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说的是对事不对人，希望当事人不要生气。连带说说老毛时代的妇女。
经历过中国的老毛年代，我家里也有做教育行业，也是佩尼同时代的人。在那个时代，如果家里没有老人带娃，很多女人忙于工作，都把娃送全托。当时高级知识分子还特别流行送娃去全托。条件好的人家送苏联式的全托。单位领导和女党员多是带头送娃去全托，自己做积极分子，忙革命促生产。
全托的坏处已经被证明了。就是全托娃和父母不怎么亲，父母对全托娃也不亲。错过婴儿期的亲密接触，双方以后就是相互亲不起来。大了以后，父母和孩子觉得肢体接触和内心交流都很别扭，这种关系在那个年代看算很正常。
我看到很多这种全托娃长大后，父母都是放养模式，号称自己忙工作，对娃的学业和生活不怎么过问，还固执的号称自己这样做就是对孩子好，是在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其实就是跟娃不亲，娃的大事小事放不到父母心里。
很多有孩子的读者觉得奇怪，为什么佩尼漂泊在美国，很少写自己思念女儿，她几乎没有写自己出国后，和女儿的任何交流。无论电话还是书信，都是乏善可陈，寥寥无几。她有时间跳舞弹琴，却没有时间和钱给女儿打电话和写信。
不管她黑了身份，留在美国，还是执意离婚，做决定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和女儿好好商量，听听女儿的意见，似乎女儿一点儿也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面。这是有点奇怪的。
读者觉得奇怪之余，是没有看到那个年代过来的全托父母，和子女没有感情交流，甚至说得上是含蓄冷淡的父母真的很多。我知道老革命家庭的孩子，和保姆很亲，跟父母无话可说的例子。
佩尼的女儿天资不差，却没有考进大学，和佩尼从小一点儿不鸡娃有关系。她说是培养孩子独立能力。跟现在的父母相比，那个时代很少有父母鸡娃，大多数父母和孩子少有学业上的交流，就是老师和知识分子也是如此。这也算是时代遗憾。很多在五六十年代做父母普遍还有动手打孩子的习惯。
现在的父母很少有不鸡娃的，这就是时代的区别。
后面是我的私底下猜测，父母离婚，对佩尼的女儿肯定是一个打击，女儿对佩尼是有抱怨的。从女儿的角度看，她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女儿工作后还给父母买了房。就是希望和父母一起住。
可是老妈飞去了美国，黑了身份做保姆，就算多次解雇，举目无亲，快要无家可归，也拒绝回女儿的家，坚决提出离婚。而老爸无奈之下，只有同意离婚，不久后再娶。后妈又把女儿赶出了门。这样生生拆散了一份完整的家庭。离婚是佩尼提出的，从女儿视角看，老爸没有家暴，也没有原则性错误，比如出轨和吃喝嫖赌，女儿是不理解老妈的决绝。
父母都再婚，女儿回不去父亲那里，也回不去母亲那里，又变得无家可归，重复全托的噩梦，觉得父母都不要她。内心不可能不对佩尼有点抱怨，这就当我猜测。
说到离婚，当事人有一千条理由，一定要离婚。但孩子是百分百受伤害。对成年子女也有伤害。
佩尼很少写婚后和老公的感情相处，婚前是不满意的，婚后有没有试着调整。就是看不惯吗，如果他没有吃喝嫖赌，能否调整关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时代离婚太丢人了，教育单位一般不许可。而老公有冷暴力，女人被虐待后还难以启齿，离不了婚，许多人不想写出婚姻中被冷暴力的痛苦。女教师尤其要面子，师道尊严，不肯说出婚姻中的痛苦。那个年代女教师如果坚决离婚，很多是婚姻中非常痛苦，几乎不能忍受。
我知道身边的例子，过去的时代，一个女教师的老公酗酒，每次酒疯发作，几个小时痛骂老婆，叫她在邻居那里抬不起头。女教师要离婚，老公威胁去单位闹，为了面子，女老师妥协。还有一个女老师，她老公和亲妹妹关系不正常，对她几十年冷暴力，分床分钱，明明不是女老师的错，但太骇人了，她怕影响不好，不敢说，默默忍受不离婚。
如果佩尼被冷暴力，要离婚是可以理解的，要多和女儿沟通，取得体谅，佩尼也不大愿意写这个过程。似乎是一个伤疤。
保姆就当是一份低端工作，被辞退也很正常，资本主义世界，谁又没有被老板辞退裁员过？打工人，谁又不是在忍气吞声的伺候老板。但终究有家里的归宿。反正是低端工作，解雇就解雇呗，读者可怜的是佩尼一把年纪，在美国举目无亲，几乎无家可归。这是最揪心的。
看佩尼的回忆录，感觉就是一个毛时代的妇女积极分子，突然空降到美国来。有一种时代的穿越怪异感。其他读者有没有这种感觉。佩尼对美国的好感，源于父亲工作过的燕京大学，燕京大学是美国的教会学校。佩尼深受毛时代的教育，与美国总是有格格不入之处。她在主人面前的倔犟，有时代替主人做决定也是毛时代教育的痕迹。
人总是需要归宿的。毛时代的人归宿在组织，很多党员子女送全托，离婚也不怕，被开除党籍就会去自杀。
美国是资本主义世界，雇佣关系本质上都是冷冰冰的，美国人的归宿都是在家庭，没有家庭的人最后往教堂跑。
写这些，希望佩尼现在和女儿住的近一些，平时多去女儿这里住，和她多说说话，能弥补之前有点疏远的关系，这样也许能给女儿少一些遗憾，终究离婚是伤害到了女儿。所幸人生的遗憾，现在可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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