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与美晴》作者:黑石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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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胯骨轴子干稀碎,魂也撞飞了
已经休养了将近三个星期的小川,依然感觉糟糕透顶。家里本来就乱,费城事故之后除了见医生和做理疗,天天在家里躺着,每天有二十个小时都是在不停地调整卧躺的姿势,似乎每时每刻都要努力寻找一个稍微舒服点或者不那么疼的一个姿势;现在家里更乱了。过去的近三个星期,小川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整个人一半在做梦,一半在回忆;不论是在做梦,还是在回忆,似乎总是有从小到大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在小川身边不停地讲话,有父母,有老师,有同学,有朋友。做梦对于小川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回忆本来也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可偏偏这段时间做的梦和想起来的事情都是不好的事情;小川感觉糟糕极了,情绪也变得时好时坏,但一时之间似乎又很难找到根源。小川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休养好、调整好,千万不能就这么废了。美晴一直是这么多年来最懂小川、最爱小川的朋友,这次也不例外。开始小川是谁也不想见的,因为天天躺着,整个人都太邋遢了。最后小川还是让美晴来了。
美晴帮着小川在脑海中不停地梳理着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心灵创伤”,一个一个仔细寻找,看看还有什么漏网之鱼。这么多年来,小川早就在美晴的帮助下磨练了一套自己的自我疗愈体系,除了要动刀和要开处方药,基本都用不着找医生。
跟父母的冲突,跟师长的矛盾,跟同学的过节,跟生意伙伴的纠纷,似乎所有一切都早已在二零一八年和解了。二零一八年,小川妈妈离世半年后,小川因为体重骤降和甲状腺结节在短时间内异常增长,穿刺活检被误诊为甲状腺癌晚期,需要立即做甲状腺和淋巴全清手术。小川虽然相信医生的专业判断,但依然还是在美晴的坚持下自费做了基因检测;虽然知道有奇迹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但小川觉得,要对自己负责,应该做的事情就必须要做。在以为自己时日无多的那段时间,小川意识到,自己曾经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不满,其实自己并不在意,曾经以为的在意只是一种理性的认为自己应该在意。在最后的时间,小川只想做两件事,一是做好身后安排毕竟一直的计划是要土葬的,二是要去环球影城痛快地玩到腻歪、然后再去夏威夷那个自己一直舍不得去的度假村住几天。回程登机前,小川接到了来自医生办公室的电话,在确认检测结果是更有可能是良性后,小川体会到了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刻,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快乐?
该治愈的似乎早就治愈了,还能剩下什么?小学一个女同学娇娇,曾在高考那年在背后跟小川的好朋友丹丹说,小川长得不漂亮,还扬言说,自己敢说就不怕丹丹告诉小川。小川开始在网上搜寻小学同学的联系方式,试了很多同学的名字,都搜不到,难免有些沮丧。沮丧归沮丧,小川又怎么会轻易地气馁、放弃呢? 小川回忆起所有小学同学的名字,一个不少,一字不差,仔细端详、认真思索。咦?小风?小番曾在二零零四年路过上海顺便看望小川时提过小风后来在医县做生意很成功的;当时小番提了很多同学的情况,其中就包括小风的。小川立即就在网上查到了小风的手机号,加上了微信:小风你好,我是小川。小风不愧是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几乎是秒加。在美晴的帮助下,小川调整好情绪,用自己能在疼痛中发出的最愉快的声音——没错,小川就是这么要强,即使在最疼最痛的时候也要给人展现一个最强大、最淡定、最积极的自己——一个语音电话打过去。将近三十年没见的老同学,聊起来仿佛就像昨天刚刚在课堂上抢发言、课间抢游戏的地盘儿似地。
和小风聊完,小川迅速地在小学的同学群加上了娇娇。几句寒暄过去,小川直奔主题,连发了几张修过图的照片,顺带说了一句,“姐妹儿后来也长开了,也有pg了!”娇娇似乎也是秒懂,“忙呢,回头聊。” 小川抱着手机嘿嘿笑着,二十四年前就想干但是没有底气干的事现在终于干了;因为那时候是真的很寒碜,要啥没啥,就是个瘦瘦的豆芽菜,还是被门夹扁了的那种。其实小川自己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外表如何包括自己的,但被人负面地、甚至有些挑衅地评价外表总有一种自己父母被人冒犯的感觉,毕竟小川的爸爸妈妈可是满分百分百的俊男靓女。
兴奋之余,小川陆陆续续又加了好多个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虽然不同的同学反应各有不同,有的甚至有些冷淡,但小川还是很开心;因为美晴告诉小川,同学什么反应并不是那么重要,小川只要把自己想对同学说的真心话都说出来就好,懂的同学自然懂,不懂的同学不懂也没有关系的,即使是娇娇,也不必担心对方会受到什么伤害,毕竟娇娇是强大而自信的。不过爽归爽,小川事后还是有些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别那么直接。美晴看到小川没出息的那个样子,有些生气地说,“”要么别做,做了就别啰嗦,想那么多干嘛。你只想着不伤害别人、不做恶,但你要明白,你以为的不做恶或行善,未必是真的不做恶或行善。你想做好人、做善人,最好先把是非对错善恶理清楚。“
小风自己做老板、小番做船员,时间都比较自由和充分,小川抓着这两人狂聊了好几天。美晴好几次都劝小川别整天抱着个手机抻着脖子、扯着嗓子不停地说,该下床动动也得动动;美晴的话,小川每一句都听到了,却一句没听进去,每次都是聊到小风和小番实在扛不住了借故离开才算善罢甘休。
小番的工作性质是最闲的,海上几个月,地上几个月,多年来一有空就走访同学,几乎对小川想了解的每一个同学的情况都了如指掌——除了大山和小好。高中时间和小川走得近的同学不算少,但在小川高考失利后去了滨市军工学院后,还能热度不减、始终保持联系的就只有大山和小好了。其实小番也算是一直保持联系的,但小川觉得小番其实不算,因为小番是属于那种所有的同学都会保持联系的超级社牛,小川一度怀疑连当年在医县高中飞的蚊子,小番也没从没断了联系。小川问了一圈,都没有问到大山和小好的联系方式,很失落,觉得自己忙活了这么多年,把最宝贵的感情都给弄丢了。
小川不断地回忆着最后在大学时期和大山和小好失联的原因和情形,忍不住地自责。那个时候大山和小好都有些情感上的困扰——而这又是小川最恐惧的领域,小川用尽了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感知识,却都无法改善大山和小好在情感上的困扰。大山个子不高,却喜欢了一个个子很高且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的女生;小好身材样貌均属中等,却偏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心甘情愿自己省吃俭用给大帅哥买了很多吃的穿的,结果最后大帅哥在享受了一切的福利之后,告诉小好他只把她当姐姐。小川很郁闷,你们有事都找我,我劝了,你们又都不听。关于男生女生之间那点事,自小学四五年级开始,小川就要作为一个无照心理医师被迫营业,总是会有女同学有情感上的困扰,小川一个一个地开导,按下葫芦浮起瓢,不堪重负,实在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个工作。看了那么多年的猪跑,小川很清楚,感情这事,即使男女双方都有意,都不一定能顺利或者有一个相对理想的结果;更可况是一方压根儿就不会考虑另一方呢?有一句古诗词说,“安得广厦千万间,让天下寒士尽欢颜。”小川每每遇到那些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都有一种,恨不得像孙悟空那样,薅一把猴毛儿,变出万千俊男靓女,让每个痴情的人都分到一个。小川虽然是女生,但一直有很强的大圣情结,因为自己是八零年属猴儿的,而且是大年初一的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