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似乎每个“特殊”的男性,都有一位“特别”的爸爸

来源: 2023-11-10 23:47:35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小川与美晴》作者:黑石蛟

 

作者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作者及出处。

 

第六章: 似乎每个“特殊”的男性,都有一位“特别”的爸爸

 

二零二零年春天,正是新冠疫情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不但小川原本的退休计划不得不放在一边,而且其实哪里也去不了。还好,小川的铺子可以继续营业,不然如果天天闷在家里,于小川而言,简直就是扼杀自由。

 

疫情期间很多人都不敢出来工作,尤其是年纪大一些的。隔壁铺子的老员工就是因为实在怕死,直接彻底旷工不来了。铺子老板不知从哪里划拉来一个小丁。小川和小丁基本每天都会在铺子门口见到,小丁很少戴口罩,小川觉得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小川其实是超级怕死的,口罩都是戴得严严实实的。

 

过了好多天,小川在铺子门口忙活给货物打包,小丁过来打招呼。小丁虽然在跟小川打着招呼,但眼神却一直盯着小川手里的货物。见小川没有多说什么,小丁说,”你穿衣服的风格我觉得挺有品的,是我喜欢的风格。“ 小川一愣,笑笑,”谢谢。“ 小丁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送到小川面前,”你的风格我虽然喜欢,但那是你穿,其实我自己的话,更喜欢这样的。“ 小川瞄了一眼手机,是那种短款、修身的浅色西装,直接问道,”你的父母知道吗?“ 小丁一愣,”啊?知道什么?“ ”你是彩虹的事。“”啊,从来没人这么快看出来的。“ 小丁很惊讶,又似乎有点害羞,低下头,喃喃地似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根本就没人看出来过啊。知道的都是我主动说的。“ 小川没说什么,继续忙活。

 

按照小丁的说法,他的性取向是天生的,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父母虽然从来没有正面问过,但似乎至少他的爸爸应该是有所察觉的; 甚至小丁觉得他爸爸其实也是一样的,而且很可能自己的这个情况其实是遗传的。似乎金市的人,比如小丁,甚至和金市沾边的人,比如容县的璐騟,对金市以及其自身相对富裕的家庭条件,都是有着极强的优越感的。有一次,小丁又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金市如何如何好,小川忍不住怼了一句,”京市、沪市、广州、深圳,我觉得都算是大城市,金市到底算不算大城市?“ 小丁表情凝固了一下,但又瞬间给自己解围,”包邮。“ ”包邮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川追问道。“包邮区,这个我原来也不知道具体的意思,是我有一次在网上看到的,说是如何划分一线城市、二线城市什么的,上面有提到金市虽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线城市,但确实和一线城市一样是包邮的,所以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线城市。” “好吧。” 小川也懒得再跟小丁掰扯一线城市到底算不算大城市。

 

本来小川早就不去想太多关于向京、璐騟和海湳的事情了,但小丁的出现,以及小丁天天在彩虹小程序上不顾新馆疫情也要冒死”约人儿“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禁让小川开始思考这种事情的根源。其实小川一度后悔,干嘛要抖那个机灵戳穿小丁;戳穿之后,小丁每次过来闲聊都绕不开这些个话题。其实小川挺烦的,本来也没啥交情,真的不愿意为别人的事情再去花什么心思,但既然很多话题都谈到了,小川也就开始懂了私心,与其帮人,不如帮己;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分析一下自己真正在意的有同样情况的那几个人:向京,璐騟,海湳。

 

