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中国人的信仰

有一首经典歌词：星光奉献给长夜，浪花奉献给海洋……听后十分感人，那种感恩感和亏欠感，随着乐曲的延续顺着耳膜以特有的频率在大脑中激起谐波然后启动自己的泪腺，止不住面颊上已沁满了赎罪感的泪花。
这其实是一首老歌了，我也很久未曾听到、想到、念到。只是今日伴着淅淅沥沥的雨，乘着归来的车，踏着从古寺归去的路，以及刚刚好朋友的一句话，引出了这一曲，带来了无限的遐想。
还是从头说吧。那日随一位也算“外国友人（西班牙人）”吧，参观一座千年古寺，其实寺早已不在，只有硕大的石雕，却带给他无限的震撼。今天这哥们豁出去了，非要登顶，要去佛头上探秘，了解我们古人的伟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终于登顶，汗流浃背、唏嘘感慨，远望脚下的千年江水，近观身旁一岁一枯荣的小草，又在这佛祖的身旁，我感觉有点通灵，大脑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真有升天得道之感啊！兴奋之余，我与西佬搭讪。
这位西佬其实还真是位很虔诚的基督徒，我跟他分享了我的升天得道之感。他哈哈大笑问我：“你的宗教信仰是什么？你是佛教徒吗？中国人是不是都是佛教徒？”
听过以后我被“雷”住了，真的很“囧”。我的信仰是什么呢？
首先，我实在在这一刹那说不出我的信仰，没有，真的没有。从他的观点看，我好似非要下地狱而永世不可超度（他很可怜我的）。但是我真的没有，这更增加了他的疑惑。我笑称：“我们，至少是我吧，真的是不信地狱、来世什么的。”
他反应飞快立刻追问：“你信仰共产主义？”我真的非常的无语，从我咿呀学语时就灌输人类历史上这最伟大的理想。但它不应该算是宗教吧！虽然，我也曾磕磕巴巴通读了从马列到和谐的各个历史发展的大多数选集。但是，我也不敢承认我的信仰就是共产主义！至少在神旁边不能吧。
经过这首老歌的震荡，我似乎找到了，至少是我自己的信仰，也许真的是家庭。父母、妻子、子女，尤其是子女。从老到大，谁不将自己的毕生奉献给他们呢？没有，即便是有宗教信仰的大多数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平生积蓄捐给哪个教会，更不会像电影中那样交给组织。他们大多会毫无保留的奉献给子女，这就是现状。真的。我们“五四”后经过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泪甚至是血和生命。我们推翻了一个父权的社会构架，伴随着独生子女的一代成长。我们有将另一个“神”请上神坛，那就是“孩子”！
其实，中国人从来不曾变过。不管是父权、子“神”，他们只是随着“五四”摆脱了“亲亲尊尊”的“尊尊”，但是还是摆脱不了“亲亲”。
我们在物化上已经迅速的西化，但是在精神层面我们与前朝基本上没有区别。我们有个家，那是个城堡，那里有尊卑可能已无序、有光耀门庭、有买房置地，但确没有信仰。
在有信仰的人看来我们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一群人吧。记得我的一位大学老师，他是个很正常的中国人，具有国人一切应有的优点和典型的缺点。他给我们讲自己的故事。
他的父亲是民国时燕京大学学经济学，而且在学校入了教，后来他一生很坎坷，最后在中国一个较偏僻的大学退休了，一辈子也没评上个与他学问恰当的职称。但是在生命的尽头，他要我的老师把他平生收藏的书籍捐给他所在的大学。
这所大学就是我的大学，我的老师是他的儿子。老师最后没有捐，因为他觉得这是“我”父亲的，我还没有看完呢？再说，捐了同学们也看不到，或许还会被个把同学们“用刻刀来摘抄”。反正他没捐，并且他想留给自己的女儿（不管女儿看不看，即便是放到那也行）。他是典型的国人。也许，不，我一定也会这样做的。因为我们没有“神”。不存在天堂和地狱!但是老先生升天了，他会去天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