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云南一把手阎红彦失踪了!
(一)红卫兵抓赵健民游街
一月六日中午十一时许,进驻昆明军区大院的部分革命群众,到省委书记处办公大楼找阎红彦。赵健民对其他书记说:“你们都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然全部被抓走,就非把阎红彦逼出来不可。”当天赵健民被红卫兵带到宣传车上,要拉他到昆明军区去,他辱骂群众是“反革命行动”。革命群众问他阎红彦到哪里去了,他态度非常恶劣地说:“阎红彦是第一书记,我是书记,我知道阎红彦在哪里。阎红彦在哪里,我知道也不告诉你们。”群众气愤要给他戴高帽子,他威胁说:“我是共产党员,省委书记,本届中央候补委员”,这就更加激起了革命群众的愤慨,给他戴了高帽子,游了街。这还了得!全昆明市都轰动了!
深夜,阎红彦与周兴在小麦雨共商对策,由周兴起草,以省委的名义又给黄兆琪等写“抗议书,威胁说“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当夜派专人送到军区大院。
一月七日早,红卫兵去云南军区找阎红彦,军区张政委出来对红卫兵讲:“我拿我的三十八年党龄、政委身份和脑袋保证,阎政委不在我们云南军区及其所属单位。”
上午,阎红彦决定立即给中央写“报告”,在“报告”中竭力表明自己已作了好几次检查。污蔑冲军区“是有计划的行动”,竭力夸大说赵健民半身麻木、骨折。报告当天即发往北京。阎红彦并对下发出指示:“能活动就活动,不能活动就隐蔽起来,保存实力,观察动向。”
昆明三大保皇组织:“红卫兵总部”、“捍卫无产阶级专政总部”、“无产阶级革命者联合司令部”举行七万人的游行,特意路过昆明军区大门口,向革命造反派示威。
昆明街上又掀起大辩论的高潮。辩论的中心是:“该不该进驻军区大院”、“该不该给赵健民戴高帽子游街。”有人叫嚣,捉拿凶手;再不惩办,更待何时!
一月八日传来惊人的消息:阎红彦死了!
一时间社会上流传着“阎红彦被红卫兵打死了”、“阎政委光荣牺牲”等等说法。这可是云南省的第一大政治要案,弄得人心惶惶。炮轰派担心是省委耍的阴谋诡计,然后栽赃到自己身上,要说清楚就麻烦了,如果是故意陷害,那将是精心安排的,怎么能让你说得清,让你脱身呢?阎红彦有高血压,说是造反派逼死的,也未尝不可。支持炮轰派的人,担心是不是这些造反派有过急行动,使自己走向了反面。那就不是几个人能脫得了干系的,受牵连的将是一派;保皇派有的痛哭,有的开追悼会,有的转入“地下”,有的逃跑,有的表示要“上山打游击”,有的要求立即采取行动抓捕罪犯,有的窃喜,这一次要把造反派一网打尽。
关键的是,活的要见人,死的要见尸。这就要看造反派的头头采取什么措施来澄清这个问题了。
(二)造反派找到阎红彦的尸体
革命造反派大会联合指挥部哪敢轻慢。行动迅速得如闪电。元月九日,东方泥就在财校红卫兵手里弄到一份八开纸的两面铅印的大传单:《一·八政治悬案》,详细地阐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全文如下:
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极少数顽固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人,故意制造事件,挑动武斗,就是为了破坏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妄图破坏无产阶级专政,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切革命群众和革命组织,都要提高警惕,不要上当。有不同意见,要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进行讨论,在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下,在文化革命十六条的基础上团结起来,同心协力,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摘自《红旗》杂志一九六六年第十五期社论《夺取新的胜利》
一·八政治悬案
一、发生经过
元月八日凌晨二点钟,电讯修配厂工人王元荪同志在云南军区和张政委接谈关于阎红彦的事情,这时有一个人找王,此人男,约三十岁左右,矮个儿,方脸,脸部很黑,穿一件黑大衣,戴一顶蓝帽子,他和王说:“我是云南军区的一个木工,住在席子营四十九号,得知阎红彦在云南军区李政委和张政委的包庇下护送到某地的军区警卫团去了。”并答应带路作响导到该地找阎红彦。可是当开车时,他不知不觉地溜走了。于是在云南军区的工人同志于四点四十分左右从云南军区向云南军区警卫团驻地出发。与此同时,在昆明军区的云大毛泽东主义炮兵团方向东同志也收到了同样的“情报”,大会主席团也收到了同样内容的条子,在昆明军区的部分同志于五点左右从昆明军区向云南军区警卫团驻地出发。
六点半钟,车队到达该地后,同志们陆续下车时,听到军号声(八日是星期日按理不出操而且号声不象起床号,也没有发现有人起床,上操),这时,我们的宣传车开始广播了。
有一些同志立即找该部领导,他们遇见两个战士问:“你们的领导呢?”两位战士说:“首长出去了,一个都不在。”问:“有没有班排长?”答:“没有,我们没有班没有排。没有领导在。”又问你们上操有没有带操的人?”他说:“有。”于是对一个战士说:“请你把他找出来。”他又说不知道,另一个战士跑到一间房子把灯打开不到两分钟又出来,灯熄了,同志们发现此房间有干部模样的人在,此人衣被已经理好,脸已洗好,但一直关着灯在黑暗的屋子里呆着。人们敲开门问他:“你可是领导?”答:“我还不是。”其他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最后在再三追问下说有一个团参谋在。大家要他去找来,一时小时后,团参谋出来了。云大方向东等同志和他谈,问他:“阎红彦在不在?”他回答说不知道。
后来叫他打电话去,打了约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说,没打通,又说:“同志们辛苦了,昨晚上没睡觉。我不会说话(重复好几次)。阎红彦是四号晚上来啦!叫我给他找个房间,他说:你给我找间房子,我要在这里住,你不要往外传,不要向军区汇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任何人不能告诉。你也不要下去。我家在城里我都没回去。房子找给他后,以后车子来来往往我就不知道了,在不在这儿我也不大清楚。房子是找在里边水池上边,最好你们派几个代表看一看,在不在我不知道,红卫兵来也是搞革命,到处放了岗,所以我不出来了,一直没去过。昨天晚上三点钟又来了一辆车,到底是谁我就不知道了。”问:“车是什么样?”答:“不是大车”。又说:“林彪同志还没有把阎红彦撤职,(反复讲了上下级的关系)我是下级,他是上级,军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大家都知道。我不跑,我就在这里,也跑不了,我是不过去的,(指阎的住处)你们有问题就来找我好了,我是不过去了。”又问:“住在哪儿?”他说:“我可以派人带你们去。”这时大家都很高兴,以为阎红彦能抓到了,高呼:“向解放军学习”等口号。
九点四十分左右,有些同志跟马助理员去找,直接带到一排房子前(其实就是发现阎红彦的地方)并说:“就住在这一幢,别的就不知道了。你们找吧!”有两位女同志到上面一排去找,他们不准去找。显然他们是心中有数的,他们希望我们能看见阎红彦,让我们发现“新大陆”。
当时同志们爬上窗子,看了61幢393号房间,什么也没有,又从窗外查看了392号,392内有一张桌子,上有三只茶杯,有一摊茶水泼在桌上,被子乱成一团,枕头斜放,屋子里很凌乱。又爬上了391号房间的窗往里看,发现室内好象有人蒙头睡在床上,屋内有两个暖瓶,门朝外锁着,敲不开,大家要求带路的马助理员开门,他说没有钥匙。此锁不是我们的,并鼓动说:你们可以采取你们认为的必要行动。同志们用石头把锁砸开了。此时九点五十分右,马显得很惊慌,神色极不自然。门打开了,进去七八个同志,俞有伟同志掀开被子一看,说:“就是阎红彦!”他用手放在阎的鼻子底下,没气。有人惊叫:“死啦!”接着有的同志提出以生命保持现场,同志们纷纷从屋里退出来。
在这个时候有两个解放军同志在洗衣服,听了叫喊,竟不以为然,连头都没有抬。
二、几个可疑的问题
一、警卫团战士对此很冷淡
下午一点半左右,云大陈心一问一个战士:“你们对阎红彦的死吃不吃惊?他竟说:“没有什么吆!”又说:“我没有见过阎红彦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多大的官。”
二、医生问题
阎红彦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了,十点十五分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卫生助理员,后来又来了一个医疗队长,进行检查。一个用听筒毫不在意地在阎的身上划来划去,搞了九分钟就出来写下诊断结果。问他们人是什么时候死的,他说不能肯定(诊断见附件)。这太奇怪了!发现一个省委第一书记有问题,医生竟不着急也不采取措施而马马虎虎地干了九分钟就完事了。这不是有鬼是什么?!果然经过我们仔细了解,发现在早晨六时半已经检查过了,十点后的检验完全是在演戏给我们看!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大阴谋!
