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六年生人,但是我会唱很多革命老歌。这和我整个的青少年时代在部队大院度过有很大关系。并且非常恬不知耻地曝光一个小秘密,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像彭丽媛一样的军旅歌唱家。
我的父母都是中音,不知道如何孕育了我这一副高昂的嗓门。唱功如何且不论。小时候去好朋友眭宁家里喊她一起去上课,她家住五楼,我站在楼下,一声长啸“眭宁”,一秒钟后她就探出头来回应我。洗澡的时候就是我的独唱音乐会,《我的祖国》《父老乡亲》《走进新时代》《春天的故事》。。。会被我挨个唱遍。若干年后,在电影院里看伍迪艾伦的《To Rome with love》, 看到里面那位只有洗澡的时候,才能自如地唱出高亢的歌声的意大利老头,不禁抚掌大笑,前座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同去的朋友狠狠剜了我一眼:“出门别说我认识你!”
某天,老妈过来警告我:“小声点,二楼的叔叔要考博士,最近在家里看书复习呢。”我于是噤声了几日。后来楼上那位考博士的叔叔的太太来我家做客的时候,问我妈:“你女儿最近怎么不唱歌了?!小姑娘嗓子不错!”于是我的“浴室独唱音乐会”又定期举行。后来那位叔叔如愿考上了博士,好像后来还是博士后。也许他看书看困的时候,本小姐高亢的歌声给他提了神?!
大概是我的虔诚感动了上苍,五年级的时候,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军旅歌唱家白兰阿姨。她是爸爸的同事,甜美的声音类似张也,我无数次地在台下观摩她给部队战士们演出。她像大多数民族唱法歌唱家那样长相富态,气质高雅,唱歌的时候腰背笔直,双腿成斜V字形,小腿微微后挺。我也数度在家里模仿她。那时每次看到她都像看到仙女下凡一样。用我妈的话说就是:“白兰看上去就是舒服,说不上哪儿舒服。”记得那时候,每年元旦的时候,都是爸爸单位所属的总政举行聚餐晚会的机会,家属都被邀请参加。所谓聚餐晚会就是大家把平时最好的衣服穿出来,去一个隶属部队的饭店吃饭,然后去饭店最底层的带卡拉OK和舞池加吧台的地方唱歌跳舞。某年元旦晚会,我荣幸地被老爸引荐给白兰阿姨。与仙女近距离站在一起,我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还记得老爸和她说:“我女儿很喜欢唱歌,想拜你为师。”记得白兰阿姨很爽快地用一口不带任何南腔北调的标准普通话说:“没问题!”
后来可能是因为学习紧张,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只是大人之间的一个玩笑,不管如何,我没有和仙女老师上过一节声乐课。但是牛皮吹得不少,逢人就说:“白兰阿姨是我老师!”
后来听说总政要调她去北京发展,但是她的舞蹈家丈夫和儿子都在南京,她不愿意离开他们。再后来听说她成了某地方歌舞团的团长什么的。
闲话至此,想来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