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深渊《第一章:阴影》

孟非鱼站在新家的客厅中央,脚下是大理石地板,冰冷得像冬天的湖面,头顶是意大利设计师亲手调过的水晶吊灯,散着柔光,像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混着新漆的味道和一丝莫名的腥气。他眯着眼,打量四周——这房子是他二十年心血的结晶,价值近两个"小目标",地段、设计、装修,无一不是顶尖。可现在,他只觉得冷,刺骨的冷。
搬进来的第一天,妻子林芳还拉着他在客厅跳舞。她穿着白裙,笑得像个少女,裙摆旋转,像一朵盛开的花。那一刻,孟非鱼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的公司蒸蒸日上,儿子小杰刚考上重点高中,丈人老李虽然嘴硬,但眼里满是对他的认可。一家四口,住进这栋梦寐以求的豪宅,日子像是镀了金。
可金光没持续多久。
第三天晚上,林芳死了。
那天,孟非鱼和林芳躺在主卧的床上,聊着公司的新物流项目。林芳靠在他肩上,手指轻轻敲着他的胸口,说:“孟非鱼,你别老熬夜,钱赚不完的,身体要紧。”她的声音软得像春天的风,孟非鱼低头看她,灯光下,她的眼角有细纹,却依旧美得让人心动。他拍拍她的手,说:“放心,我心里有数。”然后他们就睡了。
半夜,孟非鱼被一阵怪声吵醒。像是指甲刮过木头,尖锐又低沉,从墙壁里传出来。他猛地睁眼,房间黑得像深渊,只有窗外月光钻进来,勾勒出床边的轮廓。他转头,林芳侧着身,背对他,一动不动。
“芳芳?”他轻声叫了句,没人应。他皱眉,伸手推她,手指刚碰到她的肩,就僵住了。冰凉,像块石头。孟非鱼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坐起来,开了床头灯。灯光洒下,林芳的脸暴露在光里——苍白得像剥了皮的梨,眼睛瞪得像要掉出来,瞳孔散开,像两口枯井。嘴角却挂着一丝笑,不是幸福的笑,而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弧度,像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又像是被什么吓得魂飞魄散。
“芳芳!”孟非鱼大喊,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撞来撞去。他扑过去,摇她,拍她的脸,可她像个木偶,没一点反应。他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空了。手滑到她颈侧,没脉搏。他脑子一片空白,跌坐在床边,盯着她那张诡异的脸,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
他打了急救电话,可医生来时,林芳已经僵硬了。验尸官检查后,说是突发性心脏病,死因简单得像个笑话。孟非鱼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攥着林芳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她昨晚刷的购物网站。他抬头,医生在收拾工具,低声说:“节哀顺变。”孟非鱼没说话,他不信。林芳才四十岁,每年体检都正常,怎么可能心脏病?更何况,那张脸,那种死状,不是心脏病能解释的。
葬礼办得很低调,孟非鱼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他怕流言,也怕自己撑不住。可他还没从林芳的死里走出来,噩梦又来了。
第五天,小杰没了。
小杰是孟非鱼的命根子,十六岁,长得像林芳,眉眼清秀,但性格像他,倔强又有点叛逆。那天晚上,小杰照常窝在房间玩游戏,孟非鱼路过时听见他在语音里喊:“你们这群菜鸡,看我一打五!”声音里满是少年意气,孟非鱼摇摇头,心想这小子真是没心没肺。可第二天早上,小杰没下楼吃早饭。孟非鱼敲门,没人应。他推门进去,房间里游戏机还开着,屏幕上是“胜利”的字样,可床上,小杰侧着身,眼睛瞪得像铜铃,嘴角挂着跟林芳一样的笑。
孟非鱼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没喊,没哭,只是盯着小杰,像要把那张脸刻进脑子里。他伸出手,摸了摸小杰的脸,冷得像冰。他脑子里闪过林芳死时的模样,两个画面重叠,像一把刀捅进他胸口。
警察来了,验尸官来了,最后还是那句话——心脏病。孟非鱼坐在客厅,盯着小杰房间的门,耳边是警察低声讨论的声音。他没听清,只觉得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重,像有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
第十天,丈人老李也走了。
老李是个硬汉,六十多岁,每天两包雪茄,肺里像是装了铁。林芳死后,他搬来陪孟非鱼,说:“你一个人不行,我得看着你。”可那天晚上,老李睡在客房,半夜没动静。孟非鱼早上推门进去,老李躺在床上,侧着身,眼睛瞪着天花板,嘴角挂笑,跟林芳、小杰一模一样。
孟非鱼没叫人。他站在老李床边,盯着那张脸,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他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他脸上,可他只觉得冷,像掉进了冰窟。
三天,三条命,全是他最亲的人。孟非鱼不敢睡,他怕自己也死在梦里。他开始喝咖啡,吃药,硬撑着不闭眼。可他越撑,幻觉越多。墙角的影子像是活了,窗帘晃动时,他听见低低的呼吸声。半夜,他甚至觉得有人站在床边,低头看他。
他找了个风水先生。那老头瘦得像根竹竿,拄着拐杖,眯着眼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客厅中央,说:“这地方,阴气重得很。你搬进来前,这里住过谁?”
“没人。”孟非鱼声音沙哑,“这是我盖的房子,新地皮。”
老头皱眉,摸着下巴:“怪了。这阴气,不是新房子该有的。你这地底下,怕是有东西。”
孟非鱼心一沉,问:“什么东西?”
“不好说。”老头摇摇头,“搬走吧,这地方不干净。”
可孟非鱼不甘心。这房子是他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搬走等于认输。他咬牙说:“我不信邪。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在搞鬼。”
老头走后,孟非鱼开始查。他翻出设计图纸,找来施工队,问他们挖地基时有没有怪事。负责人挠头,说:“没啥大事,就是挖地窖时,工人说土里有股怪味,像烂肉。我们没管,就填上了。”
孟非鱼一听,决定去地窖看看。他拿了把手电筒,走下去。地窖阴冷得像坟墓,空气里果然有股味,像血腥,又像腐烂。他蹲下,手指在地上摸了摸,沾了点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一看,像干了的血。他心跳加速,猛地抬头,手电光扫过墙角,影子晃了晃,像活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孟非鱼猛回头,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像张开的嘴。
那天晚上,他没睡。他坐在客厅,盯着地窖的门,脑子里全是亲人死时的脸。他知道,这房子有问题。可还没等他想明白,电话响了。
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那头是个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孟非鱼,你想知道答案吗?”
“谁?”孟非鱼一惊。
“去印度。找拉姆。他会告诉你。”说完,电话断了。
孟非鱼愣在沙发上,手里的电话还握着。他不知道这声音是谁,可他知道,他必须去。他要答案,要弄清这一切。
第二天,他订了飞印度的票。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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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看的,太悬疑了,不看都不行了:-) -紫若蓝- 给 紫若蓝 发送悄悄话 紫若蓝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1/14/2025 postreply 11:45:58

欢迎新同学。开篇光荣。 -废话多多- 给 废话多多 发送悄悄话 废话多多 的博客首页 (36 bytes) () 11/15/2025 postreply 02: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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