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 领(中篇小说)
万沐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十七、媒体主席坐在地下室发呆
社区政治风云变幻,侨阀们攻城掠地,总领馆衙门又神秘莫测,不知道到底风是在朝哪个风向吹?现在疫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人们都躲进了地下室,这实在是苦了一班吃社区新闻饭的媒体人,媒体协会的会长刘晓更是焦头烂额。
刘晓穿着肥大的睡衣坐在自己地下室的办公桌前发呆,从小窗子里看出去,外面有一片寂寞的玉兰花在开,树叶也在发芽,偶尔还有麻雀飞过,小路上却不见一个人影。现在,新冠把奥克市搞得几乎停摆,社区也是一片死寂。各社团不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了,领馆也不组织记者回国去采访了。以前她这个风光的媒体协会主席,似乎已经自然作废了。不仅社区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回事,在领馆那边,好像自己也成无用的东西了。更兼可以称得上媒体的新闻单位已经没有几家了。还有,丈夫的生意也是一团糟,看不到出路。报纸的广告量不断在下跌,每期出的报纸都在赔钱,这个主席当起来还有什么味道?想到这里,心中便涌上一阵悲凉。
刘晓这个媒体协会的主席,一个年过半百的中老年女人,似乎在疫情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末日。
本来她的长相和资质都很平庸,只是在中国曾做过华北某个地级市报社的副社长,虽然自称是新闻人,其实连普通的新闻稿都写不通顺。很可能原本是个政工干部,也可能是管后勤的那类人。但是,十几年前移民奥克市以后,她却成了华文媒体界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刘晓炙手可热,这也是因为她有两个很硬的本领。一个是任何时候都能紧跟政治风向,二是紧跟领导。刘晓很像中国著名的人大代表申纪兰,反右她投票举手,搞文革她投票举手,搞改革开放她又双手赞成。
刘晓自己有一个报纸,名叫《东方之星》。每期十六页,每月出两期,雇了一个半职的美工,编辑部就在他家的地下室里。
她的报纸主要是转载国内的文章,紧跟政治形势。讲要加大对西方开放力度的文章她放头版,讲美帝亡我之心不死的文章也放头版。重庆唱红大黑,拿几个版面大力宣传的是她的报纸。薄熙来倒台,大力批判唱红打黑,把薄熙来说得一无是处的还是她的报纸。
刘晓的报纸尽管排版不像样子,纸张又粗劣,但在华人社区却是政治正确的象征。另外她讲话,总是很强调美帝怎么霸道,苏联历史上对中国多么好,朝鲜对中国的国防安全是多么重要,总是一副文革老强调,而且还说得大义凛然。平时,那些有其它想法和见解的人在她跟前只有聆听的份。这倒也不是其他人内心觉得他有多么的高明,而是她代表的政治正确在社区有一种绝对的权威,如果有人和她唱反调,很容易招致“汉奸”、“卖国贼”之类的骂名。尽管很多人觉得她很左,但胆小的尽量是避免和她有言语冲突。有时候,有胆大的和她辩论,却很容易招致支持刘晓的爱国人士群起攻击。久而久之,刘晓似乎变成了社区政治理论方面的一个权威人物。
刘晓工作很勤快,对凡是来自中国政府方面的人,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只要国内来个什么代表团,她都一定要去采访,然后发一大版的消息出来。即使一些很小的访问场面,她都会渲染得很热闹、很隆重。文字不多,但照片很大,加上她的照相技术不错,再配上一些令代表团很愉快的图片说明,然后寄回国内给代表团的领导。一来二去,她似乎成了一个报道中国政府访问团的新闻专业户。
至于奥克市总领馆主办的活动和领馆主要官员参加的活动,她自然更是积极卖力,喜欢经常挽着领馆官员的胳膊合个影。对于新来的领馆官员总是表现得好似老朋友久别重逢,而对离任的官员,又依依不舍,情真意切,一直爱国范十足。如果是一般的侨领要表达自己的各种错综的“爱国”情感,可能还并没有那么方便,但对刘晓这样一位拥有自己新闻资源的人来说,她任何时候,都能利用自己的媒体,使自己的各种爱国情感能够淋漓尽致地呈现在她所需要的人们面前。