三、司机、随从问题
发现阎红彦死尸时竟找不到一个秘书、一个司机、一个随从人员,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在六点四十分左右,我们发现了一个省委的司机,有些同志发现他两次出入阎红彦所住的那排房子,后不久又借给车子加油为名想到昆明去。我们发现后立即把他从车上叫下来,此人精神十分紧张,想步行离开,后经红卫兵发现就叫到球场询问,可笑的是无论你问什么问题,他都回答说:“我不是专门给阎红彦开车的。”当我们发现阎死后,他神色紧张、慌乱,后来有人问他对于阎红彦的死有何看法,他被迫回答说,一、应当立即抢救;二、死不对。
在询问过程中,这个司机答非所问,矛盾百出。
四、昆明军区领导人的鸵鸟政策
照合理的解释,若阎红彦真是六点半死了,那昆明军区的领导应当赶紧来,但是从早上到下午一点没有一个负责人来到过,甚至连驻地部队的负责人都不去一个,到了下午一点左右云南军区副司令王银山才到达现场,昆明军区来了几个检查战备的干部硬要进入现场,这又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五、奇怪的臭味
警卫在阎红彦停尸房门口的同志,一开始就闻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到下午一点半右,臭味逐渐大起来了,门口停了好多苍蝇。刚死了人会有如此怪现象吗?
六、为什么找了一个死阎王
我们要问是什么人为我们提供了所谓“线索”,为什么我们达到的效果是找到一个死人,为什么人死后已发了臭味王银山副司令下来时不带化验员和解剖员,公安厅也不来,又不让我们离开现场,这不是栽赃是什么?好主意,等尸体变质就能把赃在别人头上栽稳了。我们不上你们的当,你们又白白做了个美梦!
七、验尸
下午五时十五分左右新华社记者进入屋里照相。五时三十分左右,军区王银山等四人,大会联合指挥部刘殷农等四人,新华社记者二人进入屋内,有臭味,屋内有苍蝇飞舞。翻开被子,阎红彦的死尸身着棉衣棉裤,斜躺着。手指是青黑色,脸部也呈青黑色,可能是中毒身死。这个问题,有待于北京派来的法医解决。
屋里初步检查没有发现有遗书。
五时五十分大家出门。
我们要问:阎红彦到底是自杀了,还是被谋杀了?这些问题他又为什么在此时刻死呢?值得深思!
三、这绝不是偶然发生的事件
同志们!目前,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正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斗争,云南省的人民群众刚刚充分发动起来,出现了一派大好革命形势,在全国范围内,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发动全面的总攻击,在这种形势下,那些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纷纷被揪出来了,什么刘少奇,邓小平,什么李井泉都揪出来啦!阎红彦却在即将被成千成万的革命群众揪出来以前死了,这奇怪吗?不!这并不稀奇,这是阶级斗争尖锐复杂的必然反映。这一件事的发生是否有后台?这个后台究竟是谁呢?我们要把他揪出来,决不让舍车保小卒,舍车保帅的阴谋得逞。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按照毛主席的教导:放下包袱,开动机器。把一切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揪出来!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一·八政治悬案全体目睹者
一九六七年元月九日
附件:
经检查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停止面部呈青紫色,体表变凉。
检验时间10时15分10时24分结束
检查医生,王楠 1967、1、8
革命造反派大会联合指挥部印发
(三)周恩来的来电
东方泥立即通知晟翚到财校来拿传单。后来又拿到一份与周总理通电话的记录,又交给了晟翚。电话记录是红色字体铅印的,全文如下:
周总理第一次回电
元月九日上午,进驻昆明军区的革命造反派与总理通了电话:
一、革命造反派,派九名代表上北京,总理派专机来接他们(飞机下午二点起飞)。
二、中央派人解剖阎红彦尸体。总理指责昆明军区非法干予地方文化大革命。
三、撤不撤出军区,由你们革命造反派自己决定。(仅重要点摘录)67.1.9。
周总理第二次回电
元月十日一点钟,进驻军区的革命造反派与总理第二次通了电话:
一、由革命造反派选代表十二人,军区派代表六人,四点钟乘专机上京,总理等候代表到京立即接见。
二、被军区扣留在三楼上的二十多个红卫兵,要劝说他们下来(已被扣留五天另一夜)总理指责军区把革命群众打成“反革命”,此事一定要处理。
三、进驻军区的革命造反派暂时不动,等代表到京后,听候中央指示。
四、由革命造反派、军区、省委各派代表一人,协商维持秩序,不准挑拨和武斗。总理很关心,革命造反派已向总理保证,忠于毛主席和党中央,纪律和秩序很好。
五、中央于今日零点派出法医等人员乘专机来昆,对阎红彦尸体进行解剖。要三方代表将尸体冰冻起来,并保护好。(仅重要摘录)。
毛泽东思想红色人民造反军团
省级机关《红炮兵》革命造反司令部
省供销社毛泽东思想《劲松》战斗队
一九六七年元月十一日翻印
东方泥拿到这么重要的信息,立即向修河指挥部的技术员请假,说要把传单拿回单位。技术员说,你们走吧!我一个人守在这里,现在不是修河的时候。
晟翚拿到传单如获至宝。
晟翚说:“唉呀!厅里这几天可热闹了。哭啊!哭赵健民被迫害致残,哭阎红彦被迫害致死。”
东方泥问:“哪些人哭?”
晟翚说:“还不是那几个人。是仁嚎啊,眼睛都是红的,有人说不是哭红的,是揉红的;腾春妍是有几滴眼泪,有人说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白荣光被整死了她怎么不哭;轷青萍说,中央干什么去了?任其反革命暴动。当时有人指责她狗胆包天,把矛头指向毛主席;劳伟海、庹万福、卞焘、邽庆满、老启昌等好些个“英雄好汉“,撸着袖子要去昆明军区大院,把厅里参加造反的人抓回来法办。门友昰说,你们去抓人的时候恐怕戴钢盔还不行,要驾着坦克去,否则你们不一定回得来。”
东方泥说:“腾春妍平常斯斯文文的,这次显得比较凶狠啊!”
晟翚说:“她父亲是某厅副厅长,母亲是处长,是我们厅唯一的一个能算得上高干子弟的人。持“红五类”立场的人,看群众都戴有色眼睛,看造反的都是反革命。
东方泥从红卫兵处弄回去的传单,交给展玉君打印;文革小组的积极分子从捍总弄回去的传单交给费香影打印。展玉君是挨文革小组整的,拿到批资反路线的传单,宵衣旰食地打印;费香影是受文革小组重用的,拿到批反革命分子的传单,忘食废寢地打印。展开了一场打印散发传单的舆论大战。红卫兵的传单是中央的声音,既多又快,压倒了省里捍总传单的声势。但权力还是掌控在厅文革小组的手里。在文革小组的安排下,打字室的门钥匙被换掉了,展玉君被撵了出来。打字机、纸张、油墨由费香影一人独享。展玉君不甘示弱,只要费香影开打字室的门,她就挤进去打字,费香影在文革小组的帮助下勒令展玉君“滚出去!”。展玉君据理力争,质问道:“为什么剝夺我的工作权力?”轷青萍说:“这才是第一步。”言下之意,下一步要把她撵出机关大门。展玉君气得跑进办公室大哭一场。宿大勇立马从仓库里拿出钢板、蜡纸、和刻字的钢笔、纸、油墨、钉书机等等,在办公室里另起炉灶。打字室的纸、油墨用完了,费香影找宿大勇领取,宿大勇说没有了。财务处长豆启夫立马批了一笔钱给打字室,要多少买多少。你来我往,互有优势,对着干。有人劝宿大勇莫得罪财务处长,他捏着我们的钱。宿大勇说,我捏着他们的粮(众人的粮食关系都在食堂,食堂属行政科管)不凭粮食关系,没有粮票,他有钱只能买狗屎吃。大家哈哈笑起来。
(四)造反派召开群众大会介绍寻找阎仁彦的情况
昆明地区革命造反派大联合指挥部及时在检阅台召开群众大会,介绍寻找阎红彦的情况。
大会主席讲了话,目击者介绍了情况,大体上就是“一·八政治悬案”传单上所写的过程和情况,但已不是悬案,补充了很重要的内容,作了初步的结论。内容是:
躲在小麦雨XX军区警卫团的阎红彦于清晨一时许和中央文革小组通话,陈伯达在电话中反复指示,要阎红彦“你们要到群众中去,不要怕群众”,阎红彦极为不满地说:“我怀疑你是中央”,“我就不承认你是中央首长”等等。当晚阎红彦给他老婆王腾波留下一份“遗书”,在其上写道:“腾波:我对不起你,我是被陈伯达、江青逼死的。”畏罪自杀。
整个大会的气氛是沉闷的,毕竟阎红彦是云南省的第一把手,是开国上将。这是大家不愿看到的结果;也不愿看到有人利用这个事件给造反派施压。等中央派人调查以后的结论吧!
