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我一早来到学校美术大教室,
那日,因是最后一堂课,学生们来得都较早较齐。 老师的安排是前半段讲自然主义艺术剩余的一部分slides, 后半段做课程Review,为学生准备考试。
他重点介绍了carol Cole的五幅系列组画-关于自然/关于人类与自然关系/ 关于人类对自然的冲击及会可能的宿命。它不算是宣传画, 但因主题严肃,关注点和表达出色,很是令我震撼!其实, 从听美术史以来,哪节课哪幅画不让我震撼呢?

我边上的四五十个同学们,大多二十岁左右, 各族裔工薪阶层家庭出身居多,听他们课堂讲话大多没有口音, 表达流畅自然。而孩子们的出勤,那可是迟到多久的都算到了, 反正教授不点名。我意思是,从我的人生经验来讲, 能在大学期间修内容丰富的(美术史)课,是件很幸运的事儿。 而有些孩子们肯定不这么觉得,也许他们在家看看讲义, 将能通过考试,得到容易学分。而我没讲义, 或说单看讲议绝没有在教授的指引下,发现和体味到得那么多。 在我,课堂上的每分钟都弥足珍贵, 且很久没有美术专家跟我这么热近距离地接触, 也从没人提起这些话题。虽我爱参观博物馆, 但周围人少有感兴趣的。
我从这里发现参观博物馆/观摩美术作品,这一行为过程里,有个“ 看”和“看见”的区别。如我自己是爱参观博物馆的人, 看过纽约十个左右博物馆。
参观过的博物馆中,有点不喜欢的是frick collection, 一个位于曼岛的古董mansion里的私立博物馆, 是Frick家族在纽约发迹的一代主人(即长岛Long Island art museum 原主人兼捐助人的岳父), 他捐出宅子和全部私人藏品建立的博物馆(我去参观时原馆在修缮, 外租体面展馆展出藏品),已大幅肖像画像收藏为著。 如某公爵夫妇,每人的单独肖像,尺幅达五尺乘六尺之巨, 这种藏品有很多。原来我参观后, 觉得收藏者把欧洲城堡主人们自炫富贵荣华的肖像画买回来, 是钦慕他们曾经的富贵生活方式,似品味并不见佳。
而听过教授分析那馆藏的部分画后, 激起我强烈地想再次参观的愿望。我那时是“看”了而没有“看见” ,如今强烈地想再看一遍,可是得费一些功夫。其他也是, 我听讲后,再看我原先拍摄搜集的博物馆藏品照片,感受很不同。 故中国画家陈丹青做视频教学叫“看见”,就讲的这问题。
说起陈丹青先生,我对他的认知也近了一步。why? 纽约中城有个new art school,是间有百年历史的纯艺术高等学校。几年前, 我跟女儿逡巡那里看它提供的假日短训班时, 了解到陈先生三十几年前留学纽约就在这所学校学习, 且他也是使用的我女儿曾申请过的奖学金项目,才得以完成学业。
陈先生近年做过很多期艺术公益视频讲座,如(局部)/(看见) 等,令我受益良多。但现如今,小白如我,听讲艺术史两月, 也还不能像陈先生,或像教授似的, 提起卡尔瓦乔等意大利巴洛克大师来,冲口而出,信手拈来。 我是还没学会发音他的英文名字(意大利音), 实际是很多艺术史上大师的名字,他们的名画英文名字, 我都记不住,发音不了。那除了为考试强行记忆背诵这些之外, 不爱硬记的我,课程完毕之后,脑海里心里会留下什么?沉思中。
当教授做review时,方法是打出一幅无题画在投射屏上, 让学生说出画家/画名/风格特点。这简直像脑筋急转弯, 又像头脑闪回。逼得我使劲回想这学期学过的东西, 有时知道但嘴巴拼读出的只是模糊的音节。真过瘾!又真落汗!

课后,我恋恋不舍地落在后边,并在美术楼道里逡巡, 想把这美好多留一刻。 并顺便看了刚在楼里学生展览室开展的本学期期末特展。 好些该是四年级学生作品,部分作品是拼构合成的图像或装置. 总体说,大多作品是有创意的,但其呈现,一言难尽,有的“ 丑得令人起鸡皮疙瘩”。这修了近120个学分的美术生, 其出手是这水平。那我这修了三个六个学分的旁听生,humble enough.怎样继续学习,并生发出意义来?我仍是思考中。
法国作家都德的小说(最后一课),是讲1870年普法战争后,被割让给德国的法国鲁尔区小学校被迫弃教法语,当地市民自发参加小学校最后一堂法语课的故事,展现了那里民众爱国情怀。
而我最后一堂(美术史)课,让我像失乐园般的怅然若失。它又让我感念感恩的一堂课!
仅以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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