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云——山道弯弯 作者 金弢
丽云是个女知青,是个漂亮的女知青。
生产大队里的知识青年是女多男少,女知青中长得最俏的要数丽云。她脸蛋迷人、柳叶眉、大眼睛、身段苗条,健康且又性感,即使穿着宽松的劳动裤,不难看出她弯曲有致的臀部。尤其是她有一双别的女知青没有的、名副其实的水汪汪大眼睛。
刚来村里插队还没几天,生产大队李书记召集全体知青与大队领导及各生产队干部加上所有的知青房东举行了一次见面会,提醒知青们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需要有饱满的革命热情和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我希望你们安下心来,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扎根农村一辈子!”
房东代表发言表示会认真完成党和人民嘱托的光荣任务,关心照顾好知青生活,家里有好吃的先尽着他们; 知青代表也上台发言,表示虚心向社员们学习,积极参加生产队劳动。
会后从大礼堂出来,建子跟丽云正好走在一起,出了门碰上了建子队里的会计,一位阅世颇深、有文化的农民前辈。见到丽云,老农为丽云的美色而震惊,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跟丽云分道后,会计向建子打听起丽云,建子告诉他这是三队的知青。会计说:“这姑娘的眼睛会勾人的。” 建子不由想起下农村前,知青家长单位开欢送大会,建子父亲的单位有位知青家长见到丽云,马上说这姑娘和别的女知青不一样,她的眼睛会说话!那时建子刚离校不久,几乎还是一介未曾涉世的少年,虽没阅人入木三分的人生经历,但第一次见到丽云,看着她,觉得丽云的目光仿佛在眼眶里会徐徐地往回收,慢慢地变得深邃而脉脉含情。她的眼睛看着你,它们像是在告诉你什么。
那些年,生产大队邻村的山坳里,驻守着看管省委档案库的一个班,隶属二十军军分区。为改善与村民的关系,加强军民团结、建立鱼水之情,解放军时不时地来村里给村民们放电影。天还没黑,大队的晒谷场上拉起宽大的银幕,周边及方圆几里的村民、山民都会赶来看电影。今晚放的片子是一个爱情片,讲述的是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和农村男女青年的爱情故事。
电影队里的放映员是个安徽小兵,老家在农村。说他是小兵,其年龄不过二十上下,是个年轻、壮实的小伙子,长得标致帅气。那天丽云跟大多知青一样也去看电影。丽云为电影情节所动,她少女怀春的情愫被撩拨得涟漪荡漾。抑或是有意,或者是无意,在电影换胶带的空挡,她身不由己地来到了放映机一旁,引起了安徽小兵的注意。他们就这么认识了。
丽云勾人的大眼睛农民是见仁见智。按农民的话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再好的人也免不了背后会有人说你的闲话。处事为人再周全,总还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一百个人里有五十个道你好就够了,不会人人都说你的好话!” 对丽云,有人说她天生丽质、美丽动人; 有人说,这种姑娘生来就水性杨花,会卖弄风骚是天赋的斌性。队里的青年社员个个望洋兴叹,敢看不敢碰,充其量是保持距离远处瞄瞄。
女知青是一条高压线,碰得不好出了事会有坐牢的危险。男知青们虽然公认她出类拔萃,心思思的,但没人有这个勇气与胆量。