如此以来,她在大陆人社区就有了一个很大的政治优势,加上她的丈夫有一个金融公司,在广告方面也能给她大力的支持,比起那些其它的报纸和小网站,她还算得上一个媒体经营得不错的人。而且,在钱财方面,他也是一个出手大方的人,能够满足那些喜欢参加社区活动人士的需要。
因此中文媒体协会一成立,她便自然而然成了主席,其他几个副主席也是她从几个媒体挑选的“爱国”媒体工作者。当然,也有她邀请别人,别人拒绝的。因为有些国内来的新闻专业人士,似乎并不想像过去一样去做政治传声筒,因此和她的协会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著名的《美华网》的老板楚春生开始还在她的协会担任过副主席,但由于《美华网》经常要发一些在她看来政治不正确的东西,所以,她便经常敲打楚春生,并狐假虎威,拿总领馆的意见来压楚春生。这样,两个人就经常闹意见,最后楚春生愤而退出媒体协会,关系僵到了到了在许多场合碰面都互不理睬的地步。
一开始,刘晓这个会长,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加入她协会的人不多,即使加入了,也没有多少人听她的话。每年年底的新春晚会就那么稀稀拉拉的二三十个人,而且大多还是刚入媒体这个行业的新移民。但是,大概十年前,也就是09、10年左右,随着每年海外媒体回国采风这个项目的建立,就没有人再敢小看刘晓这位新闻大婶了。
原来,国内新闻主管机构为了在海外宣传中国的建设成就,每年都要接待一批海外媒体采访团。说是回国采访,其实就是回国游山玩水,白吃白住白乘车乘飞机,回去采访的人也显得很风光。为了能选到爱国记者,不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混进去,总领馆便把这个遴选回国人士的任务交给了媒体协会主席刘晓。一下,这位本来不起眼的媒体大婶,突然变成了一位人人又爱又怕的新闻大鳄。刘晓虽然穿的是一条肥大的裤子,摆着个水桶腰,但一时很多社区的媒体人,还有一些来自香港台湾的大报的老板、总编,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齐刷刷表白希望回国去报道伟大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甚至几个平时很傲气,见面了对她也不理不睬的媒体界名人,也主动搭上来请她吃饭聊天。这一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刘晓又重新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巨大愉悦。
更好笑的是,一天晚上,刘晓正在整理照片,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拿起电话,那头是一位带有江南口音的女人,很亲热地说:“啊呀,刘主席,刘晓妹妹呀,你最近好吗?好想你呀!”
“谁呀?”刘晓一头雾水。
“我是闫丽丽呀,你是贵人多忘事啊!”
“噢,噢”刘晓赶忙说“闫社长啊,您怎么想起我来了!”
“天天都在想妹妹呀!”闫社长说得更亲热了。
刘晓知道,这个闫丽丽,是另外一个城市一家周报的社长,自己在总领馆的晚会上见过这个闫社长的两次。
当时那个著名的前石油部长已经升任国家领导人,闫丽丽当时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尽管她平时居住的城市离奥克市隔着一千多公里,但奥克总领馆知道她的身份,为了工作顺利,不被上面穿小鞋,便找了个需要新闻报道的借口,给她买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将她请到了晚会现场。她则带了一名文字记者,一名摄影记者,威风凛凛地从东海岸飞了过来。
刘晓当时在晚会现场拍照,领馆当时的总领事黄总还特意走过来,介绍她和这位大名鼎鼎的闫社长认识,但闫社长却连她伸出的手似乎也没有看见,“哼”、“哼”两句,就背过了身子,搞得黄总脸色十分尴尬。
另一次是在总领馆一年的春节晚会上,刘晓又碰到了这个闫社长。本来,如果是一般人,就不会再理她了。但刘晓却有自己的判断,她知道,领导的情妇其实就等于领导,永远是自己的上级,自己低一等是合情合理的事,千万不能得罪了她。于是,就主动上前去打招呼,并递上自己的名片,而闫社长态度依然很敷衍,极不情愿地掏出了自己的一张名片。
两个人的交往就这么简单,而且还很不平等。
