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说，“这小子，怎么着，看见美女就成了我强迫他去似的。”郑队哈哈地笑着，王剑也想陪着笑，可是他笑不出来，他只能陪着挤出一丝苦笑。
“你叫什么名字？”杨浩问。
听见杨浩熟悉的声音，随心反馈性地愣了一下，这样以问她名字为开始的审问，她已经经历过，可是，被杨浩这么一问，显得有点儿突然。
“随心。”她低了头回答。散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这一时刻，杨浩看不见她的脸，心却疼得抽搐起来。
“那好，你交代一下。。。犯罪的。。。经过。”警察杨浩的声音低低地底气不足。
“这小子，声音这么小，好像他是杀人犯似地。”郑队这么一说，让王剑手里又捏了一把汗，“也许他太紧张了。”
“王剑，我给你来一遍，先要叫犯罪嫌疑人的名字，给他来个虎威，你听着，‘随心，交代一下犯罪经过！’就这样，干脆利索，有震慑力！当警察的不把犯人震住，怎么行？”
“我杀了人。”随心突然抬起了被头发挡着的脸说。
她简短地给出的答案让杨浩心里一惊，怎么会呢？你是那么柔弱的善良的一个人？杨浩的眼睛这样急切地问着，可是他的声音却在颤抖着问，“杀了谁？”
“我的丈夫小。。。小。。。不，戚少华。”
“什么时间？怎么杀的？”杨浩的心脏跳得飞快，但是他尽量不能让自己的表情焦急起来，他很快已进入了主题，因为他自己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眼中的随心，有一次看见一只老鼠在自家门口，往老鼠身上扔了一块砖头就尖叫着逃走了，她怎么会去杀人？除非她是迫不得已，难道是小眼镜对她不好吗？难道是高高的豪门后面掩藏着随心的眼泪？
“用刀，厨房里的刀，刀很快。”随心想起了倒在血泊里的小眼镜，满眼是泪。
“什么动机？”杨浩终于忍不住急切地问。
“我们俩吵了架，我就动了刀。”随心蒙住了脸，眼里已全是小眼镜。
“因为什么吵架？”
“他不让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我去，说是有笔生意我得陪着去。”
“就这么简单吗？”
“是的。我一时冲动。”
“那你捅了几刀？”
“三刀吧。”
“都捅哪儿了？”
“肚子上，胸口上。”
“然后呢？”
“我就打电话自首。”
“你为什么要自首而不逃跑？”
“杀人偿命，逃过初一能逃过十五吗？我能逃得过公安局吗？我就没想着要逃。”
“你说你捅了你丈夫，他没有反抗吗？”
“他只是用身子挡着我，他下不了手。他是个善良的人。”
“那你胳膊上的伤怎么解释？是谁干的？谁打。。。的你？”
“大概是自己撞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我这里有记录，你曾经说过戚慕华的哥哥在现场，还。。。强奸了你，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就是戚慕华强奸了你，被他的弟弟也就是你的丈夫戚少华撞上，然后两人打了起来，随之戚慕华杀了戚少华？”
“那是我自己编的！你们也信？”随心冷笑了一下。
“你怎么能把戚慕华编出来？”
“戚慕华平时对我。。。有非份之想，所以。。。”
杨浩飞快地在纸上写着笔录，然后他站了起来，定定地看了随心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因为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要躲开摄像头。
就算是审完了吧。不知道郑队会怎么想。
他的身子轻飘飘的，浑身像虚脱了一般。她成了这个样子，他想着都心痛，更不用说看着她且审问她了。命运真会捉弄人，不管他和她的过去怎么样，他永远是希望她幸福的，怎么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手里的记录的夹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杨浩身子软软地靠在过道里的墙上，弯着腰呼呼地喘着气。
“王剑，你觉得杨浩做得怎么样？”郑队问王剑。
“还可以吧。我就是觉得这个随心怎么就交代了，一般犯人是不会轻易交代的。”
“她没什么可狡辩的，因为她打了110，说是她自己杀的。”
“我能听一下110录音吗？”王剑问郑队。
录音机里出现了随心快快的声音，夹带着哭声，“我在凤凰街12号，我捅了我丈夫，你们快来救救他！快点，他的血要流完了！”然后是哭声，“你们快来救他，他不能死！快点来。。。”
“不对呀，郑队，她的声音里是焦急，却没有恐惧，听起来像是她着急救人，却不是害怕杀了人；再有，一般人的反应是逃跑，她为什么要自己报案呢？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口供？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既然有这么多疑点，你自己去审一审！你让杨浩来见我！”
杨浩出现在郑队面前的时候，脸色已然苍白。
“杨浩，你问随心关于戚慕华在场的事，有引导犯人的嫌疑，你一定要注意，那是我们的禁忌！”
“是，郑队，对不起，下次保证不会再犯了。”杨浩出了一身冷汗，郑队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了？
“记住下次别犯就行了！你的脸色可是不好呀！”
杨浩坐在椅子上，“郑队，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觉。”
“是睡多了吧？你都迟到了。”郑队看着杨浩问。
“一开始没睡着，睡着了又没起来，对不起。”杨浩躲着郑队的眼睛。
王剑去的时候随心只干脆地说了声，“我给你的交代和刚才给那位警察的一模一样。你就不用劳心问了。”然后转过脸，看着一面的墙，不准备再说话。
王剑说，“你不是说戚少华的哥哥戚慕华在场吗？怎么现在又翻供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那是骗警察的，谁不想为自己辩解？”
“那你怎么突然不想为自己辩解了？”
“我想了想，自己罪孽深重，罪有应得，何苦连累别人呢？这样活着不也是受罪？”然后就不再说话。
王剑也不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只有一个请求。”随心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剑。
“什么请求？”王剑看着她那眼神，心里一阵痛苦。
“我只想参加戚少华的葬礼。”随心埋下头哭泣。
“行，我给你问问。”
王剑走了出来，把记录的夹子使劲往头顶一拍，奶奶的！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不相信随心会杀人。
（未完待续，谢谢阅读，版权属若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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