小川没有见过向京的父母,只见过向京的姑姑,而且也完全没有什么印象;有关向京姑姑的存在,还是后来小川爸爸告诉小川的。高中时候,小川曾经和月月聊了一些关于向京的话题。当初,小川其实是在同一时间认识向京和月月;虽然小川隐隐觉得其实月月并不太喜欢和自己走得太近,但还是厚着脸皮和月月套近乎。月月似乎虽然并不喜欢和小川多说话,但因为小川问到的是关于向京的话题,似乎也就情不自禁地眉飞色舞起来。另外就是,向京的小学同学其实很多,而且向京家里的亲戚也很多,向京和向京的爸爸甚至向京的妈妈,其实都算是”名人“,想侧面打听向京的事,一点也不难;甚至连武老师都知道向京妈妈这个人,不过武老师似乎是对向京的姑姑更熟悉一些,可能因为都是小学老师的缘故。向京的爸爸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农民,到了四十岁还是老光棍,不愿意娶媳妇,即使家里很多亲戚都帮着张罗这个事,最后从外地找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向京的爸爸本来还是不愿意的,觉得自己年纪大,会耽误了人家小姑娘,而且向京爸爸一直也很抵触娶媳妇这个事;不过似乎是彩礼之类的非常丰厚,小姑娘和小姑娘的家里也是非常满意的,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同意的话,彩礼可能也不太好退,即使退一部分,损失也依然会很大。最后向京的爸爸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了家人的安排,似乎一方面是不想让家人再操心,另一方面也是怕家人自作主张送出去的彩礼拿不回来。结婚后,向京的爸爸依然还是沉默寡言的,向京的妈妈性格开朗活泼,和向京爸爸的家人关系十分融洽。向京出生后,又黑又瘦又小,体弱多病,向京爸爸找人给向京算了命,为了确认,找了好多人算了好多次,结果几乎都是一样的。说向京先天不足,只能活到二十九岁。当时家里人都劝向京爸爸再生一个,大不了交点罚款;但向京爸爸坚决不同意,似乎是觉得自己很大可能是活不到七十岁的,只要自己有人养老就够了,而且向京妈妈年轻,再加上一大家子亲戚呢,就算自己活过了七十,也还是有人给养老的;向京爸爸的家人觉得这老头太自私了,他是有人养老了,那向京妈妈怎么办?向京爸爸并没有回复这个问题,似乎也从未在意过向京妈妈以后怎么办的问题;反倒是向京妈妈天生乐观,每天嘻嘻哈哈地,非常乐观,其他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向京的爸爸本来是不打算让向京上学的、甚至连小学都觉得没必要上,还是向京的姑姑坚持让向京上学的。一来向京的姑姑就是小学老师、对向京的学习非常上心,二来向京小时候也是体弱多病而且性格内向、并不喜欢和其他的男孩子一样在外面疯玩儿、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学习,所以让很多人没想到的是,向京不但学习很好,小学六年级参加数学竞赛还得了大奖、坐了飞机、上了报纸。这样一来,向京的爸爸就再也拦不住向京的升学之路了,小学毕业后,初中、高中都是理所当然的了。高中毕业后,小川曾给向京打电话,用一种非常甜美、温柔、讨好的语气,”喂,您好,请问向京在家吗?” 只听见向京妈妈清脆的声音,“在,等一下我给你叫去。” 本来画风还挺正常的,但只听见,向京妈妈一离开话筒,就很大声、很清脆地模仿着小川刚刚的语气和语调朝远处喊,“喂~~~~~~您好~~~~~~请问~~~~~~向京~~~~~~在~~~家~~~吗~~~?” 屋子里随即传来一大屋子的女性亲戚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小川尴尬极了,正想着反正也没暴露自己是谁呢,不如先把电话放了。。。但这个时候向京已经过来接电话了。因为实在太尴尬了,头晕脸热外加有点结结巴巴了,小川对后面的对话已经彻底失忆了,似乎是求向京千万别告诉家里人这个女同学的名字,因为小川实在是害怕医县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的八卦速度了。高中时候,小川就因为坐了两个男同学的顺风自行车,小川妈妈厂子里都传开了,纷纷向小川的妈妈汇报,小川尴尬极了,差点“社死”。

 

高一时,小川的妈妈突然问小川,“你是不是坐男同学的车了?” “坐了,谁告诉你的?” “厂子里多少个人都告诉我了,还说那小伙儿长得不错,还说不只一个,但另一个好像嗯有点嗯。。。” “长得好看的叫小洋,班里倒数第一;另一个叫小河,之前一中家属楼液化气罐着火那个事烧伤的几个小孩中的一个,我车老坏怎么办,不坐同学的车早自习迟到,是不是该给我换个自行车了?” “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想跟你爸商量给你换个好骑的车子呢,现在看不用了。” “咱们自觉点不行吗,你以为我坐同学的车就那么好意思吗?” “你早点起不就行了吗,我哪天不是早早叫你,你起吗?” “你光早点叫,不算功劳,你得真把我叫起来才算。。。另外,你能不能跟你们厂子的人帮我解释一下那两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帮我恢复名誉。” ”那玩意儿咋解释?不解释的话可能就没人提了,一解释反倒不好办,你不用担心,就冲我,谁也不敢说你闲话,除非谁不想在厂子呆了。“

 

