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咸鱼和猪》 之十一 咸鱼翻身
(此系列故事虚构 请勿对号 如有雷同 实属巧合)
故事传出去却是变成另外一个版本,都说,倪妈把虫香抓起来就像武松把蒋门神的小老婆拎起来丢到酒缸里那样把虫香丢进了洗碗池。
老朱也来到林家铺子一段时间后,开始向我抱怨加拿大的苦行僧生活,回忆自己在中国台山的文化站里做一个文化人时是那么的悠闲自在,过着神仙般日子。当然,老朱讲广东话、台山话,也会讲普通话。
一来二去和老朱混熟了,我们交流也就更深刻了。有一天他突然问我:咸鱼为什么这么难翻身?
老朱突然问我这么玄妙的问题,我真不知从何答起,我就问他:八哥啊,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呢?
厨师老马的新家就安在老朱的隔壁。租的是高老庄酒家老板朱大家的房子,象征性地交一点房租就行。但是加拿大的房子都是木结构,放个哑屁都能听见气声。你想,每天晚上,老马和虫香共唱一曲白龙马之歌,老朱能睡得着么?白龙马唱到一半的时候,老朱的耳朵就紧贴墙壁了。白龙马唱到尾端的时候,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身,节奏突然加快,变成了虫香娇喘嘘嘘地挣扎:我,我要咸鱼翻身。
老马则喘着粗气急切地说:我就不让你翻!
我要翻身。。。
就不让翻!
我翻。。。
啊,不。。。每次,都在老马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啊不之后,隔壁就风平浪静了。
黑暗中,传来的老马和虫香的鼾声就象湖面上微风荡起的涟漪,均匀持续而且有规律。而此时的老朱却感觉自己就像匍匐在漂在湖面上随着涟漪此起彼伏的树叶上,一起一伏一高一低地在四周阒静黝黑无边的夜里不知何去何从。既刺激又失落,浑身充血与膨胀,就连每一根鼻毛都玉树临风整装待发。果然,在后半夜老朱流鼻血了,太折磨人了。这觉怎么睡?老朱辗转反侧地艰难地思考:咸鱼为什么那么难翻身?
这就难怪老朱每天上班时间无精打采行动缓慢了。但是,每当他看见妖精阿蛛的时候,就会眼睛一亮,阿蛛顿时有所警觉:这头猪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目光好变态哟?于是她把眼睛一瞪脸拉得老长,一副冷若冰霜横眉冷对的样子。妖精狒狒对阿蛛说:看样子老朱把你看成嫦娥姐姐了。
老朱经常骑在人字梯上一边擦天花板一边盯着阿蛛看,一次猴哥进厨房取东西,路过梯子下面时骂道:你这个呆子,口水都滴到我的头上了。
那一段时间,老朱的耳朵明显地一天比一天增大了。
那年,我在林家铺子里学习了烧腊的一些基本技法,眼看再想进一步学习是不可能的,每天只是重复地干一些繁重的杂活,搬货,清洁炉头,洗地,通下水道。于是,我离开这个工作半年之久的林家铺子,去其他餐馆学艺去了。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三年过去了,我换过几家烧腊店和酒店,练就一身好厨艺在唐人街声名鹊起,如今再次作为烧腊师傅被猴哥请回来的时候,老朱变的更慢了,好像连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的,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已经很难区分。不过,那股酸腐的文化味道还没有变。老远走过来,不用看,一闻就是原来的老朱。
这三年来林家铺子还是老样子。每天猴哥挥汗砍猪斩鸭不辞劳苦,款仔日复一日地揉捏面团做着面包点心,倪妈则不辞劳苦地趴在洗碗池边上洗刷刷嘻唰唰嘻唰唰,老朱大部分时间还是擦着天棚心事重重地鸟瞰着妖精们。老马的头始终埋在烟雾缭绕的炒锅里从早晨餐馆轰隆隆的摇滚乐声中开始亢奋后一直就不知疲倦地颠啊颠,颠啊颠,颠着大炒勺颠着日子颠着岁月颠着自己的前程一路小颠,颠向西天。。。木然了也机械了,每天下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颠回家中完成一天中最后一次亢奋:唱着白龙马之歌陪虫香训练咸鱼大翻身。
现在,当我再次回到林家铺子工作的时候,再次看到那个巨大的已经有些陈旧的洗碗池时,就想起了倪妈把虫香丢进洗碗池的事情,想起来离开餐馆说是去专心读书的沙虫香,再看看老朱已经相当硕大的耳朵,忙里偷闲小声问他:咸鱼还在翻身呐?
老朱一脸凝重:马上就要翻过去了。虫香今年秋天就大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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