现在闫社长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候,与她称姐道妹。刘晓知道,这说明了自己的政治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
这个闫社长以前不仅在她所在的国家,就是在各国华人新闻界都很威风,因为她是石油部部长的情人,拥有其他同行没有的资源和人脉。后来,随着石油部长后来步步高升成为国家领导人,闫社长也越发春风得意,住着湖边的豪宅,锦衣玉食,媒体也越办越大,还经常乘着飞机的头等舱,满世界指导各国的华文报社建设。而且,回国开会,比自己小时候周末从学校回家一趟还容易。传说石油部长指示下面的企业,一定要大力支持海外的爱国媒体。那些精明的下级,立即争先恐后给这位闫社长买了好几套房子,听说光奥克市就有两套,更不要说加州、纽约那边了。
不幸的是,石油部长座到了国家领导人的位子,却很不老实,是个两面人。他对权力也像对女人一样贪得无厌,因为涉嫌谋反被抓,之后专案组顺藤摸瓜找到了石油部长的许多爪牙,闫社长作为他在海外新闻界的总代理,也深陷其中。北京一度准备引渡这个犯罪分子的情妇,但闫社长可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在高层关系网密布,引渡的事,硬是给她躲过去了。
却说这个闫社长,她生得身材高挑,虽不十分性感,却很有气质。说话条理清楚,办事干练,属于新时期领导干部刻意追求的那种女人。她当年就是以老乡的身份,千方百计设法去采访石油部长,本来只是想给自己的报社争取一笔资金,结果石油部长却一下子被她给吸引住了。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如同财新网上揭露的许多贪官与情妇的故事一样,闫社长不仅得到了巨大的经济好处,政治上也成了著名的爱国媒体人,经常回国参加各种会议,就连海外的华文媒体界也成了她的领地。
刘晓知道,闫社长除了是石油部长的情妇,还是某个老同志在香港开公司的儿子的女人,也曾睡过北京一位姓金的部长。出入中南海,就如同普通人逛商场一般随意。给她打电话,可能是北京反腐力度越来越大,她尽管躲过了初一,也躲过了十五,才和自己来联系。刘晓想,这个闫社长原来在奥克市侨领里面也就是把苏姗放眼里,看来恐怕知道自己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毕竟已经人老珠黄,石油部长栽了,原来的那几个男人对她也不理不睬了,她想再搭上高官,那就等下辈子吧。现在主动靠上来,就是想营造一下没有高官罩着的生存环境。
虽然对闫丽丽充满了怨恨,不过,接到闫丽丽的电话,刘晓还是觉得很荣幸,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刘晓判断得不错,接连失去几个北京大佬的宠爱后,闫丽丽果然不嘚瑟了,变得低调了起来。不过,她想低调,有人可不答应。听说,以前她因为仗着香港大老板搞得一桩债务欺诈,被另一个很也有背景的新闻人告上了当地法庭,结果逼得没办法,她只得连续卖掉了纽约和盐湖城的两套房子。此后,好像领馆也不理他了。一个老女人处处碰壁,最后连丈夫也和她离了婚。
但是,闫社长还得继续撑着面子,就在刘晓组织媒体采访团回国采访人大会议的时候,她又打电话过来了。
想回去采访的人很多,闫社长的媒体已经被质疑政治立场有问题,但刘晓还是通融上面,让这位昔日贪官的情人参加了体面的回国采访团。
在一次人大的新闻发布会上,这位闫社长拿到话筒立马就抢其他人的风头,号称自己代表海外华文媒体,向台上的副总理提问题,一下搞得其它媒体很反感,刘晓也很气愤闫社长还没有走出当年做高官情人时的感觉,竟然,明目张胆取代自己这个回国采访团团长的名号,有个国内的女记者还使劲瞪她。不久,一个红衣女子瞪一个黄衣小老太的照片,便在网上疯传。而有关方面也很快查到闫丽丽就是当年石油部长的情人,叫她立即闭嘴,并连线奥克市总领馆,质问为什么派闫丽丽这样的人回来采访人大会议。刘晓也因此受到严厉批评。
这一折腾不要紧,奥克市媒体界就有怪话说了。
杰克李本来就是不满闫丽丽,他的报纸曾为航空公司的一个广告和闫丽丽的报纸闹过矛盾,这次回国采访人大会议,又不被允许。周五,读者就在他经营的报纸上看到了这样一幅漫画:
一个囚室内的老头身上爬满了黄鳝,而远处一个古城墙上站着一位人面蛇身的妖艳女子,嘴里喊着一根人骨。下面题字是:吃黄鳝的部长和石头城的美女蛇。
这幅漫画阴森森的,很多读者对此感到费解。结果牛熙一看笑了,他当时正在和黑山喝咖啡,黑山一看,也狂笑了起来。当时安琪儿正在跟黑山同居,出出进进都跟黑山在一起,当时也在场。问:“你们笑什么?”
