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留学时的一件小事

很多年前，在手机还没问世的年代里，我在一个小城市读书时，跟朋友合租了一座小洋房的二楼。房子正对着一条街，街的尽头是连绵的山岗，每天房前车如流水，晚上临窗而坐，看着外边明灭的灯光心里有种乱中取静的感觉。

房东是个孤言寡语的老太太，住在一楼。她把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很是干净。我和一对年轻夫妻住二楼，他们除了卧室还有一间套房。我因为单身，住在一间大一点的卧室里。因为大家平时都忙着上学，各怀着心事，平时只有早晚见面打个招呼。

这一百多年的老房子从搬进去就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疑神疑鬼的出处。每当有这种感觉时，我就看看门是否锁上了，窗子是否关严了。然后自己给自己壮胆，妈的，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我见过的人和物更邪凶的！

大概因为是老房子，那地板和一扇扇的门经常自己吱呀作响，尤其是通往厨房的那扇门。这老房子的门都是厚重的橡木门，人推着很费力。如果没风的时候，它自己开关就显得有点让人心里忐忑不安。

一天晚上，我回来得比平时晚，是搭一个朋友的车回来的。远远地就看见那对年轻夫妻张慌失措地站在门前。我下了车迎上去，只见朋友的妻子眼红红的。

朋友说他妻子傍晚一个人在家做饭时，一抬头看见朝后院的窗外有个人脸。我说肯定是反光作用看错了。没个梯子谁能站在二楼外头呀。俩人大概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不好意思地又跟着我上了楼。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学校放假了。跟我合租房子的夫妻俩，一个毕业了，另一个自然要跟着走了。二层楼整个成了我的天下。

不久，乘着暑假还没结束，学校周围空房率过高导致房租下降，我也搬出去了。那天房东老太太苔克茜客气地上楼来跟我道别，可那条跟她形影不离的叫丼芥的狗，说什么也不上楼。

它站在楼梯口大声疾呼，不知是担心主人出了不测，还是对我的离开很有意见。

但我还是断然地搬走了。

2009/10/31

后记：写于十年前，记录的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