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湍急的奔流，一晃就成老頭。“一江春水向西流（耄2說，東升西降）。文革著實讓人悲催。我小學沒畢業，中學沒上完。一九七七年底攷大學的時候，我不知道"志願“是什麽。我跟我爸不對付，我媽沒上過大學。攷大學好像是在成績下來以前要先填志願。我不知道這”志願“什麽？”雄赳赳，氣昂昂“我知道。所以我就填了：我志願上大學。
後來還有個什麽不懂，就去請教我們家屬院我下象棋的師傅，一位經濟系的老師。他告訴我，”志願“是你想上哪所大學，想學什麽。當時時代的口號依舊是：黨叫幹啥就幹啥，同理，黨叫學啥就學啥。可惜呀，耄黨是一個抽風黨，想管你時才管你。
我吃不准，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塊什麽料。我愛看小説，我數學考過統考第一。那年大學好像就是理工醫農文史哲。我中學的兩個喜歡我的好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物理。當年我們中學那幾門課，數理化語文政治，我都考得不錯。靠大學時，我已經當了三年工人。滿臉的雄渾，一身疙瘩肉，一頓飯能吃一斤二兩餃子。學神魔呀？
跟我私交好的中學老師對我（我爸是大學教語文的，但是我不問我爸）含蓄地說，學理工人生安全。他沒説，活命是生命最硬的道理。所以我就報了數學系。想想看，一閒小屋，堆滿了紙，光個脊梁，穿條小褲，黃豆大的汗珠子順脖子往下流到溝渠，顧不得擦，餓了啃口饃，”哥德巴赫猜想“，多浪漫。徐遲奶奶熊，一點不懂數學，卻把個數學寫得如此浪漫。服。
后來陰差陽錯，我高考數學少考了5分，我被我志願上的大學收到了物理係，專業光學。赤橙黃綠青藍紫。毛澤東時代的青年都是在忽悠裏長大。現在當然對黨的忽悠看得十分清楚。
其實當年填志願，真就是像中國人民志願軍總司令彭德懷說的，”我就不志願。對我來說當年考大學我就是想鯉魚跳龍門。說什麽志願不志願？後來我上了四年大學，畢業的前夜，我們大家的感覺竟然是：糊里糊塗上大學，出了大學更糊塗。如今，已經稀里糊塗走完了大半個人生。人只能走到最後，才能不糊塗。不用炒菜，也不用炒股。
7、4、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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