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援耀邦兄, 被系里抓了典型, 一到周二下午就得汇报思想, 材料都写了几万字, 确
实难为了俺这个高考语文六十分的笨人. 当时系里还在初行研究生中期衰选, 那个
见了漂亮女学生就揉其背的研究生主任存心要把俺整下去, 好在俺成绩不错加上当时
人在英国的导师的力挺终于过关. 两年后, 新学潮一开始俺就被打了预防针, 说是
这次千万别去闹了. 俺一直挺老实地呆着, 只是和无线电系的几个哥儿们在宿舍楼顶
上捣鼓一个从实验室搬来的接收器想拦截军方的通话. 最后还真让我们听到了一点军
队从农大方向开来的指令, 激动万分, 赶紧通知去那一方向的同学们, 嘿, 还真拦着
了.
邓大人一世英名,却早早地给那次运动定了个性,曰之”反革命动乱”。 但凡这
种“动乱”当然是不能让其善终的,所以每当事件呈现趋平息之态总有新的火点被当
局点燃。当然这背后也有一些民运领袖的功劳。 真正让很多人参于进来的是李鹏在党
校礼堂的检严令, 当时确有义愤填赝的感觉. 那些天, 校园内学生广播台整天开播,
还现场展览被子弹打破的自行车胎来说明并非是传说中的像皮弹。 五道口也有学生在
拦检过往的火车,挺有革命根据地人民当家之味道。俺等众人白天不是睡觉敲三仙钻
卓子就是到 X-Y楼下观战报,一到晚上便到广场声援去了, 记得当时很多教师也
去。
五月底后广场有几十人开始绝食(三君子绝水那是还要后来的事),来了许多辆公交车
和医护人员来照顾他们,还提供大量的稀饭饼干。 除了帮忙和慰问绝食者们也没啥
事,大家吃喝完后就闲逛。 当时有个哥儿们就说:记住吧,以后是不会让俺等再有在
天安门前长安街上瞎晃荡的机会的。忘了是六二还六三,看到 有市民用木棍卡住了两
辆装甲车的屡带往车上烧汽油,里面的士兵受不了了就开盖逃出来,就被市民追着
打,学生们就护卫他们逃离。六三晚十点左右俺离开那儿,室友说累了要住在广场的
帐篷里,真没料到几小时后会出事。 六四大早得知事发就和几个哥儿们骑车去找
他, 路上不时有步行和骑车回来的学生,直到北太平庄才看到他弯弯斜斜的骑着车回
来,脸上全是灰还有血迹, 还愣说没事,说是掺和了和军方的谈判:说好坦克在检查
完每一个帐篷后才碾过来,他们最后50多人还打着旗唱着歌地从前门大街撤离滴,本
来他们要求从长安街走被拒了绝。 后来丫去了新加坡。
事发后连续两天被困在学校里哪儿也去不了,第三天才开撤回江南老家。去火车站的
路上在建国门看到十几个军人在向一楼窗扫射,除了学军那会儿打的那几枪外,至今
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实战, 只记得那连射的枪声和电影里的相差很多。 火
车站到还不很乱只是打上车就没见过服务员,没吃没喝的只能沿路从窗口那些发国难
财的人那儿买高价的。车到蚌埠就不开了,只好爬上了辆煤车,煤堆上坐满了各校来
的学生,大家个个慷慨激昂,到也痛快。 到了南京江北又不能走了说是大桥被南京的
学生封锁了防部队北调。 大家只好弃车坐船过去,俺在亲戚家过了一夜后坐10小时长
途过宜兴才回的家。
日子一年年地过去了,但愿那些在那个特殊日子里倒下的年青的灵魂得到了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