七十年代的社会风气,小青年们搞对象、谈恋爱,生活作风被认为跟流氓行为没有太大的区别。大部分知青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背后贬低她眼神举止轻佻,别有用意。
一个姑娘家的,有丽质的天赋,一旦到了情窦初开,会觉醒自我意识。从别人投来友好、赞赏的目光中她能感觉到。知青点里有人在传,说丽云穿戴很随意,很开放,尤其是到了夏天,衣衫短小不避男生。不止一个人背后传言,去敲她房间的门,她会穿着短小紧身三角花裤衩来开门。建子也曾碰上过一回。
农活到了忙完春耕后,社员们就要进山割草给茶山和稻田添加绿肥。建子所在的大队不算是真正的山坳,草要割得多割得快,就得去偏远的山村公社。那里的草虽然茂盛,但挑回家却路途遥远。丽云因她的美色,青年男社员们都看得赏心悦目,为她效劳觉得是一种荣幸。同进山里割草的男人,只要丽云提出求助,谁都不会拒绝帮助她。通常,他们会把捆好的草帮她拖到山脚底的公路边。社员们挑起自己的草担都走了,留下了丽云一人,但她不急着将草担上肩赶路,说实在的让她挑她也根本挑不动,怎么也挑回不了家。有社员打趣,“这回她要在山里过夜了。”
俗话说: 矮人有矮计; 美人也自有美人计!进山割草路途遥远,而且出门就是一整天。丽云农活不熟,力气小,手脚慢,平时无论割稻、耘田都容易落在最后。碰到大多情况众社员都能关照一把。然而挑草是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副担子,谁也帮不了她的忙。队长也说,“这姑娘没准儿到天黑都回不了家。” 然而谁也想不到丽云自有她的妙招。
她来到公路上,去拦截跑运输的货车。那些跑远程的男司机,见到一个美貌如花的女知青,十六、七岁的,站在那里求助,形象楚楚可怜,痛惜之心让他们不忍心不停下车来帮忙,无论是好心也好,好色也罢,谁都不能视而不见。看到她那双具有无比召唤力的水汪汪大眼,更是再辛苦也个是乐子。结果不但帮她把草担装上车,连人带草给她送回了村,到了村口还帮她把草担子一直送到队部称草的打谷场上。见了此情此景的社员们无一不说,“不要以为那些司机是吃素的,天下有几个这等不求报偿的活雷锋?!你们瞧瞧她那双眼睛,能勾魂摄魄,哪个男人不想上手?不是吃了她的豆腐,谁会有这番尽心尽力!”
中国人的人际关系靠得很近,不管出于地理空间还是人文修养,无什么隐私可言,也不会去尊重别人的隐私,这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传统道德。人之间背后的飞短流长是庶民百姓日常生活的重要而根本的组成部分。刚来农村没几天,知青中已有沸沸扬扬的传闻,说丽云母亲的生活作风不检点,有外遇,时常有个男的拿自行车驮她去上班。那时知青下乡实行“厂社挂钩”的政策,知青父母同在一个单位,家长们在单位有什么男女情事的话题在家也不回避孩子,消息一拐弯会很快传到知青点。难道说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建子所在的大队是个生产发展得很不错的大队,经济实力雄厚,造起了遐迩闻名的大礼堂。礼堂的建地在新开发的茶山边,四周没有住家,一面连着队里的茶厂,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茶山。茶蓬的边上是一人高的茅草,到了秋末,天燥草衰时一把火烧了,草灰正好用来当茶蓬的肥料。这里是安徽小兵和丽云幽会的绝好去处。到了天黑人静,他俩来到这里相会,躲进草蓬,体尝爱情的甜蜜。
小兵紧紧地拥着丽云,丽云感觉到了小兵硬梆梆的身体。进了草蓬姑娘问:“你今天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小兵答:“给你带的玉米棒子,知道你喜欢吃玉米棒子。” 丽云问:“你们连队今天还煮玉米棒子?那我现在就要!”