一月十日革命造反派代表十三人及省委书记郭超、云南军区副司令员王银山,乘专机到北京向中央汇报了云南的文化大革命情况。
进驻昆明军区大院的218号信箱的造反派,很快传来了周总理接见的情况,传单是铅印的,立即得到广泛的传播。全文如下:
(五)周恩来接见云南各界造反派的讲话
时间:1967年1月14日凌晨2点5分-----4点35分。
地点:北京中南海小礼堂。
周总理讲话:
同学们:
昨天接见了云南十二位代表同志,其中包括同学、职工、南下串联的革命师生,并且李成芳、郭超也在,他们反映了昆明一系列事情。今天又接见了云南的革命造反派同志,问题已基本解决,大家回去闹革命,现在需要你们回去,云南形势正在发展。
我们文化大革命的第一个高潮,是毛主席亲自倡导、亲自领导发动起来的,毛主席下令广播了聂元梓的大字报,先是在文化教育团体,把全国大中学校和小学的一部分都动员起来了,大中城市的领导机关也发动起来了,群众搞斗、批、改。在学校兴起了革命组织,在群众中产生的新事物是青少年组织,如清华附中的红卫兵,是毛主席从地平线上看到这一新生事物,立即得到了推广。“八·一八”主席接见了红卫兵战士、革命学生、教职工。这是第一个高潮。但接见了之后,它的形势就不限于学校,冲向了社会各方面,冲向机关,也冲向企业事业单位和科学研究机关。从城市向农村发展,从北京发展到全国。它像一股革命洪流冲向前,尽管一些没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坏右分子,暗藏的敌人,资产阶级分子和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们不甘心被赶出历史舞台,怕革命,怕革命的洪流冲击他们。但这股洪流不管是对敌人,对敌对的思想都是不可阻挡的,思想革命的洪流触及人们的灵魂,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挡得住,它不断向各方面冲击,甚至领导机关。
尽管主席预见革命会向前,毛主席在十一中全会上讲:“这是个思想革命的洪流,在每一个人的灵魂都要受影响。”但我们的领导设想成分期分批地搞,但被革命的洪流冲垮了,思想革命的洪流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它按它的客观规律发展,这是无敌的力量。要迎接这一洪流。不能阻挡。资产阶级和它的代理人想压制,但失败了。刘、邓制定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抗拒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终归被冲垮了。他站在群众的对立面压制群众,不但阻挡不住,结果失败了。十一中全会推动了前进,十一中全会以后,各级党委没有认识,总结分期分批慢了一点,结果红卫兵一到被冲垮了。为什么不可以炮轰呢?毛主席提的嘛!“炮打司令部”,一轰各级领导就手忙脚乱了,这个地区的领导就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当然不一定都轰准,也有打空炮的,看你经得住经不住考验。有的地方落后于北京。特别是云南,很落后,路又远,红卫兵去得晚一点。但是红卫兵终于还是到了,震动了。很多地方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云南就是一个。十一中全会以后,毛主席又主持了十月工作会仪,各级领导还没有想通,会上揭发了很多问题才逐步想通,其他省的领导却谈了些问题,多数地方有效,而云南有的有认识,有的没有认识,有的根本没有认识。不理解,怕群众,怕革命,怕革到自己头上。林彪同志讲:“破私立公”这对领导很不容易。在坐的工人是革命的战友,想想,你们是不是破私立公了,总想个人的得失是不行的,所以云南在第一个高潮,第三个阶段没有很好地动起来,就在一月四日发生了这个事件,是在关键问题的表现,是省委仍然顽固站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方面。
我们制定了两个十条,农村十条,厂矿十条,是为展开文化大革命,它是向全国铺开,形势大好。学生可以放假到工厂去,到农村去,到那儿去进行革命,机关干部也要同工农结合在一起闹革命,就要靠第一阶段组织发动起来的人,红卫兵革命师生,甚至机关干部中的积极分子帮助推动,但是你们还在受压迫。这些都要解决。
1月4日工人学生开联合大会,阎红彦拒绝了,不但省委不支持,阎红彦也不出来,要求省委第一书记出来检讨,这是合理的。既然保守派喊你出来,你出来了,造反派喊你出来,你不出来,这是起了支持保字号的作用。叫他出来,他不出来,如果省委是革命的那么就出来嘛!也没有什么。毛主席让我们到大风大浪中去锻炼。但这些人怕了,行动证明云南省委怕炮轰,怕革命,怕当小学生。违背了毛主席的指示,毛主席让在群众烈火中锻炼自己嘛!由于昆明工人、学生进驻昆明军区大院激于义愤唤起阎红彦的震动,可是这一行动使阎红彦更加害怕,看到进驻昆明军区大院还不挺身出来,相反却离开了昆明,躲在西山,采取坐山观虎斗的政策和群众闹对立,让保卫人民民主专政的毛主席亲手缔造的人民解放军和工人学生发生冲突,当时周兴去了,没约阎红彦一道去,群众更生气了,所以对持起来,第一书记不去,仍然是对立,而另一个书记赵健民被同学发现后却坐车想走。反而向群众挑衅,连郭超也说了真话,的确赵健民在宣传车上,在主席像前指手划脚辱骂群众,这是反革命行动,并说:“知道了也不告诉你们”。没想到这样的人在群众面前讲这样的话,当然使群众激愤,游了街,戴了高帽子,这样的领导不是上对中央毛主席,下对群众负责。这样的人怎能当领导呢?他不是保卫党中央毛主席,而是在群众面前搞义气。在游街中受了点伤算得了什么?这么大一股洪流,这么大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受了点伤算得了什么?洪流总要冲击一点泥土,不然会出修正主义,这样的人一成群,我们国家就要变颜色,我们的党就要变质。资本主义就要复辟,这怎么行!我们有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我们是伟大的国家,我们有伟大的人民,伟大的党、伟大的军队。我们的前途影响到世界的前途。如果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也出了问题,对世界革命的前途就将受影响。要重视我们伟大国家的前途,世界人民的前途。而赵健民不这样想,云南省委也不这样想,相反还跟群众闹对立,呕气,这样的情绪不对头。这样的事不说明真象,一说出来群众激动了,很多人饭也吃不下,这对群众是欺骗。我们的党是说老实话的党,在党的会议上不说老实话,这算什么党?我希望在坐的后一代不要象我们老一代这样。就因为六号出了这样事,七号紧急,八号阎红彦躲在西山自杀了,这是北京去的法医证明的。是自杀的,阎红彦是可耻的叛徒,我在这里公开和你们讲,他的死与在军区大院的革命造反派的工友、学生,没有关系,刚才和毛主席汇报了,有人想用阎红彦的死来压制革命,是根本办不到的!决不允许造谣污蔑,要把罪名强加在革命工友、学生头上那是妄想,同时与昆明保守派也没有关系,他的死是可耻的叛徒。我代表党中央正式宣布。有同学要调查,调查以后,如实向中央汇报。至于阎红彦尽管他对党有贡献,他不是高岗分子,高岗压迫他,和刘志丹在一起,也不满意李井泉,他和中央谈过,他到云南前,还专门和我谈过,他说李井泉不民主,专断。那么这样立场的人,他的下场为什么和高岗一样,更可耻呢?他之所以走到绝路上,是他自己落后,中国有句古话:“不进则退”。阎红彦不合乎林彪同志讲的,吃透两头,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上不请示毛主席和毛主席著作,甚至说,那是书上写的。毛主席的话是从实际中来,他不看什么是指针,什么是方向,这不是毛主席的学生,这是根本反对毛主席;他下不依靠群众,自己高高在上,不向群众调查,不到群众中去接近,他到不到你们工厂去呀?(在场群众回答:不去!)周总理继续说:他怎么能当小学生呢?怎么能受锻炼呢?阎红彦把自己放在不恰当的位置上,同样是不民主,专断。这样的人不能更好的工作,使自己孤陋寡闻,他批评李井泉不民主,自己相反也是这样,落后,蜕化,最后走上绝路,阎红彦上不做毛主席的学生,下不做群众的学生,中与各级的干部专断,怎么能不脱离群众呢?谁不与群众相结合,就没有好下场,你们很年轻,不能再走这条路,让你们造反,学到新作风,建立无产阶级的新作风,要长期奋斗,这是一个教训,不管过去有多大功劳,但你现在不革命也是不行,我们解剖云南的麻雀,可以教育全党,使我们全党得到教训,提高,但有的领导也可能不接受这个教训,就得闹革命,现在,由于这个原因我们同意云南造反派联合指挥部派代表到北京来,他们和我们谈了两次,各方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他们在北京的任务基本完成,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在北京只能解决大方向,具体问题到本地解决。自己解放自己,问题在本地。我们有一句话说:“打回老家去,就地闹革命”。
昨天我给省委打电话,提了五点意见,告诉云南省委、省人委、昆明军区、云南军区。
今天下午我们给昆明造反派大联合指挥部去了一个支持电。
这个电报同时用电话和民用电报同时打过去了,得到了昆明市人民的拥护,今晚进驻昆明军区大院的群众已经开始撤离了,这件事,这样做就很好了。
当然斗争还只是开始,我们为了要使你们进一步地批判云南省委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支持你们继续闹革命,必须告诉你们,人民解放军不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尤其是云南,地处边防。西边是印度,南边有缅甸、越南,美帝国主义经常进入我国领空,随时都处于战备状态。南越还在打仗。这样的地带不能当做普通地区看待。从全国来说我们也必须遵重人民解放军,他们本身也在开展文化大革命,但与地方不同,只有军事院校,军队系统的文化团体,即使这样,他们也有他们的特点,还有一些规定。
由于省委压制群众,所以昆明群众激于义愤进入了军区大院。你们都要回去。解放军要遵守中央军委的指示,你们也同样要尊敬解放军,凡属解放军负责保护的地方,你们都不要去,有事要好好商量,我们对解放军战士有五点指示:(1)不动气,(2)不动手,(3)骂不还口,(4)打不还手,(5)打伤了也不开枪。如果红卫兵同学们打伤了解放军,我就说“你打了毛主席的解放军”,如果他是一个革命者,他一定会听毛主席的话的,他们一般都是遵守的,红卫兵向解放军学习,尊重解放军战士。
我希望把我的这段话转达给前线的战士,请XXX同志转达我们对前线战士的问候,他们保卫国防有功,我们希望台上台下的同志们今后不要再冲入军区大院,我们确实查证了周兴、阎红彦、郭超、赵健民确实没有住军区大楼。关于档案问题,军委有指示,重要机密文件要保管在军区,我们已责成军区检查有无关于文化大革命运动文件,如有立即交出来。我们信任广大的群众,你们回去要坚决地闹革命,你们也要考验市委、地、县委,看他们是否做了。如果是真正的共产党员,不走阎红彦的路就要走革命的路,中间的道路是没有的,你们青年人,有年青的工友,你们有朝气,但免不了犯错误,这是容许的,经验少嘛!正因为这样,中央和军委决定要进行军训,学政治、学军事,革命不但要有干劲而且要有科学知识,要学习毛主席著作,不但要学习语录,而且要学习成文的东西,还要学习十六条,学习社论,这些我们同学要在斗争中学习,还要学习老三篇,学习党的政策,要向群众请教。有了这两点还不够,还要有个组织纪律性,不管团体多大多小都要有组织纪律性,学习解放军的三八作风,要把这套学好,才能战斗好。
你们从云南来了,很远,不容易,这次给了你们武器,希望你们好好地战斗,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推向高潮。
