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的政治制度构建于权力和意识之上。这两者的相互影响促成了权威,即社会民众必须服从的信条或者某个人或某个社会集团的意志。权威是社会秩序的核心体现。蚁后是一个蚂蚁社会的缔造者,但是它不需要权威。整个蚂蚊社会的有序运行是生物演化的结果。因为生繁功能,蚁后体格比一般工蚁大一两倍。它释放独特的信息激素,以区别于工蚁。信息激素激发工蚁的生物本能,完成伺候蚁后,抚育幼蚁,或者清理蚁穴等相应的活动。而权威产生于人的意识,不存在生物性基础,也无法遗传,所以需要证明和不断地证明其合法性。
在原始社会的简单政治形式中,权力归属于强者。权威来自他的个人魅力。私有财产出现后,权力和财产的拥有权变成终身制,并且自然地延着亲缘血脉传承。而继承者和普通民众毫无本质上的不同,甚至在体力和智力上不如常人。这时,权威的合法性就成为了一个问题。人的高级意识中的一种超常的能力就是虚拟和想象力。于是,当权者通过一系列的谎言和手段来塑造自己和家族神圣性的假象。比如欧洲封建君主的王权授之于神,日本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子孙,又比如中国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当权者的神化依附在社会民众的宗教信仰之上,同时又附加上一套与之配合的道德伦理观念和仪式。这种世袭制度上的权威被现代社会学家韦伯称为传统型权威。韦伯又提出在现代社会中应该实施由法律制度限定个人责任和权力的法理型权威。现代民主政体可以归于此类。制度的权威性基于宪法。当权者的合法性来自公民选举。而前苏联的政治局制度呢?虽然只代表一个小团体的利益,但名义上是。只是在执行的层面,政治局的运作往往凌驾于法律之上,权力不受监督和抗衡。当权者在应对公众有关合法性的责问时又会采用传奇化,神化,和个人崇拜的手段。这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虚假的法理型权威。
人类在未来是否能消除不平等?人类未来的社会和政治形态又是如何?除了马克思,历来的思想者都在构想一个理想的社会,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柏拉图的理想国,莫尔的乌托邦,当然还有卢梭的共和国。但是,这些都是忽视了人的本性的浪漫式设想。人首先是生物。无论是出于本能还是意识的驱使,人类一定存在种间竞争和种内竞争。社会内争斗和权力属于种内竞争的内涵。权力的存在就造成不平等。竞争是生物演化的动力。如果我们还确定人类和人类社会是一个进步的过程,我们就要肯定竞争的合理存在。不平等也就不会消除。揭开理想道义的温情脉脉的面纱,让我们看到这个冰冷的事实。
之前说过,人类社会是生物演化的延续。就像世界上存在单细胞,多细胞,多组织等众多生物形态一样,人类社会也存在多样性。人类社会的历史还很短,还在演化。我们无法想象未来人类社会的形态。但是,我们也许能够给出未来社会结构的一个轮廓。社会是一个生命有机体。如果假想每个人是一个社会的细胞,这个社会绝对不是像低等的海绵生物那样的无组织分化的相同细胞的集合。每个人必然会因社会中不同的分工和角色而不同。一个未来的高等社会可能像一个人体。人脑消耗比别的器官都要多的养分。同样,未来社会中的财富可能按需分配,但不是平均分配。人的神经和内分泌系统可以调节心脏和肝脏等器官的功能,但是绝对不是控制它们。未来社会一定会有管理人的人,但是不是出于权力。权力蜕变成影响力。社会中人的活动是一种协同性的合作。所以,人与人之间有分工,但是无所谓阶层或者阶级,也不存在压迫和剥削。无论如何,社会中没有绝对的平等,但是人有了多样化的价值取向,不平等不再是一个问题。如果这样的社会太机械化,人的意识的意义在哪里呢?人类意识应该是实现这种高等社会的内在动力。就个人而言,意识是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是追求快乐人生的自由。
—写于2023年12月29日(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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