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峰想对了,方越洋刚才真心以为,他早上既然已经骚扰过了,午饭时该会放她一马吧,顿时心情大好,等到下楼,情绪一下又跌入低谷。而林少峰要的,恰恰正是这种先抑后仰的效果。
“洋洋,给你。”林少峰把手里的满天星递给她。方越洋厌恶地躲到一边。
“怎么了?”林少峰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花,“是…嫌这花不好吗?”他打量着花,自言自语式地说,“我觉得这花意境很好啊,你看,这一朵,是你,这一朵呢,是我……”他真诚地解说着手里那两朵皱皱巴巴的小白花,“哦,我明白了!你是怪我没上去等你吧?唉,真对不起,洋洋,都怪我不好,下回我一定注意!”
周围开始有人围观了,林少峰接着发挥,“其实,我在学业上也是个很有追求的人,这个学期好几门专业课,加上还要考英语四级,不能多花时间陪你,我…心里一直很过不去,不过,古诗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我之间,何必在乎那一时片刻呢?洋洋,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啊,你知道你这么生气,我有多难过吗?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每天中午只要有空,一定来找你一起吃饭,晚上找你一起上自习,这下你不会再生我气了吧!”
方越洋的头皮又开始发炸了,周围人的眼光更是让她如同芒刺在背。她实在无心和林少峰周旋,看来也没本事和他周旋,便趁个空档,加快脚步,飞快地下楼走出教学楼大门,一路快跑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边。
方越洋站定脚步,回头看看,他没有追来,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已经被一把链条锁和一辆男式山地车锁在了一起。
“神经病!”方越洋顿时明白那是谁干的,立刻又气冲脑门,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
好在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已经走了,后面出来的大多都是她不太熟悉的男生。
方越洋在自己的自行车边等了一会儿,林少峰却不见踪影。这下她反而更着急了。
胖墩墩的李国泰背着书包走下台阶,看见她,礼貌地点点头,“还没走啊?”
“啊。”方越洋有些尴尬。
李国泰的车刚巧就在她的车对面,开锁时,一眼注意到那条链条锁,“那是…你的车?”李国泰好奇地问。
“啊…我的车。”方越洋脸顿时红了。
“哦。”李国泰感到奇怪,倒也没有追究,骑上车就走了。
又过了五六分钟,洋洋正打算索性走回宿舍的时候,林少峰慢悠悠地走出教学楼,下台阶,向她走来,手里依然拿着那两朵小白花。
“洋洋,还在等我?”他一脸惊讶的样子。
“谁等你了?”方越洋火冒三丈,“你干嘛锁我的车?”
“白居易的诗读过吧,‘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是这种感觉,多美好啊。”
“你这个…流氓!”洋洋低声骂了一句,“把锁打开!”
“你把花收下,我就把锁打开。”
洋洋看看他微笑的脸,万般不情愿地接过那两朵满天星。
“这就对了嘛,”林少峰心满意足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探下身去,“帮我拿着,”把自己手里的两本书递给方越洋,“拿着啊,我就一只手,你不帮我拿书,我怎么开锁?”
钥匙刚碰到锁,他突然恍然大悟,“哎哟,我都忘了,这锁刚才其实根本没锁死,你看,”他示意,“只要这么一拉就开了,”他转过头对洋洋接着微笑,“你没注意到吗?不过我以后一定会记得,把锁给彻底锁上的!”
“林少峰你这个王八蛋!”方越洋忍无可忍,“你等着,我们谁都别走,就在这儿等着听点歌台节目,我已经写信去点歌台,澄清我们之间的事,等一会就回全校广播的!广播完了,你再敢骚扰我,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