你们都要很快回去了,我们的联络员来给你们联系回去的交通问题。
(根据整理者自己的记录整理,未经总理审阅)
八、造反派召开十万人大会传达中央的有关指示
(一)周恩来给云南省委的六点指示
赴京代表团回昆明从后,立即在检阅台召开了十万人的大会。传达中央的有关指示。这天晴空万里,各战斗队打起队旗,戴上红袖套,敲锣打鼓向检阅台进发。检阅台前站满了人,还不断有队伍开来,一直延伸到北京路、南屏街。四周房屋的窗口、阳台上都是人头,说是十万人,却是人山人海。未参加造反派而关心时局的人也来了,保守派的暗探也来了。据说保守派也在体育场召开万人大会,针锋相对,揭露造反派的罪行。并要给中央发致敬电,其目的当然是逼中央表态。
大会主席对赴北京的过程作了简要的汇报以后,开始传达文件。
总理在电话上给张子明(昆明军区副政委)同志六点指示的记录
(1967年元月12日17时25分)
总理:请告诉周兴、秦基伟(昆明军区司令员)二同志并转告云南省委、人委、昆明军区、云南军区:
一,你们必须改变立场,站到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不容许有任何动摇。
二,你们必须坚定地、彻底地批判过去云南省委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严重错误。
三,你们只有采取这一立场和态度,才能改变你们过去追随阎红彦继续执行这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所造成的严重恶果。
四,你们现在必须支持拥护毛主席党中央提出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有力打击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
五,你们必须坚决支持昆明市和云南省厂矿、农村、学校、机关中的革命造反派,教育那些过去受省委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蒙蔽的保守派和一些不明真相的分子,使他们觉悟过来,特别是要把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十六条决定和两个十条草案,以及这次中央关于抓革命,促生产,反对经济主义,反对矛盾上交,全面反击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和新挑衅的一切文件,给他们双方讲清楚,以便使他们能在毛泽东思想的原则基础上联合起来,向资产阶级和它的代理人进行全面进攻。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省委真正改正错误,而不是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对抗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真正信任群众、依靠群众、放手发动群众闹革命,而不是挑动群众斗群众。
六,我希望省委接受我上面所提出的五点建议,并坚决执行。我相信如果这样做,云南省现在的紧张局势,可以随着群众革命运动的高涨扭转过来,走向健康的发展。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二日
(二)省委的表态
总理并中央、中央文革小组、西南局:
十二日下午,接到总理的六条电话指示以后,当晚,省委常委召开了紧急会议,十九个常委,除李成芳、赵健民、郭超、毛更甦等四同志因故缺席外,其他十五个常委都参加了,昆明军区和云南军区负责同志也出席了会议。会议从十二日晚十时开到十三日凌晨四时,十三日上午又接着开会,现会议正在继续进行。准备今晚结束,暂时告一段落。会上,常委围绕总理的指示,畅所欲言,集中揭发阎红彦和省委的错误,展开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现将初步讨论意见汇报如下:
(一)常委完全拥护总理的六条指示。经过反复讨论,一致认为:这六点指示抓住了云南省文化大革命的关键,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们省委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严重错误,并且提出了如何扭转紧张局势的正确方针和办法。我们一定坚决贯彻执行,有决心、有信心改变过去的错误立场,站到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坚决脱裤子(割尾巴),彻底揭发和清算省委的严重错误。绝不动摇,绝不搞调和主义和改良主义。
(二)从文化大革命以来,以阎红彦为首的省委,执行了一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最根本的问题是站在资产阶级的反动立场上,来对待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矛头不是对准我们自己,不是革我们自己的命,而是革人家的命,不是放手发动群众起来革命,而是想方设法压制群众起来革命。结果把文化大革命引入了歧途,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恶果。
省委在文化大革命中所犯的严重错误,固然阎红彦要负主要责任,但是,省委其他同志,特别是书记处的同志也负有重大责任。主要是由于我们自己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改造好,在对待革命和对待群众的问题上,同样釆取了资产阶级的立场。有些同志虽然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和阎红彦有过分歧,但因为有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患得患失,不敢坚持原则,开展斗争。有些同志不是按毛泽东思想办事,而是盲目服从,奴隶主义。所以,我们追随阎红彦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这个教训是很沉痛的,我们决心接受教训,改正自己的错误。
(三)目前云南文化大革命的形势很好,群众发动起来了,革命左派队伍形成了,以阎红彦为首的省委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严重错误正在被彻底揭发和清算。在这种大好形势面前,省委的立场还没有很好地转变过来,省市及部分地县机关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加上阎红彦的死,有相当一部分干部、群众不明真相,思想混乱,精神不振,有各种“怕”字,局势仍然紧张。为了尽快扭转这种局势,根据总理指示的精神,我们准备采取以下措施:
(1)把总理的六条指示精神,迅速向全体干部传达。并召开干部会议、革命左派会议和群众大会,拟根据中央将来的批示,宣布阎红彦的问题;省委进一步认真检查;动员广大干部、群众彻底揭发和清算省委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严重错误,继续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极少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发起总攻击。
(2)坚决贯彻毛主席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坚决响应上海各个革命群众组织的倡议和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的号召,放手发动群众,坚决反对经济主义,反对矛盾上交,彻底粉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和新挑衅,彻底检查纠正这方面的错误,使我省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沿着以毛主席为代表的革命路线胜利前进。
(3)坚决地、真心实意地站到革命造反派一边,支持他们的革命行动。有关文化大革命的重大问题,都要和他们充分协商,尊重他们的意见,研究解决的办法,以他们为核心,动员广大群众,来推动和监督我们贯彻执行。
(4)耐心地、认真地做保守派的工作。省委准备进一步向他们作检讨,承担责任,使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觉醒过来,分清大是大非,站到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在毛泽东思想的原则基础上,同革命造反派实行大联合,把矛头对准省委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向资产阶级和它的代理人全面进攻。
(5)省委的同志挺身而出,到群众中去,老老实实做群众的小学生,彻底去掉“怕”字,树立“敢“字,不要躲躲藏藏。并且教育全体干部,振作精神,坚守岗位,积极参加文化大革命,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
(四)<略>
中共云南省委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三日
由于进驻昆明军区大院的革命造反派大会指挥部的主席团成员,对如何撤出军区大院有分歧,周总理与众多主席团成员有一次较长而耐心的通话。主席团决定在大会上宣读通话记录稿。一则统一思想;再则让大家都能领会中央对造反派的支持与关怀。
(三)、周恩来劝说造反派撤出军区大院 。
元月十四日凌晨与总理通话记录
张政委:你总理啊!(总理)请南下三司同学高志伟同志来讲话好吗?
高志伟:你总理吗?
总 理:嗯!你那位?你是北京哪个学校?
高志伟:我是农机学院的,你不是要我说话吗?
总 理:今天不是中央和国务院有个电报给你们吗?希望你们按照中央的希望。完全支持了你们,责任完全在于省委。这个电报毛主席、林彪副主席都亲自看了的。我们希望你们跟昆明的同学、工人,说服他们按照这个希望,按照你们大会的决定,今天夜里还是退出离开军区大院,具体事情我跟你们这里的代表谈。你们北京的同学单位这里不是有一位吗?他们都已经谈好了嘛!明天就坐飞机回昆明去了,我希望你们帮助中央对还没有离开军区的同学和工人好好做点工作。
高志伟:总理!当地的工人同志听到总理的电话和中央的电报以后,感到很高兴。因为中央支持了他们的革命行动,长了革命派的志气,所以感到很高兴。问题是什么呢?工人同志也坚决响应中央呼吁,准备撤,问题的分歧在于怎么撤法。
总 理:这个问题,你们是北京的同学你们很清楚。完全支持他们的革命行动,他们工人用罢工来支持革命行动,我们也很懂得的。如果怕回工厂,如果保守派和工厂负责人还要对他们敌视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省委、省人委,要他们按照中央十二月十九日“中央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十条规定”,其中不是有一条,不许不许……吗?明天就贴出布告去,明天就是今天白天贴到厂矿去,替他们声明,保证他们的工作,不许歧视和克扣工资,不许任何的打击报复,家属也不许虐待等等都可以保证的。对军区大院你们应该主动撤出,比较主动,给他们说清楚!
高志伟:总理啊!工人同志和我们的态度也是坚决响应中央的呼吁的,已经撤了,现在分歧啊!和大会主席团并不在这个问题。
总 理:多少问题,进行民主商量吧!
