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从文理楼走回宿舍,已经临近熄灯时间,推开门,展现在她面前的是百年一遇的千古奇观。
晓曦和翠萍已经早早洗完脚换好睡衣裤,躺在被窝里,一人一本“上错花轿嫁对郎”,边看边笑得花枝乱颤。
“我总结出来了,席绢小说里关于接吻的片段,都是一边啃着鸭脖子一边写出来的,所以连一点点美感都没有,男主角总是把女主角当鸭脖子啃,啃啊啃,啃啊啃,第二天,满脖子的吻痕,”梁晓曦笑嘻嘻地说,“恶心死了!”
翠萍也咯咯地笑。
而按例应该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看席绢的正主,黄容同学,此刻正端坐在宿舍中央的写字桌前,一本正经抓住熄灯前最后的时刻挑灯夜战,孜孜不倦地看着什么。
“我走错宿舍了吗?”洋洋把书包扔到自己床上。
翠萍说,“我刚才用了你水瓶里一点开水,明天打了水还你。”
“没关系,你用吧。”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晓曦问。
“跟人打了一架。”
如此惊世骇俗的回答也没有引起容儿的兴趣,她拿下耳塞,“拜托你们轻点好不好,我要在关灯前把这个看完。”
“我不是帮你检查过一遍了吗?”晓曦说。
“我还要再检查一遍,欧阳锋那个老变态,谁知道他会不会把i当成l再逼我重抄!”
“真的快关灯了,你还没洗屁股呢,” 晓曦提醒容儿,“快洗屁股吧。”
“我等关了灯再洗。”容儿又埋头苦干了。
“你说你跟人打架了?”翠萍问洋洋。
“碰到一个流氓。”
“在哪儿?” 翠萍和晓曦同时问。
“文理楼,喝醉了酒发酒疯。”洋洋拿起桌上的茶杯倒点水,咕咚咕咚地喝着。
“天哪,文理楼,”翠萍说,“时大军跟我说过,那一带很偏僻,有时候会有不三不四的人,晚上最好不要去自习。”
“结果呢?”晓曦问。
“我用防身术把他打翻在地,就回来了。”
“天哪!” 晓曦的崇拜之情难以言表,“你练过武功?”
“一点皮毛。小时候,我妈在少年宫教英语,我就在那儿免费上武术班,学了五年,还得过区里比赛第二名呢。”
“第一名呢?”
“是我师姐,教练的女儿。”
“看不出你这么厉害,”晓曦说,“黄容叫你女侠,真是有先见之明!”
“你为什么学武术呢?”翠萍问。
“喜欢。”洋洋简单地回答,拿着脸盆出去了。
洋洋当年学武术的真正原因是,小学时常由于没有爸爸被一些同龄男孩子欺负,她发誓要学武把他们都打翻在地,可惜等她真正学会了,又早过了可以随便动手打人的年龄。高中以后,因为放学回家时常要走夜路,改练女子防身术;她喜欢防身术,那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其实杀伤力极大,以致于教练都要关照“手下留情”,练了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真正在教练以外的人身上用,果然厉害。
那个倒霉的流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