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人老了孤独无力比身体的伤痛更残酷。我

去年上半年回去替老爸参观了几家私立护理院。一上楼，走廊里放风的老人们浑浊的眼光齐刷刷扫过来，那些个孤苦，无助，无奈的面庞让我心底直发颤。管理员带我看了几间有空床的双人间，其中一位眯眼半睡中的老人一听说我从国外回来的，立马精神一振，随即飚出一串串英语，告诉我他是附近一所医院的前院长，今年88岁，退休工资一万六千八还是一万八千六什么的，把我和我嫂子给乐的。还有一个房间的老人是港务局的前领导，听说老伴忽然中风，家里的护工没法照顾俩老人，他孩子在隔壁医院工作，就把父亲给弄到护理院，方便照看。我们问老人这里条件满意不满意，老人一个劲地点头，恨不得我们立马能把家人送过来，有个脑子清楚的室友打打岔还是比整天盯着天花板发呆强一些。照理说护理院的居住条件和环境比医院好很多，可我爸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情愿和那些病危的，需要特护的病人们挤在一个三人小间里，还有三个各自的护工穿梭其间。晚上的吸痰声，咳嗽声惊扰得外人无法入眠。我爸说他习惯了，三年疫情他就一直呆在那间小屋里，家人也没法常去探视。倒是天南海北来挣幸苦钱的护工们在一旁一搭没搭的闲聊，邻床家属们的争争吵吵，让他感到活在人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