高志伟:问题是没有民主商量,大会主席团刘殷农提出了三个决定都没有很好地征求大家的意见,做出决定又反啦,现在工人同志特别有意见。如果说工人同志不好,那么不会撤的,正因为大会主席团不是走群众路线。
总 理:你们可以批评他们。
高志伟:问题是大会主席刘殷农都跑了。
总 理:这是工作嘛,你们不是第三司令部的吗?就是要在造反派中做工作嘛!领导同志要经过训练锻炼嘛!学习领导嘛!不然的话,中央国务院出面了,毛主席自己批的文件都没有效了,我也不好交待嘛!
高志伟:总理,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坚决响应中央的电报,我们还准备明天上午开完大会以后,我们考虑一下要撤的,不是不撤。现在的主要分歧是和大会主席团的分歧。
总 理:我懂你的意思。现在在里面的人已不是太多了吗?你还是去讲一讲,你辛苦一点嘛!我为昆明市连日连夜都在搞,你辛苦一下嘛!
高志伟:总理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做一做解释工作,是不是这个意思?
总 理:以后回去还可以召开主席团会批评他们嘛!
高志伟:今天已经造了大会主席团的反了。
总 理:以后你们可以改换一些人嘛!他们有这个权利嘛,我们也不好干预呀!
高志伟:现在已经有170多个单位成立临时联络站,现在已经组织起来啦!
总 理:临时联络站嘛!中央的这个电报还是对他们有效。
高志伟:是有效嘛!
总 理:中央的电报总还有效嘛!
高志伟:有效有效,明天上午准备十点钟开大会,准备由一百二十多个单位发起开一个大会,在军区开一个大会,开完会就准备撤。
总 理:现在场里还有多少人?这样搞不是要搞出分裂了吗?你这样搞不是制造分裂了吗?
高志伟:现在问题是主席团的刘殷农同志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总 理:我告诉你,我给你讲一件事,我们今天中央通过了一个通知:不管有任何组织任何人都不要进入军事机关,尊重人民解放军(这个)专政工具。我告诉你,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把这个支持云南革命斗争的电报加快地发了,因为你们不是前天下午开了这个会吗?我十二点以后就给你们发出去了。中央通知的这个文件我报告了毛主席,我压了一天多,明天才发出。如果你们再不走,明天中央的这个通知一到,你们就变成了被中央的通知命令请你们走,这就不好了嘛!我请你作工作嘛,你懂得不懂得。他们主席团不讲民主,明天上午开会可以提嘛,可以讨论,应改换就改换嘛!今天晚上离开问题……
高志伟:你的意思是什么?
总 理:我的意思是希望今天晚上离开比较好。
高志伟:现在马上就离开?
总 理:嗯!
高志伟:现在就离开?
总 理:嗯!
高志伟:你的意思是现在就离开?
总 理:嗯!这个通知,我压了一天,明天发出。我们提今后不要,你们就不包含在这里边,你懂得不懂得!那就没有一点责任。不然,中央通知发表了以后,你们还后走,保守派就拿来指责你们违反中央的规定了,那就不好了嘛!
高志伟:我现在请一个工人同志和你谈好不好?!
总 理:好!
刘先礼:总理,我是刘先礼啊!我是大会主席团的成员。
总 理:你哪个工厂的?
刘先礼:我是云南大学政治系的。刚才刘殷农找代表去了,听说你要和代表们谈话,他去找代表去了,他一会就来。
总 理:你不可以谈谈吗?
刘先礼:可以。
总 理:你是云南大学的。刘先礼,刚才我不是和北京农机学院的同学讲了吗!
刘先礼:我们几个战斗团的给你讲啦,当然我们工作中有一些缺点,没有走群众路线,工作没有做好。现在在十二点钟以前大部分的工人同志已经撤出去了,剩下一部分同志组成一个联络站……
总 理:你讲吧,联络站呀!
刘先礼:刘殷农一会就来了,让工人同志给你讲吧!
陆 林:我是陆林,工人代表。
总 理:你哪个厂的,叫什么名字呀?同志!
陆 林:陆林。
总 理:陆林同志,中央不是给了你们一封电报吗?支持你们嘛!我们希望你们还是今天离开的好。
陆 林:我们坚决拥护中央的决定。我们今天和主席团有一些分歧。
总 理:你们主席团不民主,会开得不好,明天开会可以批评嘛!
陆 林:你的意思就是叫我们现在撤出去?
总 理:因为现在你们不走,你们明天就被动。我刚才告诉你们那两位同学:一位北京的同学,一位云南大学的同学。因为中央最近发了一个通知,今天通过的,就是所有的解放军驻军的机关,一般的学校同学和工人不要进去。如果规定了,我们希望这个规定发表以前,你们先离开,我们后发表,今后不要……,也就不包含你们了。我们不要给保守派一个机会,你懂不懂啊!
陆 林:好!懂。
总 理:我还有一句话,你们要在军区大院设联络站,这个事情不要(搞)。因为军区不介入这个运动,不能在那儿设联络站。你们和军事院校去联系,军区大院是不能设联络站的。我们还是希望你们,因为这个电报毛主席自己批准的。给你们的贺电你知道了吗?听话嘛!
陆 林:知道了,知道了!总理:我们对大会主席团有很大的意见,他们没有走群众路线。
总理:这个事情我晓得,这是你们内部的事,这个你们有自由,要批评他们嘛!
陆 林:我们走的时候太乱,说撤就撤,撤了什么也没有,撤得灰溜溜的,那些保守派真是要讥笑我们了!
总 理:什么?
陆 林:要讥笑我们。
总 理:怎么会讥笑?中央给支持你们的电报,你们可以印出来到处发嘛!
陆 林:我们可以这样发,但是当时我们没有这样做,象这样全部就撤,说撤就撤,而这样反反复复的……。
总 理:我问你,中央给你们电报你们印了传单没有?
陆 林:印了,我们自己印的。
总 理:那很好嘛!那你们应该觉得光荣嘛;怎么……。
陆 林:我们印是印了,我们也坚决响应这个号召。问题是我们走得太仑促了,没有组织,大会主席团没有组织好,乱七八糟的,有的人把旗子也拖着,就是那个红旗拿来扛着走,有的是拖着走,现在秩序很乱。
总 理:这就是主席团工作没有做好了。
陆 林:主席团工作作得不好,这样一来,灰溜溜地就撤出去了。
总 理:我不这么看,你们有什么灰溜溜的,中央……。
陆 林:保守派正是这样看我们,讥笑我们。保守派啊!
总 理:保守派,你拿中央的电报就可以和他们辩论了嘛!
陆 林:好好!我懂你的意思了。现在……
总 理:明天你们把中央的指示大宣传而特宣传,进行大肆的宣传嘛!
陆 林:好!好!
总 理:中央支持你们嘛!批评云南省委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你要分别考虑其性质嘛!
陆 林:我们还有一个要求,我们要求云南省委公开作检讨。
总 理:我告诉你,我已经给你们代表团讲清楚这件事了,如果云南省委给你们作检讨,你们才撤出来,如果云南省委作的检讨不满意,就不撤……
陆 林: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明天也撤出。我们发出了一个紧急呼吁,因为在今天不能撤出去,我们发表了一个紧急呼吁,今天上午十点撤出去,就是这个条件。
总 理:你们不要提条件,提条件反而被动。
陆 林:不是他们(不清),我们也要撤出去,我们提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给我们答复。
总 理:我跟你们代表(给秘书讲:你去给我把代表找来,他是昆钢的,刚才的一个是农机的,一个是云大的)你们的代表都在等着听电话,我跟你们代表讲得很清楚,他们明天下午就飞回去了。
陆 林:明天下午就飞回来了,好!
总 理:我告诉你,这个形势很有利,你们应该要采取主动,不要在枝节问题上在这里纠缠,这样对你们很不利的。我完全了解你们的全部情况,我们完全支持你们,你们不要在枝节问题上和我爭,同志!
陆 林:知道了,听懂你的意思了。
总 理:我们说,责任完全在于省委,是不是呀!那么检讨,省委回去检讨,你们将来还可以批评他们。你们要省委检查,如果不检查就不撤,你们不是很被动了吗?
陆 林:懂得你的意思了。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工人同志,昆明机床厂的,他要和你谈谈。
王旭辉:总理,我是昆明机床厂的工人代表王旭辉。
总 理:你听到我刚才讲的吗?
王旭辉:我没有听到。
总 理:你讲好了,我们希望你们现在就撤出去,比较主动。我给你们来北京的几位代表都谈得很清楚了,谈了三次了,我一直在等着你们的电话才离开办公室。
王旭辉:我们坚决拥护中央的决定,立即撤出。但是在撤出时,大会主席团一共作了三个决定,上午他通知撤,结果到了中午他又通知说不撤。上午他通知撤,但是怎么撤又不讲。昨天主席团在广播车上通知撤出军区大院,但撤出军区的条件也不讲,为什么撤也不说……。
总 理:中央和国务院给你们的电报你看到没有?