海湳的爸爸也是过了四十岁才结婚的,和海湳妈妈的感情似乎是非常非常浅的。关于海湳爸爸的情感故事,不但海湳妈妈不知道,连海湳也是到了三十七、八岁时才从小川这里获知的;而小川是从小伊那里听说的;小伊是在小伊老公那里听说的;小伊老公是在和海湳爸爸不经意地聊天中,不到半杯白酒,就让海湳爸爸在将近八十岁的时候向一个刚刚认识还根本不熟的人透露了心声、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来自京市。海湳爸爸来自一个非常偏远、非常贫穷的小渔村,是新中国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学习的专业和攻关的课题,是当时全世界只有苏联和美国掌握的技术。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工作多年,但因为从事的是军工方面的保密工作,一心一意只扑在事业上,同时个人生活的安排,是需要上级审批的。海湳的爸爸当时有一个同样是海岛出来的女同学,也在北京工作,两个人相识多年,彼此心有默契,在那个年代,即使只是偶尔隔几个星期或者一、两个月见一见,谈的大多也是学习和工作(主要是谈女同学的工作,因为海湳爸爸的工作是保密性质的,不能谈),即使没有明确恋爱关系(那个时候也不流行”谈恋爱“这个事),但其实就相当于在谈恋爱了。因为海湳爸爸没法谈自己的工作,只能很模糊地告诉女同学一些信息,女同学或许有些误解,以为海湳爸爸其实就是没想与她在一起,于是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而海湳爸爸的个人自由又相对较少,曾经偷偷跑去找女同学,不但没有找到,还被上级领导批评教育。所以海湳爸爸就更加努力地工作,集中精力科技攻关,希望在圆满攻关之后向上级申请结婚的事情。可是后来文化大革命,主管科技攻关项目的重要国家领导人下台,波及负责攻关项目的整个部委,原地解散,所有科技人员直接下放到全国各地的工厂劳动改造。来不及找到女同学,海湳爸爸就被下放到了湘省衡市。在湘省衡市,海湳爸爸又努力了很多年,却始终无法取得女同学的联系方式。最后无奈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已经没有希望了,才接受了单位同事的介绍,与海湳妈妈结婚,并生下了海湳。没想到,海湳出生不到两年,文化大革命就结束了,海湳爸爸后悔极了,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觉得如果自己再多等几年该多好。海湳爸爸曾经一度想与海湳妈妈离婚,儿子也不要了,自己申请去京市工作,慢慢寻找那个女同学;可是最终因为种种顾虑,并没有真的那么做。后来海湳爸爸申请调动工作回了海岛老家,海湳妈妈和海湳也跟着一起。那么多年过去了,海湳爸爸从未停止过对女同学的思念,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敢做;现在,海湳的爸爸想拜托小伊老公,是否可以在京市帮忙打听一下这个女同学的下落或者去向;小伊老公受宠若惊,保证尽全力。小伊老公、小伊、小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纷纷称奇、感叹;海湳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很生气,小川用了很大的气力去劝,也没劝好,有点后悔告诉海湳这个故事,但又觉得海湳应该知道真相,海湳也觉得小川让自己知道真相是正确的,但还是很生气,觉得老家伙都快八十了,居然还对年轻时的初恋念念不忘,把海湳妈妈当什么了?

 

后面的事,小伊老公连小伊也不告诉了。小川自然也就不知道了。但海湳说过,怪不得从小到大,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爸爸真正地爱过自己,更别提爱自己的妈妈了;刚刚搬回海岛老家的时候,海湳因为瘦小而且又是转学来的,同时也因为海湳的爸爸妈妈年纪很大、看起来像是爷爷奶奶或是姥爷姥姥,被一群男生欺负;海湳本来胆子就小,被比自己壮的男孩子轻轻一推就坐在地上之后,就忍不住地哭了,结果遭到了更残酷的嘲笑。海湳哭着回家,本来以为自己的爸爸妈妈能帮自己,结果爸爸妈妈只是告诉自己和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海湳委屈极了,但也毫无办法,后来因为考试成绩全班第一,让同学们对这个转学的同学刮目相看,海湳学习就更加努力了,觉得只要学习好就不会被欺负;上了初中之后,发现光学习好也不够了,就开始拼命锻炼身体。听过这个故事的时候,小川难过极了,忍不住地痛恨那些霸凌过海湳的坏孩子,同时也觉得海湳的爸爸妈妈的包容是没有原则的软弱。其实小川在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也被一个男孩子霸凌过,时不时就把小川从椅子上拉起来,小川又烦又怕,影响了上幼儿园的心情,小川妈妈看出不对劲,就问小川到底怎么回事;问清楚了之后,小川妈妈一改往事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直接威胁恐吓了那个男孩子;本来那个男孩子已经不敢再骚扰小川了,不再把小川从椅子上拉起来,只是站在小川的附近盯着看,小川还是有些害怕;小川妈妈直接联合了另外几个被这个男孩子霸凌过的孩子的家长,告到了工业局(幼儿园是工业局下属的单位),逼得这个男孩子的妈妈换了工作、搬去了外地,这个男孩子自然也就转了幼儿园。那时小川虽然小,但也觉得是不是太狠了;小川妈妈说,是狠了点,但我作为我自己孩子的妈妈,必须这么做。后来小川妈妈告诉小川,本来之前那个男孩子欺负别的孩子已经被别的家长告了好几次了,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这个男孩子把另外一个男孩子在上厕所的时候,推进了厕所的坑里;当时也是闹得很凶,但因为毕竟都是孩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小川也问过妈妈怎么有那么大本事能让这个男孩子的妈妈换了工作;小川妈妈说,这个事也是巧了,他爸爸本来就犯了点偷盗的事在原来的单位呆不下去已经去外地工作了,但这个事其实没多少人知道,毕竟都还得留点颜面,没人提这个事;小川妈妈知道这个事,就直接告诉他妈妈说,你还等什么呢?现在自己不走,等着满城风雨再走吗?赶紧自己换工作带着孩子去夫妻团聚吧。另外就是联合几个家长在工业局一告,双管齐下,娘俩很快就搬走了。 小川曾经想,如果海湳的爸爸妈妈当时也能强势、强硬一点的话,或许海湳的性格、甚至性取向就会是另外的光景了——更好的光景。其实人太善良了,真的未必是好事情,海湳的爸爸妈妈就是过度善良了,老两口天天自己省吃俭用,最大的乐趣就是不停地捐款——赞助小渔村修路,赞助很多家庭困难的学生,家族里只要考上大学的都是赞助学费的,家族里任何有经济困难的只要他们知道了、从来就没有袖手旁观的时候,只要是他们被通知到的捐款就没有落下的,汶川地震的时候更是玩命地捐。小川很敬佩海湳的爸爸妈妈的善良,但还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俩当初咋就不能为自己的孩子好好地撑撑腰呢?!