“还是生的,是来的路上农民地里掰的。”
姑娘虽然从未见过“玉米棒子”,但心照不宣知道那个硬硬的是什么,队里爱说荤笑话的农民已千百次地描述过,这些都是丽云的性启蒙教育。
丽云说:“我不信,解放军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 非要让他拿出来看。两人兴奋地拥抱着,小兵的手触到了丽云的前胸。衣衫下面是真空的。
“就是因为你,我是故意的,你看我今天什么都没戴!” 丽云说。
“你见过吗?” 姑娘问。
“见过,在老家村里见过,见过女人奶孩子。我们那里的人说: 小姑娘,银奶子; 大姑娘,金奶子; 生了孩子狗奶子。有了孩子,妇女随时随地会拔出奶子喂孩子。”
“我问的是你见过金奶子吗?” 丽云像是急了。
“没...没有。”
“那你就看看吧,我说了,我是故意没戴的,你看我衬衣底下什么都没有。” 说着姑娘正要去掀衬衣的下摆。
突然她停住手说:“我要先看你的,你先把你的玉米棒子拿出来给我看!”
小兵道:“你不是说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吗?这不是真的玉米棒子,是身上长的。”
丽云说:“那我更要看了!”
他俩乐着、笑着,拥簇在一起,向着草丛的纵深走去。来到一处躺下身来,一回在上、一回在下,谁也不受歧视,谁也没有吃亏,公平合理的,这是男欢女爱和谐平等的交流。周围的世界消失了,他们没有了天地星辰的存在,忘记了时间在流动。
小兵来守卫档案库前在军分区已呆了八个月,部队的隔壁是师范学院。虽是七十年代,尽管城里女大学生穿衣朴素,但青春女性的风韵已把乡下兵迷得眼花缭乱,更不用说那些女生每每从校门出来,个个腰姿摆动,两根麻花辫子甩嗒甩嗒地,这都无情、有情地撞击着年轻士兵的想入非非。
军分区干部的家属住宅,尽管家属们走的是另一个大门,但住宅的洗澡房紧挨着部队的盥洗室,小兵没来几天就听战友说起这一秘密。到了南方炎热的夏天,洗澡房里哗哗的水声,家属女眷们大声嘻嘻哈哈的交谈声,有了洗澡房的回声,说话声更显嘹亮,尤其到了晚上,女家属们都会来这里冲个凉,洗个白白去上床。水声传来,虽然气窗高高的什么也不能看见,但人的想象力会长上翅膀,升空腾起,越过气窗,睁开双眼。人们可以想见一切!思念久了的,忘不了心里的结,会来窗下,伴着水声竖起耳朵,寞寞伫立,把身子跟洗澡堂贴得很紧,从高高敞着的气窗传出的女人洗澡声,尽情的遐想会变得无边无际。要不是怕引起人的注意,他们会乐此不疲,久久不愿离去。
小兵来部队后经历过一次盲肠炎手术,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异性、有肌肤交接的机会。手术前他必须脱光上衣换上薄薄的半身手术衫,下半身什么也没有留下,盖上一块白布躺在手术台上等着医生。小兵对手术前的消毒准备一无所知。
忽然进来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当女护士在一边准备消毒液时,他的身体已开始有反应,本能的力量激昂亢奋,洁白的手术单已不再平坦。这样的年轻女兵他只有在食堂能见到,每次都想多望一眼就是不敢。然今天女兵是冲自己而来,平常他衣着整齐时,身体有反应还能抵挡一下,今天在手术布单下他赤身裸体、被暴露无遗。肉体的自由或让灵魂得到更自由的放飞!
更为残酷的是,护士过来毫不留情地一把掀开那张白布单,他那倔强、执拗的物件瞬间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女兵有视无睹,这种场景她已见怪不怪,若无其事地例行公事。那个不屈、碍事的家伙成了一枝独秀的盖世英雄。
医生来了。本来这种小手术用不了半小时就可以一蹴而就,但病人得配合默契才行。然而那死不认账的,却成了手术顺利进行的一大障碍。小护士毫无客气地一把捏住,欲将其朝一方向倾倒。在触及身体的瞬间,一股喷薄即出的青春激流一发不可收拾,惠及了小护士的脸。心理的羞愧和身理的释然此刻在小兵的心灵深处千丝万缕地交集在一起。
而眼下,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遇上了丽云很快走火入魔。体尝过了禁果,他怎能自甘罢修?!