王旭辉:看到了。
总 理:那是毛主席亲自批准的电报,你们不是听主席的话吗?主席希望你们撤,为什么你们还要问还要说别的问题呢?你们撤出去就好嘛!你们主动嘛!这个电报是支持你们斗争的,批评省委的嘛!保守派抓不住东西嘛!你好好地读一读嘛,怎么主席批准的电报你们都不重视!主席团说错了话,你们内部批评他们嘛。同志。你还有什么意见,你说一说。
王旭辉:主席团一天就作了三个决定。最后这个决定……,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是郊区的,离这个地方几十公里,今天就没有办法撤走。我们是郊区厂矿,根本没有准备,天黑了突然通知撤离,那不是前几天下着雨,我们搭了一些帐篷,现在怎么撤法也不讲,就限昨天24小时以前撤出,这是办不到的。工作中一点准备也没有,大会主席团就是他们说了算,工人的意见他们根本就不听。从大会主席团的成员来讲,从我们进来以后,从来没有听说过宣布什么大会主席团的名单。我们都不知道哪些是大会主席团的成员。工人有多少,红卫兵小将有多少,我们根本就不晓得。撤了,咋个搞的,一天就作了三个决定,上午说通知撤,结果工人的意见怎么撤,他又不讲,下午又作一个决定,暂时不撤,但是到了天要黑的时候,又说要在昨天24点以前全部撤出。外边又下着雨,这个情况大会主席团根本不考虑我们工人的死活问题,叫我们郊区的撤了睡在露天坝坝上去?像这样下着雨,有老的,有小的,有的还是家庭妇女,这些在露天坝里怎么睡呢?他们根本就不考虑这个问题,就是他们大会主席团说了算数,工人向他们提出反对意见,他们根本就不接受。
总 理:同志,你说的是你们主席团跟你没把事情搞好,这个你们有权利批评他们了。但是我问你,中央国务院给你的电报你看到吗?看到了中央完全支持你们嘛!这个事情是很清楚的嘛,是不是?!所以你们不要再提什么办法了,如果12点以前撤不了,现在已经过了12点都快天亮了嘛,同志,应该要他们想办法把你们送回去,多少人呀!
王旭辉:我们三百多人。
总 理:现在不是还有车子在大院里吗?
王旭辉:没有,还有几部宣传车。
总 理:只有宣传车,别的都没有啦!有车子嘛,同志,你们还可以用嘛!你们刚才的条件是内部的事情,他们回去会告诉你们,你们有意见,你们看大的问题。如果你们回到工厂受到什么压迫,我们可以告诉省委、省人委出一个通告贴到各个厂各个矿,不许压迫你们,不许歧视你们,不许克扣你们的工资,不许改换你们的工作岗位,应该好好地对待你们。这个意见我们可以发通告。把十二月九日十条中的一条公布来保护你们,有车子可以分一部分把你们送回去嘛!
王旭珲:总理,我们今天十点钟开会,开了会以后我们就撤了。
总 理:不是呀!你们到了十点钟开会,又发生新的问题,中央电报就一点效也没有了。
王旭辉:我们说今天十点开完会就撤了。
总 理:如果开完会又不走又怎么办呢?
王旭辉:我们一定走。
总 理:那你何必等着开会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开了会以后再走呢?开了会以后又变卦了呢?不好嘛,同志!
王旭辉:总理:我们如果象这样半夜三更地走,我们不愿意走的,现在天黑了,我们走不回去,有车子也送不回去,现在才五点多,走回郊区去不好走。
(断话)
陆 林:我们是坚决拥护你的决定。我们就是要开个会庆祝,我们在军区这段时间斗争的胜利,关系重大,通过开大会庆祝;另一方面,抓革命,促生产,我们回去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我们想开个会,想拖延到十点钟再走,是这样的。
总 理:你哪一位呀!
陆 林:我陆林呀!
总 理:我问你,陆林同志,开一个会再走,热烈拥护中央这当然好啦!我问你:如果那时有人不走怎么办呢?
陆 林: 会走的。
总 理:这个事情就是夜长梦多呀!你那儿有人提出条件来,军区如果不答复怎么办呢?
陆 林:我们不肯定要军区答复。
总 理:不要军区答复,你们只是自己开大会?
(争 吵)
陆 林:我们还可以不让军区答复,如果军区负责人要答复,我们也不让他答复。云南省委的问题就不同了,我们认为责任完全在于云南省委,在于阎红彦。周总理,我们有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是这样说的:……
总 理:这三个条件不行嘛!不好回答嘛,这三个条件。
陆 林:不行啊!这三个条件是这样说的:还要求在今天上午十点钟答复,鉴于目前阶级斗争的复杂性、尖锐性、为了响应毛主席抓革命促生产的伟大号召,彻底粉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戳穿云南省委內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破坏社会生产的新的阴谋,在上述三个条件暂时不能达到时,可以大部分革命群众撤离军区大院,但是要在军区大院内设立革命工人代表、革命红卫兵及一切革命组织的联络站。
总 理:你是哪一位?
陆 林:我是陆林。
总 理:我告诉你:现在中央前天通过了一个通知,任何组织任何个人不能到解放军机关里面去。你这个在解放军大院里设联络站不符合中央的规定嘛,同志!
陆 林:我们完全按中央的指示办事啊!
总 理:按中央的指示办事……
陆 林:到十点钟,我们完全撤。
总 理:你第三个条件等到十点钟变了卦,我怎么办呢?
陆 林:我们完全撤走,只是提出三个条件。
总 理:提出条件不一定能实现,你们怎么好撤走呢?那不是反而被动了吗?
陆 林:我完全按照总理的精神动员了。
总 理:我告诉你,你不要提那个条件,你听一听我的话嘛!
陆 林:我坚决听你的话,总理。
总 理:你提三个条件,那明天开会……。
陆 林:总理,你是不是去休息,我们坚决听你的话。
(争吵)
陆 林:刘殷农同志来了,总理!
刘殷农:周总理!
总 理:你是刘殷农同志?
刘殷农:我是刘殷农,他们说我跑了,我没有跑我,我回来了,我在院子里面的。
总 理:我告诉你,你们今天群众大会开完后没有布置好,你们没有把中央的那个电报读……。
刘殷农:声音小,我听不清。
总 理:我告诉你,我们今天不是赶了一个电报给你们吗?完全是支持你们的。
刘殷农:是啊!我们领会这个精神了。
总 理:那问题是你们在主帝团里没有讨论成熟,就宣布撤退了,他们就不了解。他们现在不是要提三个条件吗?这三个条件不好实行啊!我们已经给你们代表谈了,你们代表现在就坐在我的旁边,等一下他们再给你讲一讲。因为三个条件为什么不好,我给你讲一讲,第一个条件要省委承认错误,你们才好撤。中央的电报已经说了责任完全在于省委,就责备省委了,将来出来了你们可以叫省委检讨。检讨不满意,还可以再检讨嘛!如果你们要现在检讨,如果不满意,你就不好撤了嘛,就被动了啉!你这个条件不要提得被动,懂不懂啊?!
刘殷农:我们原来各战斗团、队的负责同志讨论了两次,都是无条件的撤出,没有提出任何条件。
总 理:对的嘛!
刘殷农:事实上,绝大多数同志也支持主席团的这个决定,已经离开军区了。
总 理:是不是还有少数同志?
刘殷农:是啊!我们工作没有作好。
总 理:对、对!你们慢慢地作,我们不会怪你们的。
刘殷农:是啊!我们工作没有作好,要……
总 理:现在这样子,你们还是跟他们好好地商量,不要等到今天白天开会大会再撤出去了。第二个条件,要军区给你们平反,这不需要了。
刘殷农:我们也觉得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
总 理:中央支持你们的斗争嘛!难道军区比中央还大,中央的声音你们都不听,还要军区平反,怎么……
刘殷农:我们同志认为中央已经这样关怀支持我们,没有必要再叫省委给我们平反。
总 理:中央电报这是毛主席批准的,你看了嘛!这是第二件事。第三件事,你们要在军区设立一个联络站,这是不合适的,中央今天通过了一个通知,说明了地方上任何人任何组织都不能够到军事机关里面去。
刘殷农:我们会坚决执行的。
总 理:因为照顾你们的情况,我们加了个今后,也就是以前的不提了,保守派就没有借口了,懂不懂啊!所以你要在那儿设一个联络站,你不是被动了吗?将来军区不答应你们的条件,不是很被动吗?我把我们内部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嘛!
刘殷农:是啊!是啊!我们很感谢中央对我们造反派的支持。
总 理:你们的代表今天下午就回去了,你跟几位同志谈一谈。你们,我看还是决定离开,大会还是可以开,开个更好的大会,把中央的电报铅印出来。
刘殷农:我们已经布置了,印了。
总 理:我告诉你们,你们通过一个向毛主席致敬电,表示坚决支持中央的电报号召。你们要继续地彻底批判云南省委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而奋斗,抓革命促生产,反对经济主义,反对矛盾上交。你们把气势拿出来,保守派就没有话可说了,你听懂了吗?你看可以不可以不讲条件,明天上午开会以前,就撤出去开会去嘛!不回来了嘛,这不就是一个办法吗?你看做得到做不到啊!
刘殷农:我尽量做吧!
总 理:如果尽量做,做不到怎么办呢?
刘殷农:总理,因为有些情况也不大好说,其他几个同志还想跟你讲一讲。
总 理:我已经讲了三、四回了,我累得……同志,我请你们的代表给讲几句好不好?
红 :总理,我是红色人民军团的,对于刚才的几个问题想跟你谈一谈,就是关于主席团决定撤的问题。
黄兆琪:你是哪位同志?
