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沉眠满洲国:第十章(21-22)

本帖于 2025-03-03 20:33:45 时间, 由普通用户 芊公 编辑

第十章:坐鎮立威。

第二十一節:

   兩個犯人給提了出來,帶回了公安局。南玄三按照成功的要求,先把袁鶴運帶到了審訊室。
   成功看到被嚇得失神落魄的袁鶴運,心裡也很煩,接連問了幾句,袁鶴運都語無倫次。主動押解跟過來的队副啞巴豆,就竄了上去,對還在支支吾吾的袁鶴運連踢帶打:“肏你媽,好好回話。”體格乾巴的袁鶴運,這回沒進刑訊室,哆嗦還輕一些,但是看到南玄三和啞巴豆也發毛。結結巴巴沒說出句完整話,就被啞巴豆的三拳兩腳,像是被打死了一樣,一動不動也不哼唧了。

   啞巴豆比南玄三的火還大,能感覺到成功表面上的一視同仁,其實對他們哥倆的隔閡很大。
   彭正夫連損帶罵了好幾次,讓南玄三和啞巴豆見到成功,別再做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南玄三笑嘻嘻的一臉不在乎,啞巴豆倒覺得夠給成功面子了,看著成功趾高氣揚的指手畫腳比比划划,心裡確實挺不舒服的,但從沒當面表現出來什麼,更沒有過衝撞和冒犯。
   看到成功的衝鋒槍擺在桌上,啞巴豆倒沒覺得這是在嚇唬他,但這副裝屄的架勢,就讓他很不舒服。不到一個月兩把剿匪幹死七個,成突突已經有名了,在審訊室擺上沖鋒槍,還能就地把犯人給突突了?
   要說剿匪,其實都是小股綹子,說難聽點就是刁民打劫,幹的出格傷天害理了。真有膽量整治他們,就學小鬼子,一對一用刀砍,誰倒下誰倒霉,那才叫真本事。他可好,就為對付幾個小蟊賊,外面圍個水洩不通,又是憲兵的歪把子,又是警察的捷克式。等到就差裡面的人束手待擒了,還又是衝鋒槍又是手雷,不就是鬧大動靜嚇唬人嘛。
   袁鶴運本來就已經鼻青臉腫,這回又添新傷,滿臉血呲呼喇的,趴在地上都爬不起來了。
   成功剛才一眼沒照顧到,當袁鶴運人被啞巴豆打趴下了自己才反應過來,滿臉漲紅的拍案而起,惱怒的衝著啞巴豆厲聲喝問著:“你他媽的不知道自己是乾啥吃的?還是在這跟我叫號呢?真沒個屄數了?!”南玄三覺察到了成功今天有些不對勁,桌上的衝鋒槍還是頂著火的,不該是怕衝犯人開火來不及吧?

   成功是猛然站起身來,左手還一直插在褲兜里,但他的手槍倒是還在腰上掛著呢。成功著正裝很精神,裝犢子是另一回事,警容警貌的規範,南玄三還是很敬佩的,還從不裝蛋暗配槍,這是聽李廣振說的:成功領槍的時候,自己要的馬牌擼子,並沒有再配花口擼子。在局裡很少便裝,都是像巡官一樣裝束,戴著武裝帶配槍,弄得於鐵錚和啞巴豆也得跟著。彭正夫和南玄三歲數大造型也差勁,學著一樣的按照規範裝扮起來,讓人看見更難受,莫如隨便一些與身材吻合就行,成功倒也從沒干預過。
   銃器股長都能從江城帶來衝鋒槍,公安局長多弄把手槍還不容易?南玄三趕緊上去就踹了啞巴豆一腳:“局長親自審問,這又不是開會誰都能多嘴。看不出眉眼高低嘚瑟個屁,滾!”南玄三滿臉堆笑的湊到成功跟前,剛要解釋,成功揮了揮手:“都滾到門外去,等我叫你。”

第二十二節:

