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子与四子
(四)三子与四子
仿如英语中的take和the一样,汉语中也有两个出镜率很高的字:吃、子。前一时网上有一个俩大国元首对话的段子,把吃字的无处不在活灵活现地展示了出来,让人忍俊不住。子字虽不如吃字的名气那么大,但份量却一点不比吃字轻。光是一个孔夫子,就让我的父老乡亲顶礼膜拜了2000多年。社会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拿这个‘子’来说事。我查了一下《辞海》,对子的用法开列了10种以上,对人的尊称仅是其中之一,且还有未入列的用法,例如文革中的三子和四子。
在史无前例的文革中,用阶级斗争理论这一外来文化,将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扫荡殆尽,成功地实现了对国家主席的权力和个人生命的剥夺。在千百万人吃尽了苦头时,也让‘权权权,命相联’,在相互之间打得死去活来的保皇和造反各派中,成为最普及的口号之一。
象征公权力的公章,因带着把子,让权力有了一个别称:印把子。拱卫印把子的还有另两子:枪杆子和笔杆子。文革中的‘文攻武卫’,都是围着印把子转的。枪杆子是出政权的硬家伙,对印把子的要紧自不待言。看似温柔的笔杆子,其重要性有两件事可以佐证:一是大独裁者斯大林把宣传部称作‘第一部’;二是文革发明人兼发动者将宣传部放在自己身边。武装部、组织部都没有成为第一部,也未能成为最高领袖的身边部。以摇笔杆子为生的陈伯达、张春桥先后成为最核心的领导成员,也是一个明证。
笔杆子在保卫印把子中的作用,借用一句话说是海水不可斗量。一个几亿人口的大国的国家主席,竟可以在口诛笔伐声中,从有着光荣历史的领袖变为‘叛徒、内奸、工贼’,从而丧失政治生命和肉体生命。笔杆子还能在国民经济濒临崩溃时,一次又一次地制造出喜大普奔(喜讯传来,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这种无中生有的神功,非笔杆子莫属。当然,没有印把子和枪杆子,这笔杆子又啥都不是。
那时,与‘权权权,命相联’同样驰名的口号还有:‘有权就有一切’。这‘一切’中自然包括钱。钱别称票子,是文革中除印把子、枪杆子和笔杆子之外最著名的第四子。不过那时‘有印把子就有票子’还比较羞答答,不像当今那么‘赤果果’。文革中硕果仅存的唯一主席 ,他身边的人回忆他听到说钱时一脸厌恶表情,他还绝不亲手沾票子。文革中他废除了稿酬制,但以他之名出版的海量著作,稿费收入却从没停止过。也许这就是印把子与票子关系羞答答的原因。
如今,已是有权就有钱的公开化时代。靠盖一个公章收取多少钱,仅是发财中的小巫。你掌管的印把子足够大,就会有人给你送足够多的票子。印把子与票子的辩证关系也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权就有钱是一方面,有钱也可买到权是另一方面。我四川家乡的李大人,不就是从在东北花票子买印把子开始发迹,最后做到省级高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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