红 :红色人民造反军团的。
黄兆琪:你是红色人民造反军团的,我是黄兆琪。我想给你谈一个问题,刚才周总理亲自给你们打了电话了,我们一直坐在周总理旁边,有几个问题跟你们谈一下。
红 :黄兆琪同志,我谈的是有些真相,刚才机床厂那个代表谈的有些不真实,情况不真实。我想谈一谈,重申一下,关于这个决定,决定撤的问题。昨天早上主席团决定撤,但是遭到一部分人阻挠。说什么这是因为前天中央有一个指示我们就坚决照着办,但是有人说这是什么投降主义呀!折中主义呀!
黄兆琪:这是哪一部分人讲的?
红 :逃跑主义呀!
黄兆琪:这是哪一部分人讲的?
红 :(问旁边同志,哪一部分人讲的)……有一部分有分歧,所以在中午的时候,主席团就决定暂时不撤,到了下午叫大家讨论,主席团决定还是撤,无条件地撤。就出现了这些意见,象机床厂那位工人讲的,现在天气晚了不能撤,这是没有道理的。现在五点多钟,
为什么几点以前不能撤呢?他为什么不能开车呢?认为委屈了,我们不同意!现在给别的同志讲。
‘八·八’:总理,我给你讲一件事。
黄兆琪:你是谁呀?
‘八·八’:我是首都三司的,清华大学‘八·八’战斗队的。
黄兆琪:清华‘八·八'战斗队的,你是哪一位呀?
‘八·八’:我-----,我给你讲一件事,今天南下造反兵团的串联了一些暂时不愿意撤离军区的一些工人,组成了一个临时联络站,已经宣佈接管大会主席团的全部工作。明天上午,大会主席团(就是原来的那个主席团,不是临时联络站)要在检阅台召开一个大会,他们联络站要夺权,可能会发生冲突,甚至可能会发生武斗,请周总理给我们指示。
黄兆琪:你看南下的同学另外还有没有同志在?
‘八·八’:还有。
黄兆琪:那请他来接电话好不好?请陈汉来谈一谈好不好?
‘八·八’ :要我们队的吗?
黄兆琪:不是你们队的,是南下造反兵团的。
‘八·八’ :南下造反兵团的刚才在宣传车上,好,来啦!
高志清:总理啊!
黄兆琪:不是。
高志清:黄兆琪啊!总理在不在?
黄兆琪:你是不是老桂啊?是不是高仰义啊?
高志清:我是高志清,我姓高,高志清。成立联络站的问题,是不是你回来再谈好不好?谁串联的,谁组织的,为什么要组织,为什么要串联?这个问题,你回来我们讲。
黄兆琪:你是不是南下同学?
高志清:我是三司南下串联队的。
黄兆琪:请陈汉同志给你讲几句好不好?
高志清:好!
陈 汉:高志清吗?
高志清:嗯,你陈汉吗?
陈 汉:南下造反兵团接管大会联合指挥部是怎么回事呀?!
高志清:我们没有接管,谁接管啦?我们没有接管。
陈 汉:没有啊?!
高志清:没有啊!刚才是‘八·八’打的电话呀!这个问题怎么理解,红旗在场嘛!这个问题怎么说,什么接管这个问题,你清楚嘛!这里有些问题,在这方面没必要再作过多的解释,你回来可以讲清楚这个问题。关于紧急呼吁问题,是这样的情况,已有一百七十多个单位成立联络站,为什么撤离啊,对撤军区的问题啊,这个问题是工人一时的认识问题。
陈 汉:喂!高志清啊,给你说一下,你转告南下革命造反兵团,坚决按照中央的电报办事情。
高志清:对对对!
陈 汉:坚决按照这个办,不折不扣地。
高志清:好!
陈 汉:立即撤消驻军区这个联络站。
高志清:这个联络站要撤消?
陈 汉:哎!
高志清:咹?
陈 汉:对!
高志清:这、这个不行。
陈 汉:不是在军区要搞一个什么联络站吗?
高志清:这个联络站不住在军区的。这是一个联合起来的组织形式,准备开会什么的。这样的形式完全不是驻在军区的联络站。是这样的情况,是像大会联合指挥部那样性质,这不像驻军区的什么联络站那个问题,所以你说,这个问题扯到哪儿去了,这就不好办了。
(争 吵)
陈 汉:军区的人都撤走了?
高志清:全撤走了。
陈 汉:全走了?
高志清:还有一些啊!
陈 汉:还有谁啊?
高志清:还有,还有那些工人。坚决撤就是了。要撤,究竟怎么撤?问题是和大会指挥部有些分歧,所以其他单位就串联起来,准备开个大会,开完大会以后就撒,就这个问题嘛!
陈 汉:是这样啊!根据中共中央和国务院的电报,还有电话指示,就是照这个办事情,不开什么大会了,撤走!
高志清:今天撤走,和其他……
陈 汉:马上就撤。
高志清:今天撤,还得和其他同志商量。
陈 汉:你们商量商量好不好?
高志清:可以啊!可以,可以。
陈 汉:就这样吧!
高志清:行,喂!刚才,我们提出的意见是不现实的。有份紧急呼吁书,总理说提出的三个条件……,提出的三个条件暂时不能达到时,也可以撤离军区大院。但是要离开大院的话,设立由革命的工人代表、革命的红卫兵及一切革命组织代表组成的的联络站,刚才…… (争 吵)
陈 汉:喂喂喂!
高志清:意见有分歧呵!意见有分歧啊!
陈 汉:现在不论分歧,回去可以进行辩论。回去辩论也好,现在的人那还是必须撤出军区,按照中央的指示办事。
高志清:可以可以,我们没有意见。
陈 汉:好不好?
高志清:好。
黄兆琪:喂!请你找一找刘殷农啊!
高志清:好,你等一会儿,黄兆琪同志。
黄兆琪:哎哎。
唐天锡:总理在不在旁边啊?他们刚才在这儿谈的话,完全是欺骗!我念念他们这个呼吁上边,这段话我念一下啊!我念一念,就是他们提出了四项要求是不是?三项条件,这三项条件我念一念,后边的几句话我念一念:“如上述三项条件暂时不能达到时,大部分革命群众可以撤离军区大院,但是要在军区大院内设立由革命工人代表、革命的红卫兵及一切革命组织代表组成的联络站。联络站一直要斗争到三项条件满足,再行撤离军区大院。”刚才他说这个联络站只是明天大会主席团的这个形式,这完全是撒谎,与他们自己写的,他们负责写的这个呼吁书完全是两回事、完全是两回事!他们这个呼吁书上与写的三个条件都要满足,但是他们的这个代表又讲那三个条件不一定要满足,又是没有什么条件了,所以我们觉得,在总理面前不能撒谎,是不是?什么事实就是什么事实,……
黄兆琪:你哪位啊!
唐天锡:我是红色人民造反军团的唐天锡。噢,还有一点,这些单位连他们串联的单位,就是他们传单上写的,我念一下啊!就是上面写了十几个,最后就是四十一个革命群众战斗组织。只有四十一个,现在他讲是一百六十几个,将近一百七十几个,这是不符合事实的。
黄兆琪:喂!喂!
唐天锡:喂!现在请刘殷农同志讲。喂!
黄兆琪:党中央的电报翻印了么?
唐天锡:喂!
唐天锡:喂!
黄兆琪:喂!你是红色人民造反军团的吗?我跟你讲,这个争论问题不要再啰嗦了,有些问题…
(争 吵)
黄兆琪:喂!现在有些问题,有关争论问题,现在不是辩论的时候,你现在先跟同志们讲清楚,照中央的那个电报办事,不折不扣地马上就撤出去。
唐天锡:就是!我们无条件地撤。但是现在他们不让撤,有的不撤。
黄兆琪:有的不撤?
唐天锡:他们就是不撤,就是刚才讲的,他们要满足三个条件才撤。
黄兆琪:哪些不撤啊?
唐天锡:就是刚才讲电话的那些嘛!
黄兆琪:那些不撤?不撤的把名字说上来,我给他们打电话嘛!
唐天锡:噢!
黄兆琪:哪些不愿撤的?
唐天锡:先在电话里讲话的这些代表。
黄兆琪:噢!就是这些代表!
唐天锡:哎!
黄兆琪:喂!你给他讲清楚,现在不是辩论的时候。
唐天锡:对对,就是。
黄兆琪:总理已经讲得很清楚。
唐天锡:总理早就讲清楚了。
黄兆琪:那三个条件嘛!这三个条件总理作过解释,特别是这个电报啊,这个电报是林彪同志亲自修改的,书记处同意,主席亲自批的啊!你说我们平时讲“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毛主席!”
唐天锡:就是!就是!对!对!
黄兆琪:平时讲的是,现在要对现的时候了,做得怎样了?另外还有个问题呀!有些东西,我们怎样执行主席的指示,怎么样执行党中央亲自批的指示啊!特别是党中央亲自下的命令还在那里,这是一个问题,给同志们讲清楚。这次进驻,我们的确是胜利了,党中央毛主席撑了我们的腰。进驻军区后,总理经常给我们打电话,亲自指示我们怎么干,而且现在已四点钟了,总理还在旁边,给我们这次上京的代表指示怎么干,而且给刘殷农同志打电话,都亲自指导我们这次运动。今天下午,今天晚上啰,全体云南地区到北京来的代表有工人、文艺界的,还有教育界的,周总理亲自接见他们啦……
唐天锡:对对对,我们就是这样讲的……
黄兆琪:接见了他们以后,又亲自作了指示。有些问题党中央对我云南地区的文化大革命确实关心哪!有的路怎么走,总是……
唐天锡:对对对,我很理解的。
黄兆琪:……很理解同志们的心情,跟同志们讲清楚,无论如何,现在一个也不能留,只能够够全部马上撤出去。
唐天锡:是。
黄兆琪:还有个问题,联络站怎么也不准留,如果哪一个留,你们就找他……拖出去。
唐天锡:对对对。
黄兆琪:好不好?