黑山又得意了,看着这位新的情人卖弄地说:“你猜猜。”
安琪儿在自己偶像兼男友面前似乎又矮了一截,觉得自己才思太不敏捷了,于是低着头,羞红了脸。
牛熙看到这里,对黑山说:“大诗人不要卖弄了,快给你老婆讲讲。我也听听,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个牛熙,虽然是个资深记者,但却喜欢写点诗歌散文类的东西,还喜欢朗诵诗歌,于是就和黑山交上了朋友,其实也算他的半个崇拜者。现在黑山从地下室搬到了安琪儿的家里去了,牛熙曾带着烟酒去看过黑山两次,所以便和安琪儿熟络起来了。
呵呵,黑山摇晃着脑迪奥,那几根稀疏的胡须随之飘荡着,讲出了他的理解,然后洋洋得意地不断看着自己身边这一男一女两个崇拜者,等着他们发出恍然大悟的尖叫和对他滔滔不绝的赞叹。
然而,这样的戏剧效果并没有出现。
安琪儿听完,只是点点头,浮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而牛熙则以一个平等或者更高一点的身份说:“对了,对了,英雄所见略同,”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后洋洋得意地说,“就是这么回事!”
“锤子,”黑山心里想,“对个锤子,还不是老子说出来了,你顺着说,老子不说,你知道个鸡毛。”尽管这么想,但嘴里却说:“是,是,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牛熙开心地笑了,黑山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失却了刚才那种兴奋的表情。
原来,黑山对这幅漫画的解读是,坐在监狱里的石油部长,由于小时候吃了很多黄鳝,命运正在遭到报应,而石头城里出来的闫社长,其实是个人面蛇心的女子,长期吃人还要吃骨头,她的情人还在监狱里,她就已经忘记旧情,又在想其他男人抛媚眼了。而且,难得服气别人的黑山,对漫画的作者比尔先生还发出了连连的赞叹,认为他的政治漫画实在是太有水平了,还表示,什么时候去会会比尔先生,如果有可能,也请他给自己的诗歌作几幅漫画,在杰克的报纸上去发。
不久,关于这幅漫画的解读,就很快在社区里传开了,一群大妈绘声绘色地讲着,而且对黑山的解读还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说石油部长,由于小时候吃了很多黄鳝,身体一直孔武有力,一个晚上就要和闫社长来八次。由于黄鳝带来的荷尔蒙膨胀,石油部长一周不见闫丽丽,身体就像火烧一样难受,所以,闫丽丽便五六天就要去北京一趟,去了整夜都不得休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搞得身体大出血,啧!啧!
一次,几个大妈在一个社区的宴会上眉飞色舞地说着,好像大出血很享受似的。
坐在同一桌的杰克李问:“你们怎么知道的?”“安琪儿说的。”一个胖胖的大妈抢着说,然后“咯”、“咯”、“咯”,欢快地笑了起来。
“安琪儿怎么知道的?”杰克笑着问。
“人家老公是黑山,在中南海里朋友多得很,怎么会不知道?”又一个穿着蓝色红底格子衫、瘦瘦的小老太太瞟了杰克一眼,不屑的说,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巨大的骄傲和没来由的满足。
后来,关于闫社长的传说越来越多,很多社区里的男人表示想睡这个美女蛇。已经沉寂了很久的羊肉泡馍馆那个张老板,在一次招待几个侨领朋友聚餐时说:“好想睡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蛇精啊,哪怕被咬一口,也愿意!”
