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糖纸风波)
周末,云贞回到了哥嫂家。放下手中的包,悄悄把若红叫道楼道,从口袋里摸出玻璃纸包在侄女眼前晃动,“孃孃”,若红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姑姑,云贞蹲下身,小心地打开纸包,若红惊得跳了起来,直咽口水,光是精美的包装都足以勾起人的馋虫,云贞挑了一颗最漂亮的,“好,就是它”,轻轻剥开,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放入若红的口中,甜吗?“好甜,孃孃真好”,蹦蹦跳跳转身又找小朋友玩去了。
上午,云贞正坐在小凳上洗衣服。云贞只要回来,就会把洗衣服的任务包下来,大哥手有残疾干不了重活,云贞费力地在搓衣板上搓着衣服,哥哥的卡机布制服浸水后越发变得又厚又硬,使瘦弱的云贞有些吃不消,只好起身到水台上找捶衣棒捶打,这时小侄女又跑了进来,嘴里嚷道“孃釀,我要吃糖“,说着就要翻云贞的衣袋。云贞只好停下手中的活,擦干手,跑到屋里又拿了一颗,悄悄塞到若红手中“这是最后一颗,不能再要了”,小声叮咛着,红红点点头,跑了出去。
“小红,你嘴里吃什么那,不能乱吃东西,小心生病”,随着话音,嫂子家珍提着篮子买完菜从外面回来。“妈妈,孃孃给的糖”,跑过来扬扬手中漂亮的糖纸,家珍放下篮子,接过糖纸,哦,好漂亮的糖纸,又抬头看看正在洗衣的云贞背影。自己这个小姑子,个头比自己高过半头,聪明漂亮,成绩年年都是名列前茅,为人处世都没啥大毛病,从不挑剔,还抢着干家务,和自己处的也好,自己还是满喜欢她的,看着云贞快乐的背影,家珍把糖纸收了起来。
云贞一般周六晚上回来,周日下午走。
嫂子在厨房忙活做饭,大哥在打下手。一会儿明之从厨房走了出来。
“娘来信了,爹再有2个月就可以出狱了。”明之坐在桌旁冲着云贞的背影说。
太好了,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云贞兴奋得停住了手中的活,回身喜形于色地望着大哥
“不过,娘又说,爹的身体很差,很不好,在牢里又潮又湿,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明之叹口气接着说“荣贞也嫁人了,幺妹想随大伙 出去讨饭,娘没同意。”明之无可奈何地述说着娘的来信,而眼睛却上下打量着云贞。
云贞被大哥看得心里发毛,一下想到了陈恩华,不可能,自己不说,大哥不可能知道,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我问你,你的糖那来的”,随着话音,从兜里拿出一张精致的糖纸。云贞一看糖纸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同学给的”,云贞赶忙转过身洗起了衣服。
“这可不是一般的糖,一般商店买不到的”,明之反复看着手中金闪闪的糖纸。
“你这同学出手可够大方的”,
“你什么意思?”,云贞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看向明之。
“你别因小失大,还有一年就该上大学了,别分了心,毁了前程”。明之两眼直视云贞,娘把妹妹交给我,我得为她负责,眼见云贞已出落成19岁的大姑娘,难保心里不是喜欢上谁了,抑或谁喜欢上她了。
见大哥又是老一套,云贞敷衍道“我知道,我有分寸。”
“有的人花言巧语,小恩小惠,你可别上当,将来哭都来不及”,
云贞转过身一声不吭,闷闷地使劲洗着衣服。明之见云贞不吭气,心里更加确定,妹妹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他是你班里的?”
“哥,你别乱猜,我们就是一般同学,他是印尼华侨,为感谢我帮助他,才送我糖的”,云贞急切地解释着。
“云贞,我只是提醒你,还一年就要考大学了,咱们出身不好,考大学是你唯一的出路,别因小失大,误了前途”,明之还要继续说。
“哥,我知道了,我会用心的,你放心吧”,云贞打断了大哥的老生常谈,抱着洗衣盆到楼道凉衣服去了。大哥无非是要说‘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云贞吃完午饭,不知是厌烦了大哥的唠叨,还是学校有所牵挂,便借口有作业早早返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