 

与小丁的更倾向于”遗传“的不同,海湳的爸爸虽然有他的特别性,但小川觉得海湳的性取向问题,更多地是后天原因。海湳在高中时候的好友阿淇、读博士期间的慕师兄、京市的QQ”好友“、以及后来出现的璐騟,都给予了海湳从海湳爸爸身上从来没有得到的关爱与保护,让肌肉看起来很发达、但骨子里其实却很脆弱的海湳产生了很强的依赖甚至迷恋。幸运地是,高中时候的好友阿淇、读博士期间的慕师兄、京市的QQ”好友“,其实都是正常的男性,在发现了海湳的那种不正常的依赖和迷恋之后,都采取礼貌又理性的做法,或者澄清、或是疏远。只有璐騟,因为本来自身就有问题,非常擅于发现和捕捉他人的弱点,让海湳几乎是毫无抵抗地、心甘情愿地入局。

 

至于璐騟,因为璐仙生以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却在自己的书房里构建了一个彩虹乐园,几乎是终生以两幅面孔在生活。璐騟小的时候还是很崇拜自己的爸爸的,也对读书有浓厚的兴趣,无奈在爸爸的书房中找书读的过程中,发现了爸爸收集、珍藏的大量中外各类录像;在璐仙生发现还在上小学的儿子一直偷偷看那些录像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因为基本都已经看过了。即使后来璐仙生一度把那些录像锁起来,脑子活络的璐騟已经知道如何在外面搞到这类东西了。到了初中,璐騟无心学业,一直在不停想办法找女朋友,中考复读了三年,最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接受了璐仙生的安排,上了容县高中。按照璐騟自己的说法,璐騟在遇到向京之前,对彩虹只是好奇,并没有真的尝试过;遇到向京之后,向京过于主动,表现得非常可怜,自己一方面出于怜悯、一方面出于好奇,才”成全“了向京;后来自己十分后悔,但向京十分沉迷,自己一直想摆脱向京、但又不想伤害向京。不过,多年以后,小川经过分析,觉得璐騟的情况,应该是既有先天”遗传“的因素(因为璐仙生是多年深柜),又有后天环境的因素(在大脑还有完全发育的时候开始就观看了大量的、各种各样的录像)。

 

小川曾经问小丁,”你们这些彩虹是不是内心都是非常的冷酷的,是完全不会对他人的伤害有任何内疚的?“

 

小丁很坦然地说,”非常对。”

 

“即使是对完全没有伤害过你们的人?”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我们都没有伤害过,但他们对我们的那些歧视不就是对我们这些人的无缘无故地伤害吗?所以伤害都是这样的,如果是有理由的,就不叫伤害了。”

 

“那我说的具体一点,比如彩虹骗婚,你不觉得被骗的人很无辜吗?”

 

“无辜又怎么样。反正只要有机会,能伤害多少是多少,都弥补不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对我们的歧视。”

 

“那你们自己对自己人之间呢?既然都是同类的人,有没有比较公平一点的感情?”

 

“都一样的,没有。其实我们对自己人狠起来更狠,因为更了解,所以伤害会更大。“

 

小蒙曾经半开玩笑地问小川,“别人说啥我都不信,但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彩虹?” 小川本来并没有一个很有把握的答案,但在二零二三年的此时此刻,话不能说得太绝对;只能说,小川觉得,小蒙不是彩虹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小蒙的爸爸虽然非常不完美、甚至有些私德欠缺,但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小蒙具备成为彩虹的“先天”或“后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