只要身体健康的人,谁跟谁都没有太多的区别。衣装、身份、地位只是表象,人的自然属性七情六欲人皆有之,关键要看人的理性如何把控。
自那夜的巫山云雨情后,小兵几乎三日两头地到了夜里会悄悄离开驻地,时常很晚才回到营部。时间一久,不用说班长马上心生疑云,姑娘的这一边也同样很快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农民家里的大粪肥料浇完了自留地,多余的可以卖给生产队。大礼堂经常会有集会或举行别的文化活动,也时有隔壁大队来租借会场,所以大礼堂设有公共厕所。人肥就是钱,农民出门下地,一泡尿哪怕憋得再急也不舍得撒在外面。若是看到收工时有谁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准是尿憋的,怎么也要熬到回了家。
有个家境贫困、贪小的社员某日天黑了去偷粪,不经意发现了草丛里的小兵和丽云在偷情。这一秘密不胫而走,乡下人的流言飞文,传播起来的速度比有线广播还快。
连队的守卫班养着一只德国猎犬。一天,到了深夜小兵仍然夜不归宿。班长带上一个战士牵着狼狗寻味来找小兵。他俩当即被抓了一个现行。小兵被押回驻地,班长将此事通报生产大队。大队李书记觉得丽云还年轻、幼稚,事情一旦走漏风声丽云往后无脸继续在队里做人,一旦公社知了情,万一来调查这一事故,也是大队知青工作的一大失误。为了息事宁人,于是李书记当即交代别的大队干部守口如瓶,此事到此为止,不再往外张扬。然而天底下的事只要三人知道了就不再是秘密。有的队干部回家跟老婆不免漏了口风,老婆又跟娘家人一说,没出三天丑闻成了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丽云本来就名声不好,这么一来更是雪上加霜。慢慢地,她逐渐变得自轻自贱了。这种事传回了城里父母家,做父亲的更是无话可说,本来自己的老婆其生活作风已为世人诟病。
小兵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他很快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后来有人传闻,他不久被调回军区,接着提前复原,罚回了老家务农。他的档案记录、政治人品、生活作风都留下了难以洗刷的污迹。
而往下丽云姑娘的命运也是惨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无处可去,没有别的出路,惟独继续留在农村,变得更加声名狼藉。接下去的时光她越来越成了队里某些作风不正的男社员爱占便宜的目标。有一次两个青壮社员为了争夺帮丽云进山割草,翻脸斗殴动勾刀,还差点儿出了人命!丽云在队里一旦消失两星期,就有人风言风语: 这姑娘一定又回城里做人流去了。
直到建子率先离开农村去读书时,丽云一直扮演着受人非议的角色。
往下,听说好几年后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生产大队,但她一直没有机会跟其他知青一样返回了城。能远走他乡还得感谢那位善良的、同情她的、起初被她的美貌惊艳的大队会计。
接下去的岁月,知青出现返城招工潮,丽云都因作风不正派多次失去机会。她在村里既不能走人,也无脸继续生活下去,日子过得难以为继,大队会计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儿媳是从远村嫁过来的,那是个穷地方,儿媳的哥哥因家处偏远、经济条件落后一直当着王老五,他本想把丽云介绍给儿媳的哥。但那单身觉得知青的根在城里,早晚应该回去的。在他听了丽云的故事后,非常同情丽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在乘人之危。但他可以帮助丽云,以结婚的方式帮她脱离现在的农村,一旦有了知青上调的机会,他们可以离婚,让丽云回老家去。
丽云嫁了过去。后来知青回城的机会来了,但丽云并没有回城。三十年过去后,当年的老知青们回乡探望以前的老房东,听说了丽云一直没有离开那里,还当了外婆。
从真正意义上讲,丽云实现了扎根农村一辈子!
