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红的、粉红的。10 个新娘像10 朵盛开的
红花
、
白花、粉花
。她们拉着新郎下车奔向陈慕
华、陈香梅那儿
,
请她俩在自己的新婚相册上留
下祝福
。还要在相册上增加和她俩的合影—平
时哪里见得着, 今天好像什么好事都可能降临,
如何地开心也不过分。
而陈香梅感叹: “ 我印象最深的是市长, 实
在是一个好的、友好的市长。”
而基辛格下午对市长说: 我在美国总是对人
讲: “ 你们不能对中国人民近年来生活水平的极
大提高视而不见!
”
上午看巡游表演, 最开心的人是他了
。他从
巡游轿车里牵下一只穿戴讲究、衣冠楚楚、好像
有高贵绅士血统的大猩猩。他牵着他心爱的老朋
友对宾客们介绍: “这是我们著名的影视演员毛
毛! 来, 倒立一个!
”
毛毛也顾不上它那绅士风
度, 倒立着在宾客面前走路。他—我不是指人
模人样的猩猩, 我是指顽皮得像猩猩那样的他,
一路笑着。猩猩站立起来向他拱手作揖致谢, 他
赶紧拱手对猩猩说, 你好你好。然后又让猩猩倒
立着走, 给沿街的宾客们表演。
他那朗声的笑,
好像在给猩猩伴奏。不知道是他牵出了猩猩的精
神头, 还是猩猩牵出了他的一路欢笑。猩猩已经
回到轿车上, 他追上去喊停一下, 说这里的市民
还没看到呢
。他又牵下猩猩给市民们看, 说这是
我们的明星演员。他又像第一次看猩猩那样欢
笑。只有孩童才会这样看了又看笑了又笑。
后来听他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及大猩猩, 说它
巡游时还没有真正发挥它所有的本领, 它还会骑
自行车滑旱冰跳现代舞。说那天它就知道使劲倒
立了, 搞得它很累
。
他一定忘了他自己比猩猩还要累。市民们也
累—又忙着看猩猩, 又忙着和他握手唠家常。
他右手握着这个市民那个市民的手, 左手时不时
地抹去满头满脸泼下的汗珠子。好像一个过节玩
得忘形的用手背抹鼻涕的男孩。
或许, 人在大连容易年轻。
基辛格就对他
说: “ 我久居都市, 日感渐老。今天大连人的激
情, 天使般的孩子, 还有那高高耸立的足球形
象, 着实使我年轻了
。”
晚上酒会时我对他说: “薄市长, 你是今天
最开心的人
。”
他说他也是最累的人。说着他流
出一串英语, 可能是他刚用英语与基辛格会谈,
英文和中文的“ 时差
”
还没倒过来。
他说他累得
和基辛格谈话时, 简直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
什么了, 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后来我才明白, 服装节, 百姓是过节, 干部
是过关。任何一个环节有点差错都不行。开幕式
点水不漏地结束后, 所有的保卫人员、演职人员
都如释重负地待在那儿不走, 好像在喘一口很长
很长的气。市长薄熙来也如释重负, 不过他还得
走过去看望大家。
他每一天得会见多少人? 来参加服装节的光
是驻华大使和夫人, 就有21 国43 人。当他累得
说自己是强弩之末的时候, 来大连参加服装节的
法国著名设计师、时装工会主席穆克里埃说:
“ 大连得益于一位充满活力的市长。”
这位活力市长, 上午老是跑到巡游队伍里把
他的宝贝们拎出来给宾客看。
有一次他拎出三个
7 、8 岁的小女孩, 穿着一色的小短裙, 一色的豆
芽菜一般。他带着这一串豆芽菜一路介绍一路
笑, 好像骄傲的爸爸领着3 个宝贝女儿到处得
意。待他跑过我近处, 我才听见他在惊喜地喊:
三胞胎、三胞胎! 晚上酒会, 他已经成为
“
强弩
之末” 以后, 他又拎着王军霞、伏明霞和乐静宜
一桌桌介绍, 好像又拎着三胞胎。这三位奥运之
星, 后两位是来大连帮助训练运动员的, 王军霞
是大连的女儿, 是薄熙来的一宝。他还拎着一
宝, 他向大家介绍: 这位是大连作家高玉宝!
酒会后立即开始服装节的广场晚会。薄熙来
站在麦克风前, 拿着一页纸致词。这是一页白
纸, 纸上一个字也没有。这类讲话他从来不用
稿。不过人家都用稿, 他也得拿着一页纸以示庄
重和尊重, 而且还故意郑重地从兜里掏出来。
他
先讲中文, 内容是讲给同胞们听的。再讲英文,
那是另一篇讲话, 是专门讲给外宾听的。中国人
外国人都为他哗哗鼓掌, 彼此还兴奋地相视而
笑, 只以为薄熙来讲的是一个版本的两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