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乏味得很。去到一座都市干完活,一般就两件事,饭馆、博物馆。有些博物馆还百去不厌。海内海外的,去多了心里难免也会有挣扎,这漂泊海外的中华国宝假如可以选择,它们的归宿究竟在哪好呢?
国内几大博物馆中,文物藏品就属故宫博物院的多。可故宫博物院的原品多深藏馆库,轻易不现身,即便应时应节,多半也是屈指几件,真没在国外几大馆里看来的真切过瘾。听马未都讲,故宫博物院库藏海了去,其珍品中的珍品露过脸的还不到十之一二,具体数据我没记清,大致吧。当然,给李敖大师开个小灶是统战需要; 但如果您恰好是哪位常委的公子或格格,吩咐秘书以大老板名誉办手续也是可以借到府上把玩的,如能再带上三个婊一同欣赏,那就不是小儿科的八荣,简直是集风雅与神勇于一身。不过,我党优良传统从康生以来就有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面怎么讲的,咱文革没赶上,但大致意思还是明了的,不就是个有借有还嘛,还的当然就是真品,从来不可以有疑问。信不信由您,反正我信了。这么一看其实那些个国之瑰宝,好像都没咱老百姓什么事,想见多数又见不着。有时白日痴梦,梦的是有影片Thomas Crown 中帅锅矫健的身手和智慧,可提回来的竞是一大堆鬼斧神工的赝品,从梦里吓醒,心里猛打鼓,口里哆嗦着:这梦做的,还不如做梦直接奔鬼市地摊,也免得吓这一身的臭汗。
其二,就真露脸的那些个文物,有两回象我这种门外汉也瞧出保养中出现的瑕疵,真是令人心痛。既便是历史原因,想当今国际大馆对多数珍品的保缮水准已经是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文学城里卧虎藏龙,哪位大侠或家人熟悉国内文物保缮的,能给科普科普吗?
另一方面,马未都访谈中透露故宫博物院这样一级老大, 其安保设施之原始、简陋准能吓您一激凌,故宫博物院的大智大勇绝对能让擅长装神弄鬼的诸葛亮鸡肚死。以当今我威武大中国口袋之深,出现这般情形确实令人费解
近几年,国人出游的多了。在国外馆中,国人明显逐增,其间十几廿岁的华人青春少男少女更是占了不小的比例。看到他们被自己先人的艺术造诣震撼、看到他们立于不同国家文明前所受的感动时,我内心深深感慨。伟大的艺术多受惠于交流,是无国界、是所有地球人的。很难想象当年这些传世之作的艺术家创作时会考虑如何限制他们作品日后所属国度一类的问题。我们近代的教育筑起了中华民族在艺术文化上的长城,鼓动了百姓在这方面狭隘的民族情怀。这是中国政治家惯用的转移国内矛盾的灵丹妙药。平心而论,那些流落在海外博物馆的中华瑰宝,每一件都是最生动的文化大使,它们在向世界游客展现华夏文明曾经有过的辉煌的同时,也在向众人哭泣我们这个民族所历经的屈辱和沧桑。
有一回,在大都会,我正端详着Rembrant 的自画像,一位带浓重北欧口音的小伙子上来搭话. 中国人?嗯。Rembrant是我们Leiden镇人,他是荷兰人的骄傲。北京有他的油画吗?好像还没。你们该有他的,他画得真不赖。是啊,除了在佛罗伦萨、罗马,在伦敦、巴黎、纽约等等地方您也都可以看到馆藏的达芬奇的上乘之作,而意大利人也没觉得这是什么耻辱。咱首博、上海馆可以拭机买达芬奇的,当然不是家俱,嘿嘿。没有合适的达芬奇,还有许多不同国家不同年代的一级艺术珍品也可以以国家力量买回来。单从投资上看,这绝对比当凯子一骨脑去买美国国债效益好。咱天朝不是不差钱吗?只掂着自己祖宗那几件宝贝,视野也忒短了,咱不学洋鬼子靠抢的,买去,咱天朝不是不差钱吗? 当然,到伊拉克、尼日利亚挖井采油时见到好东西也别心太软,同样在巴西开矿看到宝贝,甭请示领队的,直接带回来,万一女总统知道,也别发抖,咱不是有瓦格良号吗?下去试航都没问题了,直接开往里奥接您去,不就耗些油吗?克服一下,少建一所乡下小学这油钱不就有了嘛。
这是一个深重而敏感的话题,抖胆摆上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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