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右边这只盒子上写着「艺术壁挂」四个字的白纸,明显有虫蛀的痕迹,打开盒子,里面的一幅壁挂不仅完好如新,展开后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木的香气。
这是一幅距今整整三十年的挂历,看着上面红色的一九九三和下面绿色的流苏边,中间的山水画,以及贴着的十二个月的日子,那些年关于挂历的回忆扑面而来。
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没有包书纸,所以上一年的挂历是用来包书本的最佳纸张,既厚又大,非常受用。每当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发新书,背着大而重的书包高高兴兴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包书皮,选出最喜欢的几张用来包最喜欢的科目语文数学和英语,剩下的包自然常识、音乐历史等,最难看的总是留给政治。
除了课本,还包厚的字典,我还会包有四个角的书皮,这样即使翻阅多少次书角也不会翘起来。自从有了零花钱,喜爱的书买回家当然也是立刻包起来。
上世纪九十年代是挂历的鼎盛时期,有一阵子我家住在学校的教师临时屋,钢结构的房子在房间里面有突出的螺帽,特别方便挂,于是楼上挂一本、门后挂一本;楼下挂一本、床头挂一本,现在想起还真是有趣。
盛行挂历的那些年里,纸张和印刷工艺越来越好,品种也越来越多,歌星影星、历史藏画、名胜古迹等应有尽有,有人还专门收集。
校园里有位邻居,说来也是位大学老师,看中了我家饭桌上方的那本挂历,趁我不在家,硬是向父亲要了去,惹得我回家生父亲的气,他喜欢就硬要去是什么道理?不想想别人也是因为喜欢才挂在墙上的吗?再说了,这日子还没过完呢,挂历不见了,无奈只能把楼上的那本移下来。
凡事与人一样,不能太过分。就如照片里的「艺术壁挂」,山水画得难言生花妙笔,整条使用檀香木把年历打造成工艺品,也是过于追求奢华了。挂历市场后来在政府严禁用公款印制物品后萎缩消散。而这幅艺术壁挂因派不了什么用场,反倒是留到了现在。
(此文首载于二零二三年五月十二日世界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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