有人反问:“咬死了咋办?”
“死了也愿意,死了也风流,老子前几年在春节晚会上见到她,就想搞她。难怪石油部长会给她那么多钱,肯定是有文化的女人搞起来有味道,要是能睡他一晚上,老子就把这个饭店送给她!”
此言一出,他的几个朋友一下哄堂大笑了起来,声音从包厢里面传到了外面的大堂,那些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羊肉泡馍的人奇怪地瞪大了眼睛。
其实,这个张老板只读过个小学,本是社会上那种烂人,但却很爱附庸风雅,很喜欢和有知识文化的人来往,以表明自己的不俗。所以,就在社区搞了一个什么弘扬传统文化的协会招摇撞骗。他虽然私下拐卖妇女、贩毒,乱搞了不少女人,但不是妓女,就是吸毒的堕落者,而且他的老婆也是长得人高马大,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他想搞闫社长固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其实也符合他长期对知识和文化意淫的心理定势。
却说闫丽丽的风波让刘晓受到了总领馆的严厉批评,指责她不该辜负领馆的信任,让那个著名贪官的情妇回国招摇,既污染了神圣的人民大会堂,也给奥克市的领事工作抹了黑。刘晓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深刻检讨了自己,反省认识肤浅,轻信别人,以致于辜负了领导信任,对自己的错误表示痛心疾首,并发誓以后绝不再犯。领馆负责新闻工作的副总领事和总领事,看到她检讨得够深刻,加上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可用,便也就继续用了她。
以后,刘晓仍然每年都带队回国采访,奥克市各类媒体人也没有少巴结她。而在国内得到的好处就更多了,刘晓利用积累的关系,将早早在企业下岗的弟弟安排进了政府部门,又让自己姐姐的儿子在银行取得了快速提升。自己回国也是吃香喝辣,许多地方的领导都希望刘晓这个海外新闻沙皇宣传自己,然后出口转内销,制造上升的机会。
当地的媒体人就不用说了,台湾来的蔡先生,上次就给自己先生送了两瓶金门产的高粱酒,而陕西来的杰森郑,有给自己送了两瓶精装西风。这种小礼物,刘晓主席也是一一笑纳,心想,这些人固然在搞不正之风,但为的不就是能回国报道伟大祖国的改革开放新成就吗?
想到这里,这位不会写新闻,但却执掌着奥克市华文媒体大权的大妈笑了,笑得脸上的胖肉直抖。
当然也有烧心的时候,就是社区的侨领们斗争不休,媒体如何站队相当重要,不然,会影响到各个媒体的广告收入。这些侨领其所以媒体得罪不起他们,关键在于他们都是一伙生意人,不是开餐馆,就是做房地产。牛辉在媒体很吃得开,还不就是因为广告投得多。
但无论如何,自己却通过操纵媒体,基本可以操纵一部分媒体的报道方向,让社区的这些大佬们对自己心生忌惮。不是吗?去年老公的公司被人告有保险欺诈,那个声称受害的女留学生,想在各个报纸网站发消息,鸣冤叫屈,自己不就给压下来了吗?
当时这个傻逼留学生,还想在华人社区博取同情,坏坏老公的名声,以为媒体会给她伸冤,好笑,跟老娘斗?呵呵,太嫩了点!
刘晓想到这里,郁闷的心情似乎舒缓了很多,想想,要不是自己的能耐,老公肯定会像那个老侨领陈卫东一样被吊销牌照的,那也就像老陈一样,滚到东岸去种地去吧!
不过,刘晓有个不愉快的回忆,就是上次在牛辉困难的时候,自己上苏姗的当,不给他申辩的平台,真是太不应该了。
最可气的是,苏姗用过自己后,好像很快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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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和老公越来越不对付了,老公天天在客厅看电视,刘晓就钻到地下室里想心思,真是浮想联翩哪!回想以前,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春风得意,作为媒体侨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政治上老马识途,但毕竟都是过去了。可气的是,这该死的病毒,却让她这头老马走进了事业的死胡同!刘晓很发愁,坐在椅子上不断用一根梳子梳头,头发一下掉了很多根。她想,莫非自己的仕途也得上这致命的新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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