出头。老王把丁香花正在插在水杯子里。
“我说那,哪里来的丁香味。我还以为哪个窗户没关。”海华从卧室里出来。
老王过来抱起海华,走回卧室。

卧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海华的喘息声和老王嘴唇接触皮肤的声音。海华抬起腿,开始低声呻吟。老王舌尖向上缓行落在海华红润的双乳之间,他感到海华有一股想要躲闪的痉挛,仿佛是身体条件反射般地恐惧。老王心里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他吻过的地方有凸凹不平的感觉,就像舔泥石地一样。她吻过的海华每寸肌肤都是平坦有弹性的,只有这里有异样。老王趁着百叶窗透过的光亮,一块烫疤印在老王眼睛里。老王没敢说话,只是侧身像孩子一样躺在母亲怀里听母亲的心跳。老王听到海华的心脏砰砰响。
我不该假装不知道,我不该漠不关心视而不见,我不该躲避这个现实,老王心里想。老王向上挪动身体,把海华搂在怀里,亲吻海华的额头。他突然萌发雄性的战斗欲望想要保护海华。
“不怕。哥在你身边。天塌不下来。”老王感觉到胸口的湿润。
“你想哭就哭,想大声哭就大声哭。”老王安慰海华。他停顿,又小声说。“想述说就述说。”
“我说了你会笑话我。”海华抽噎地说道。
“我就是因为这个要逃出国的,逃出我那魔鬼丈夫的魔掌。”海华眼里还有泪花,她看着老王。
“解脱就好。”老王把海华搂得更紧。
“哥。你不会笑话我无能吧。”海华贴着老王的耳朵,小声嘀咕。
“我只能恨南霸天没落在我手上。”老王攥紧拳头,仿佛那个恶魔就在他眼前,他想直拳出击,直对那恶魔的鼻子打。老王把海华搂得更紧,下巴压在海华的头顶。他要爱护这个女人,他没金钱上的能力,就用他的身体就用他的心。
“哥,你以后星期日下班就可以过来。可以吗?”海华仰头问老王。
“我下班很晚,怕打扰你睡眠。”老王额头顶着海华额头。
“反正我周一也不上班,可以晚休息。”
老王发烫的唇不能自己,他大口地咬住海华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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