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四川茂县山体垮塌

6月24日6时许,四川茂县叠溪镇新磨村突发山体高位垮塌。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7/06/24/6339353.html。

我在十七岁之前生活的家乡就是这个样儿。

下雨时候,无论大小雨,大人们便挺紧张,半夜起来是常事,尤其是庄稼收获季节。一是要将粮食抱了回来在干燥地方储存起来(那儿生活几乎全部靠人工);二是观察和处理房屋前后的水流以及小型垮塌,及时排除堵塞得水流,大型山体垮塌的时候也有,那个时候就看着,我们并不惊慌,大概知道惊慌也没有用处。大雨之后,人们会更加忙碌,一是要人工一点点的清理些垮塌的山体。二是赶紧维护总是会垮塌得庄稼地基,自然,山民们为了那珍贵的土地吵架也常见。另外,那儿不下雨就几个月不下雨,守着山泉水舀水是常事,政府修建的人工水渠,在印象中似乎没有通过水,也许有那么一两次?总之,靠天吃饭,就是那样。那里的人们之间的关系比较紧张,各自为政的较多。

前些年,回去那儿,那里的人们走掉了三分之二,我的叔叔一家一直在那里,他属于人中能人,也离开过几次去城市里打工,最后还是回去了,他说,我不习惯城市。我喜欢那儿,住的地方每早起来,就是图片中的云蒸霞蔚,我也观察了,那里的自然环境现在是奇迹般的好了起来,降水比以前规律,山体大滑坡的时候几乎没有,野生植物们长的飞快,各种鸟儿鸣唱,跟着人们走。我回时候愉快的事儿之一,是搬张小凳子,拿本书和一把扇子坐在叔叔家那只大水牛旁边,看它吃草,给它赶蚊子,它也用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叔叔忙碌之间会笑着说,S,你和小时候一样。另外,大概是因为那些不喜欢山村的人离开了,留下的都是爱山村人们的缘故?比起我之前的时候,现在那里人们的关系也颇为融洽,宁静平和。人类向自然索取太多,不愿自律,结果似乎会得到一些相应的反馈。

此时,想起当年四川5.12汶川大地震时候,当时我在外面,中国政府要求外地的人不得返回,我请FR给我发些照片,她比较生气,说,你以为这是好玩的吗,我就不再提要求了,我想大部分人在当时是非常惊吓的。一年半之后,我去了震中现场,看见那些麻花一般的房屋里,已经长出鲜花,有些猫儿在里活动。看得出来,政府花了大功夫整理那儿,全世界人类的支持也到了那里,对比起来,人类在自然中的真实地位看的更加明显。

那次,发生了一件事儿。当时,是当地一位熟人J开车过去,那次去,他专门找了一辆他认为的好车,我看来也不错,我喜欢那种黑色。中午大家从大城市出发,下午到了那里,呆了一阵,后来我觉得有些压抑,原来计划是在那儿吃饭的,要求到附近县城吃饭,饭后去年画馆里买了几张年画,便是傍晚了,开车回去经过一个大的土场时候,夕阳已不见影子,四周一片寂静,在这寂静中,我突然感觉后座似乎有人,回头一看,空的,什么也没有,可是,这种感觉一直存在,而且是挤满了一些活的生物的感觉,J在专心开车,土路有些颠簸,我不说话。突然,车停下来了,怎么也发动不起来,J有些尴尬,不断道歉,不断发动,当时,我对于后座不安的感觉逐渐明显起来(那时候还是很现代的人类,没有学习佛学之类),希望他能够尽快离开这里,车就这样走走停停,之后到了一个简易修理场,工人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问题,说没问题,此时,车能够较好的发动起来,这是,天越来越黑来,当时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呆在这里,联系其他人来接,第二,坚持离开。当时,我说,这样,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把车开到距离城市的地方再说,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然后,就离开了,车的状况好些,等车到了接近市区的地方,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围着城市兜了个大圈,也没事,之后,回去了,临别时我给J说明天还是找专业的人看看车,到底问题在哪里。对方同意了,而后那几天我还难得的为着这些“小事”操心,跟踪,反馈说车送到修理厂,什么问题都没有,之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问题,之后,也没有。然后,我忘了,不久又被想起,一天聚会,一位曾经在地震期间去那边义务做事的退伍军人酒后说起了他们当时所做的工作,是处理那些地震期间死去的大部分人类遗体。集中地就在我们车出问题的那儿,当时,地面上已经被盖了很厚的土层,尸体被处理时候也采取了适当的方法,当时是夏天,为了防止大瘟疫的蔓延。

后来,我听说,那场地震对于当地人类的一个后遗症之一,就是人们开始及时行乐,也许是的,短短的半年里,那里附近的城市房价飞涨,各种喧闹和噪音。那个地方曾是我希望退隐的地方,那之前是桃花源。是的,地震之后,那里和中国其他现代化城市一样。

前几年,去阿坝沿线,经过了所有地震带,包括茂县这里,地震之后,那里的乡镇看来都是江南水乡了,农民们物质生活看来不错,有些人卖着天价的食物给外来者。这些外在的建筑,在我看来,看起来和自然是那么的特殊,他们太现代化和太精致了,江南水乡建筑到了粗旷原始的大山里。不过,那里的大部分地区,还是保持着古旧的建筑,山上层层叠叠,宛若仙境,野桃花处处可见,野牦牛时时出现,只是藏人的歌声不再常见,但他们的笑脸依然,恨不能过来拥抱我们。出来回到城市,实在是两个世界,一边是清净/悠闲/自由/人们自然的喜怒哀乐,大片大块的云彩和天空下,户外看见的是清新中偶尔香甜的空气中人们在农田或者牧场劳动,一边是人类用了机械或者机器制造出来的各种喧闹和噪音/匆忙/各自防备算计/人们装了面具的表情,总是阴云(后来承认了那是雾霾)笼罩下,巨大音量的广场音乐或者大广播的军训音乐,人们或者跳着广场舞,或者被训练着,是统一的行为。

今年春天回国,那段时间里因为眩晕需要做泥塑木雕,大部分时间在那城市的高楼顶层里每天看天空,和远处的东西,每天早上有一对燕子会来窗外唤醒我。这期间我有两个发现,第一,雪山,某天大风雨持续了一天,持续的看见了远处隐隐的连绵雪山,这提醒了这里的城市里,人类也曾和自然那么和谐友爱的相处过(和周围的大部分人们说起雪山,他们说,那里从来没有山,只有天空。我当时拍了照片,觉得珍贵,后来相机被人掉进溪水里坏了);第二,阴云和雾霾的异同,两者初看相同,细看前者是松软的有层次的,风吹便会变化,也会移动,会消失,阳光可以穿越;后者是厚重的,相对均匀,像铅一般盖在那儿一动不动,除非大而持久的风,阳光无法穿越。后来,身体少许好转,我想离开城市去向山村,当时,一些完全城市化的人们正在那山村,我便去了西藏拉萨,拉萨还是大城市,但是目前,具有单纯信仰的阳光本性的人们以及大自然还是主旋律。

今天这里风雨太阳,自然随性的散播着它自己,人类也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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