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刷了一下房卡,推开了924的房间门,怎么回事,客人还在屋子里面,客人不是应该在12点就已经CHECK OUT了吗,而且这个房间怎么这么大呢,看起来是个house呢,屋里七八个人在收拾东西。何欢有点发懵,这该先干啥呀?噢,得要先洗东西,赶紧把枕套被罩拆下来,放入洗衣机,还有卫生间里的毛巾,怎么这么多,洗衣机里放不下了呀。一个女士走过来,说,洗衣机不够用了吗?没事,我们还有一个洗衣机,何欢跟着她推门出去,绕到门外的车后面,打开后备箱,里面竟然有一个洗衣机、“哇,你们怎么这么聪明,在车上装个洗衣机,这样出去旅行的时候太方便了!” 转身又回到房间里,这房间这么大,到下班时间也打扫不完啊,Superviser给我分得对吗?是不是我搞错了啊?我是不是该去问问啊?咋办啊?
何欢就这么被急醒了,睁眼看到天花板,原来是个梦啊,于是长舒了一口气,亏得是个梦。
她伸手摸到手机,7:55分,有点晚了,但还不算太晚,所以她继续躺着,回忆着梦中的场景。打扫房间的情景让她想起几年前把出租房做AIRBNB,自己去打扫房间的场景,客人check out是早上11点,下一个客人check in是下午四点,所以必须先洗床单被罩,还要烘干,因为有三个房间和两个卫生间,得要两三锅才洗得完,时间挺紧张的,整个house要在五个小时内做完卫生还是挺累的,看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何欢正瞪着眼睛看天花板,老公刘伟从楼下上来,问:“你醒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何欢看着刘伟说:“我做了个梦,梦见领导给我的活太多了,我晕了,不知道该干啥了,被急醒了,我正在回忆和思考这个梦呢。”
刘伟觉得何欢很可笑,“行,你醒着呢就行。我看都快八点了。”
刘伟说,“对了,我梦到有人给汽车后备箱里装了个洗衣机,这想法不错啊,昨天你不是说要开车去墨西哥吗,你可以装一个!”
刘伟叹了口气,“我又看了个视频,说是南美危地马拉附近有很多绑匪,挺危险的。”
何欢继续躺着,有点不想起来。不想起床,嗯?医生说如果总是不想起床,就是抑郁症的症状了。那还是起来吧,反正今天已经周四了,明天周五不用上班了。
下得楼来,何欢先打开电脑,趁开机的功夫从冰箱里取了两个牛油果,然后开始连VPN, TEAMS自动上线了,已经有一个MISSED CALL了,于是她一边打开软件和邮箱,一边在TEAMS上回电话过去,同事告诉她先做这个contractor要修改的文件。好吧,马上做。
何欢一边切开牛油果,用勺子挖着吃,一边对刘伟说,“你想想劫匪为什么要抢劫你,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你不要开车去,你可以骑自行车穿越南美洲,不是也挺酷嘛。别带钱,劫匪就肯定对你没啥兴趣了。”刘伟没有任何回应。
打开微信,何欢给国内的姐姐发了条信息: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有人竟然在车后备箱里装了个洗衣机,大概是因为刘伟计划开车去南美淘金吧。
姐姐:疫情阻碍了计划?
何欢:除了中国,美洲欧洲都没任何限制了
姐姐:我们在每天忙着清零
何欢:刘伟好像对南美有某种信仰,特别想去。
姐姐:前世的因果
何欢:肯定是了,那里肯定有个灵魂伴侣在召唤
姐姐:呵呵,我要去做核酸了。
吃完牛油果,开始一天混乱的工作,总是在不同的任务间来回切换,暂时把奇怪的梦抛之脑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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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常常睡不着,一会恨这个,一会恨那个,到头来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夜里想得太多,白天就头疼,整天无精打采。----摘自《活着》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