唐天锡:好的,好的。
黄兆琪:你给同志们讲清楚,工人同志啊!还有今天总理讲,这样,工人同志恐怕工资问题,回去受迫害啊,他还亲自作了指示,要求各工厂不能这样做。总理刚刚还讲过这个话,回去不准扣工资,还
有不准施加任何政治迫害。这个问题还是要通知,每个工厂都去张贴,好不好?在这里跟同志们讲清楚,无论如何,一个也不能留。还有一个问题,工人同志,旁边的工人同志都要作出模范的行动,还有红卫兵同志,一定要作毛主席的红小兵,好不好?
唐天锡:好!
黄兆琪:你问问他们,看哪些思想不通,给他来接电话,我们给他讲,好吗?
唐天锡:好!现在还找不找刘殷农同志呢?
黄兆琪:刘殷农同志在不在?
唐天锡:在!
黄兆琪:在,我跟他讲几句。
唐天锡:好!
刘殷农:喂!你总理吗?
黄兆琪:我黄兆琪呀!
刘殷农:你黄兆琪呀!好。
黄兆琪:你是老刘啊!刚才总理讲了话嘛,我们都在总理的旁边。今天下午、晚上总理又接见我们啦!我们碰到这种情况后,总理又请示,党中央国务院发了电报嘛,这个电报是毛主席亲自批的啊!
刘殷农:是毛主席亲自批的啊!
黄兆琪:是主席亲自批的。还有一个问题是,中央有些问题考虑到我们的方便起见,中央准备发个通知。这个通知以后是任何人不准到军区去,考虑到我们已经去了嘛!以后又加了个“今后”,今后任何人都不准去。这个问题是考虑到我们工作方便嘛!中央考虑到我们工作的方便,这次斗争,从一开始到现在,总理一直给我们打电话,还有是亲自指示我们怎么办。都一直在给我们讲。如果这一次斗争没有中央的(支持的)话,我们能不能胜利,还是一个问题。还有些问题是我们走了以后,如果再这样搞下去,要被动的。
刘殷农:是呀,是呀!我原来的那个意思就是越快越好嘛!
黄兆琪:咹?
刘殷农:我原来的意思就是撤出军区越快越好。
黄兆琪:越快越好!如果哪一个要阻挡的话,我们先把工人同志动员起来,给他们讲道理,讲清道理后,全部,一个不留地全部都撤出去。还有叫我们的红卫兵带头讲清楚,好不好?
刘殷农:你看,这件事情啊,原来我们马上回去动员。你知道,我们那个队伍也大,是不是?问题比较多时,所以有些队伍就没到,精神就没有领会,所以昨天出的通知就有点乱,后来我们根据情况就改变了一下,就说思想没有统一起来嘛,暂时不走,思想弄通后再走。所以这些情况,本来我们的思想,我的思想是能够越快越好,但实际上,我们进来就是组织工作跟不上,因为队伍那么大,是不是?问题也比较多,所以考虑不到啊!所以同志们有些接受不了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黄兆琪:我们明天回来了。
刘殷农:明天回来?
黄兆琪:明天回来了!
刘殷农:明天上午吗?
黄兆琪:明天还没有定下来。我们很快就回来啊!怎么样啊?
刘殷农:请你转告总理一句,你就说:我们驻在军区大院里边的绝大多数的同志是坚决地不折不扣地实行中央指示,拥护中央的呼吁,我们是说到做到,不是口头上说,实际上是另外一样,我们是无条件撤!
黄兆琪:好好好!
(此系记录稿,如有错误,由整理者负责)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悄悄议论说,周总理真是人民的好总理啊!这才是真正支持革命群众啊!这些头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周总理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在坚持己见。周总理明知这样下去,造反派会被动,会犯错误,所以才那么不厌其烦,婆心苦口地作说服工作!真是关怀备至啊!
主持人念完这几大篇对话记录稿,轻声地唉哟了一声,广大听众会意地笑了起来!群众对周总理无不心悦诚服,感激涕零。他是在拯救造反派的命运,拯救造反派的灵魂啊!
检阅台接通了给周总理的电话,通过扩音器,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会主席说,保守派也在拓东体育场开万人大会,要给中央发一个致敬电……,周总理一听就明白了。总理说,中央的支持电已经在你们手中了嘛!这就是中央的态度,你们在大会上一宣读,大力宣传,好好庆祝一番,不就很好了吗?大会主席说,有人提出要去冲击他们的大会。周总理说,这样就不好了。有了中央的支持电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紧接着大会播音员(据说是一位女话剧演员)宣读中央的支持电。
(四)中共中央、国务院给昆明地区革命造反派的支持电
昆明革命造反派大联合指挥部转革命工人、革命农民、革命职工、革命学生、革命知识分子和革命干部:
你们站在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方面,坚持彻底批判以阎红彦为首的云南省委继续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严重错误,你们做得对,做得好,我们完全支持你们。
由于你们的革命斗争遭到种种阻挠,你们激于义愤,一时进入昆明军区大院,这完全要由云南省委负责,而不应该责备你们。
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关于我人民解放军不介入党、政、民各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规定,我们呼吁你们离开昆明军区大院,使我国无产阶级专政的武装工具得以确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顺利开展。
我们热切地希望你们继续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再接再励,团结昆明市人民和云南人民,坚决响应上海各革命群众组织的倡议,和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的号召。
抓革命促生产反对经济主义,反对矛盾上交,为彻底粉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新挑衅而奋斗。
中共中央、国务院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三日于北京
读完中央的支持电,立即宣读给毛主席的致敬电。播音员字正腔圆,满含激情,把革命群众对毛主席的敬仰、感激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毛主席万岁之声,从检阅台、街道、阳台、窗口汇拢来,直冲云霄。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呜,惊天震地数十分钟。由于鞭炮的烟雾太大,大会主席宣布散会,快速疏散队伍。
(五)造反派砸了“捍总”的总部。
第二天,进驻军区大院的218号信箱的造反派回到厅里上班,听说是仁为赵健民、阎红彦流了泪,扬言要找进驻军区大院的人算账。有人找是仁辩论。是仁点头哈腰、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错了,我错了!这才罢了。
门友昰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白天造反派听了周总理的话,没有去冲击保守派的大会。但是听说晚上把“捍总”的总部给砸了。
腾春妍连忙说:“是的是的,我去看了。‘捍总'的总部设在云瑞西路当头,原省政协的办公楼里。那天晚上去了一大帮人,总部还有三个人守着。其中有我们单位的劳伟海,他是捍总的常委。一帮工人模样的造反派冲进去就砸了起来。劳伟海说,嘿嘿,你们这是破坏行为,是违反中央规定的………,不待他说完,几个大汉,提着他的胳膊和腿,从办公室门口把他甩到院子里的水泥地上。一个汉子说道:‘你们才是反对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茅台瓶(他的诨名,形容他胖得上下一般粗,没有脖子)在地上翻了几番,好不容易爬起来,一拐一拐地走了。”说完格格地笑起来。
寸华兴说:“腾春妍的态度好像转变了。”
党令泽说:“情况在变化,人的观点、立场也会变化。她的态度转变了是件好事嘛!少一个对立面。”
有人说:“捍总那么多人不去守,他去守什么?憨种一个。”
门友昰写了一首诗,全文如下:
闻“捍总”被砸,作打油诗一首:
捍总已乘破败去,此地空余破败楼。
捍总一去不复返,憨种千载灰溜溜。
门前惨惨梧桐摇,路边凄凄银杏抖。
日暮扶臀回家转,咬牙切齿忍泪流。
宿大勇忙拿出去,贴在走廊一张攻击八·二三进驻军区大院为反革命行动的大字报旁。一边嘴里还学着过去“拉洋片”人的腔调唱道:“望吧!你来看啦!望吧!你来瞧!”洋洋自得。招徕机关众多人围观和哄笑。
菅崇智出来一看,脸色气得青灰,也学着那“拉洋片”的声音唱道:“王八你来看啦!王八你来瞧!”捍总的人笑岔了气。菅崇智的脸色才由青灰转为暗红了。
晟翚说:“他自己还不是看了,但不是原创的,只能算王八儿。”
大伙又一阵哄笑道,宁做王八也要当老子。
现在对造反派来说,真是一派大好形势,中央已正式表态,确认八·二三、砲兵团是站在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方面的,称赞八·二三、砲兵团批判以阎红彦为首的云南省委继续执行资反路线的严重错误,做得对,并表示完全支持。各单位的“捍总”,不仅灰溜溜的,而是日暮穷途了。然而在撤离军区的时间和方式上,大联合指挥部主席团的成员产生了分歧。南下三司的少数几个红卫兵,批判指挥部的某些人是“右倾”,提出“造反派内部必须大乱”的口号。为昆明革命造反派的分裂埋下了祸根。
我们要把历史的内容还给历史,但我们认为历史不是“神”的启示,而是人的启示,并且只是人的启示。
——恩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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