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数学才女:加拿大帮她养了一个出息的儿子,已和国内同龄人格格不入



昨天温哥华的老朋友小严来我家取我的新书《润后余生》。

上一次见小严还是疫情前的2016-2017年左右。一晃也有近十年没见了。

小严的父亲是中国科技大学数学教授,在数学界和陈景润几乎齐名。小严自幼随家岁科技大学迁居合肥,在合肥长大,但北京户口一直未迁出,所以后来又回北京读了高中,又考入北师大数学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玉泉路中学任数学老师,但当时教师待遇低下,被社会歧视,所以只干了一个月就跳槽到了外企。1998年结婚,1999年育有一子,2009年移民温哥华。

初始小严,还是在温哥华市区西端我家附近的一格公共市场,小严是菜市场收银员。朴实无华、待人厚道,乍一看就是理工女的形象,果不其然,原来是数学大家之女、北师大数学才女。当时做着两份工作,周日还去教会,信主十分虔诚。

她对回国不很热衷。去年终于回了一趟北京,感慨万千。国内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因此也就少了牵挂。时过境迁、今非昔比——过去的同学当年在中学当老师,如今退休金都有12000人民币了,而当年跳到外企的那些同学,90年代的薪水是别人的十几倍,如今退休金才6000多元。

和人聊起往事,总有人会提起:看着那沉甸甸的12000人民币退休金,那些跳槽到外企的,现在后悔了吗?那些移民了的,现在后悔了吗?

我想,没什么可后悔的。就为了那12000人民币后悔不迭,岂不是太没出息了吗?人生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你看到了退休后的12000,你没看到中青年时期的煎熬。有人看到你在菜市场收银,却没看到你现在住进了1400平尺的大公寓,有了一个出息的儿子。她儿子要说一下——

跟她来温哥华的时候,她儿子才九岁,英文几乎是零,为了在温哥华本地入学,还要跟她学上几句。

今年儿子26岁,现在英语成了母语,中文可以说,但是已经不会读了,要是写汉字就更不行了。所以儿子跟她发短信时候总用英文,她就不高兴了,道:“你是中国人,跟你妈发短信能不能不用英文?” 她儿子解释道,他汉语拼音也不怎么灵光了,而且敲出汉语拼音有时候也不知该选哪一个汉字。如果紧急情况下,她儿子还是发英文短信更快捷自如。

她儿子来往的朋友也都是加拿大长大的华人、日本韩国人。问为什么没有中国同龄朋友,他说,他们说不到一块儿。观念、思维、价值取向都不一样,说起话来,鸡同鸭讲。小时候儿子回国还很兴奋,现在居然对回国不感冒了。

儿子最出息的是,从18岁开始,没有花过她一分钱。

高中毕业要上大学那一年,小严心想,干脆就上温哥华的UBC,学校也好,离家也近,但是儿子非要离家上大学。小严说,那不妨申请到美国?道:“你妈虽然没钱,但还是可以咬咬牙供你去美国上大学。” 儿子道:“妈,美国大学学费太贵,没必要,就在加拿大上吧。”

于是儿子去了安大略省的麦克马斯特大学,也是一所名校,入读土木工程系。大学五年,学费、生活费,一分钱没有问小严要,全是这个孩子自己打工挣的!整五年啊!现在工作了,每个月还给她800。

小严道,很多人问儿子这么优秀,是不是小严教子有方,而她坚决否认,说这可不是她教出来的,有可能是她在儿子小时候带她去教会的缘故。

我一听哈哈大笑,道:“拉倒吧!教会,尤其华人教会,我可领教过了,大多是藏污纳垢之地,我敢打包票跟教会无关(这还不是我说的,是我校一老外牧师长说的,她说正因为那些人有人格问题,社会接纳不了,才投奔教会)。我认为这是加拿大整个社会大环境使然,因为这边主流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就是推崇少年自立、自强。你看看那些中国来的留学生,他们中就没有这种观念,而以花父母钱理所应当,且互相攀比、爱慕虚荣。”

小严连连称是。所以说,看着北京老同学退休金12000人民币,心里略有酸楚,但是加拿大社会给你培养了这么一格出息的儿子,如果时光倒流,你选择留在北京,你儿子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不好说。

小严来温哥华时候41岁,她儿子当时九岁,所以儿子融入了主流社会,而她骨子里还很中国。比如,她对儿子说:“你找女朋友一定要给我找中国人,别给我别找洋人啊,否则的话我没法跟她交流。”

我说,你管呢?还没找你就先琢磨婆媳相处的问题了?

她儿子思维则已经去中国化了,且有时候争执起来会对她说“你们中国人”如何如何。我不觉得这是孩子数典忘祖,而是他们成长在家庭和社会两种文化中,倾向于更为文明、进步的价值取向。人往高处走,我们移民,不可能移到比中国更不文明的国度。举例说,她儿子大学五年学费、生活费完全自理,没花她一分钱,在加拿大主流社会中是很受推崇、敬佩的,但是在她中国的那些亲友口中,却指责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指责她不让儿子踏踏实实读书,却浪费大好时光在打工上。她听了自然很生气。不过还好,我们已经逃离了那个社会,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回首往事,没有遗憾。如有来生,还愿生活在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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