2022年01月26日 初稿慕尼黑
作者简历及部分作品
金弢,字有根,1974年杭州外国语学校高中毕业,插队落户浙江桐庐儒桥村,1977级考入北外德语系,1981级北外德语读研。1985年 1月进文化部, 1985年 3月进中国作家协会,任职作协外联部。曾历次参与组团王蒙、张洁、莫言、路遥、鲁彦周、高晓声、从维熙、张抗抗、公刘、邹荻帆、王安忆、北岛、舒婷等等作家并随团出访德国及欧洲诸国。八十年代末获德国外交部、德国巴伐利亚州文化部及欧洲翻译中心访问学者奖学金,赴慕尼黑大学读博。现居慕尼黑;
主要文字及译作有: 长篇小说 《狂人辩词》、《香水》、《地狱婚姻》、2013年编辑出版德文版中国当代中短篇小说集 《空的窗》,由德国 Spielberg出版社出版,并于德国、奥地利、瑞士三国同时发行。全书篇幅达三十五万字,共 504页,宽版,被收入的十二位作家及作品为: 陈染 《空的窗》、陈建功 《找乐》、东西 《没有语言的生活》等。2021年 7月于该同一德国出版社翻译出版东西的长篇小说 《后悔录》;
八十年代发表翻译及作品 :《世界文学》、《外国文学》、《诗刊》、《长江文艺》、《钟山》、《百花洲》、《文艺报》、《中国妇女报》等等,已发表 20多位德语作家作品的译文;
来德三十二年,在德创业二十二年,文学创作及翻译辍笔三十年。三年前,金盆洗手,回归文学,写就新作及翻译九十余万字。至今一直努力笔耕;
几年来文字散见欧洲等各大华文报刊; 《欧洲新报》、《欧华导报》、《德国华商报》、《洛城小说报》等。
近年纸媒发表:
01· 《圣力姑娘》(小说)(广西文学,2019年第7期);
02· 《保罗•策兰杏仁诗译及后记》(南方文学,2019年11月刊);
03· 《痛忆路遥》(三峡文学,2019年12月刊);
04· 《走向世界的漫漫长路》———德文版《空的窗》走过漫长曲折(南方文学,2020年第1期);
05· 《香水缘和我们的八十年代》(南方文学,2020年第5期);
06· 《街坊陆游》 (人民日报海外版、天津文学,2020年第11期);
07· 《莫言往事》(北京文学,2020年第12期);
08· 《记忆里的王元化》(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12月期);
09· 《话说莫言———时空跨越三十年》(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12月期);
10· 《两位同胞》(中国法治周末 2021年1月刊);
11· 《冬日里的长尾》(小说)(向度文学,人间故事,2021年1月期);
12· 《我和库恩》(中国新闻周刊2021年2月期);
13· 《格拉斯和他最后的诗》(中国法治周末2021年2月刊);
14· 《老黄》(小说,贺州文艺,2021年第一期);
15· 《二叔分瓜》(小说,贺州文艺,2021年第一期);
16· 《汉学家库恩诞辰137周年,忆与其遗著的一段缘》 (中国法治周末2021年3月刊);
17. 《春风十里荠菜鲜》(散文,恋爱、婚姻、家庭)2021年第4期;
18. 《德意志思考》(中国新闻周刊,2021年四月刊);
19. 《回忆施瓦茨》(中国新闻周刊,2021年五月刊);
20. 《我阴差阳错进作协》(南方文学,2021年第三期,双月刊);
21. 《岁月》中篇小说 (四川文学,2021年第七期);
22. 《我的香水缘》 散文(西部文学,2021年10月第6期双月刊);
23. 《小个子男人》 翻译小说,德国: 冯·席拉赫(西部文学,2021年10月第6期双月刊);
24. 《朋友》 翻译小说,德国: 冯·席拉赫(西部文学,2021年10月第6期双月刊) 等。
2022年月01月26日 德国慕尼黑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