   一点没留情面,就毫不客气的把南玄三也从审讯室给撵了出去。南玄三来到门外,左右看了一下,只有哑巴豆和刑警警士(十一等警察,相当军队下士)小老幺,于是对哑巴豆连哄带震地说道:“你别没个鸡巴数,我感觉今天他又要呲牙,不管发生啥事,人家是局长是长官,没有跟人家拍桌子瞪眼睛的道理,以下犯上是大忌。”像是在开玩笑,半真半假的说道:“咱又不能像义勇军似的,把这公安局给端了,你跟他弄掰了,卯大劲不也是回鹤城吗?!他爱鸡巴咋地就咋地吧。”
   里面成功耐着性子,仔细询问。袁鹤运被连打带吓的昏头樟脑,翻过来调过去,语无伦次的好半天,才说清了事情的经过:他家就剩下这五匹赖马,或病或瘦调理快半年了,也卖不出去,他还要整天带个人伺候。打算实在不行,再将就喂几天,赶在春节前,就卖给屠宰场下汤锅了。
   头天在马场懒得回家,就多喝点了酒。昨天早上太阳都老高了,袁鹤运才爬起来。正要回家吃饭,来了个自称是马贩子的,开口就说要把圈里的马包圆全要了,开价也比下汤锅的要高。
   袁鹤运就想早点关掉马场,回家过舒服日子,马还不用下汤锅了,也没还价就着急忙慌的出手了。没想到刚进家门,就被南玄三带人给抓到这了,卖马的钱都在身上,还没来得及放下。

   进到公安局的刑讯室,啥都没问也啥都没说,挨了顿臭揍袁鹤运才知道:买马的是义勇军。
   南玄三把那个买马的马贩子,带到刑讯室和他对质。马贩子承认了是为义勇军买的,也说了买马的时候,没对袁鹤运说是为义勇军买的。袁鹤运对南玄三磕头作揖:他真没说是义勇军。袁鹤运连哭带叫的辩解,招来了哑巴豆的拳打脚踢,南玄三非说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连打带吓唬的一直审到了大晌午头,打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罪的袁鹤运连疼带饿,实在是无法承受了,才承认自己是反满抗日。南玄三这才不再揍他,还给他了口饭吃:“招了就从宽。”

   成功又下令,把那个买马的义勇军带了进来,口供和袁鹤运完全一致。称自己其实就是个马贩子,这次也确实受义勇军之托,来温林买马。可又不是赶集的日子,就想凑数赚俩钱交差。南玄三当时根本就不听,打得他受不了了,才改口承认自己就是义勇军,没承认和袁鹤运串通。
    成功当即让站在一旁的胡传亮把南玄三又喊了进来,厉声命令记录的小扒厨:“把审讯记录给南股长看,他要是不认识汉字,你念给他听。”口气稍微平缓了一些,对南玄三带着冷嘲热讽的口吻,像是调侃更是挖苦:“南股长,满洲国‘反满抗日’罪的条款,是你老南家颁发的吧?温林刑事股要有这个胆量,那真是小母牛给大象配了,你牛屄大了,成功的椅子也该让给你了。”

   南玄三接過了審訊記錄,正琢磨先讓成功快活快活嘴出出氣,再怎麼解釋能讓他消消火,先圓滑過去再說。但成功的嘴太損了,還當著記錄的小扒廚和犯人袁鶴運,再也壓不住火氣,但還是很克制的把審訊記錄放在了成功的面前:“成局長,我沒念過書,辦案還真得你教我。”
   成功勃然大怒,再次拍案而起,衝著他厲聲的問道:“這他媽的就是你辦的'反滿抗日'?你拿我不識數呢吧?!”南玄三敢衝撞,成功倒是有心裡準備,但真的衝撞起來還像是很意外,臉上的肌肉都在不自覺的往一塊聚,到溫林後還沒人敢和他這麼說話:“不會辦你瞎鼓搗個屁?”
  “成局長,你官大也不能不講道理吧?!”南玄三倒是冷靜了許多,他真就不想在撈錢以外花費任何精力,也就更不想和成功弄得面紅耳赤:“我的報告上說他是'反滿抗日'了嗎?”成功一下子就啞火了,有義勇軍摻和進來了,別管買馬的是不是義勇軍,“資敵”是跑不了的了,按“反滿抗日”辦也無可非議,是不是“反滿抗日”或者夠不夠“反滿抗日”,那得以結案為準,嚴格說在“偵辦”階段,有線索按“謀逆”辦也沒毛病。但成功已經做了翻臉的準備,不能讓南玄三給弄滅火了,不就是想讓他知道個大小嗎?這裡面還有個嘴大嘴小的認識,也得讓他提高、提高。南玄三右手的食指點著桌上的詢問筆錄,比3斤裝的酒壇子大不多少的腦袋,就探在桌子上晃悠著,惱羞成怒成功,順勢就掄起右手,一個耳光結實的拍在了南玄三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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