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伪基督教的影响
——选自王志勇《福音、国度与文化：三化异象与基督徒侍奉的天国战略》
任何东西都是有真必有假，对于基督教而言也是如此。有真上帝，就有假上帝；有真基督教，就有伪基督教；有真先知，就有假先知；有真弟兄，就有假弟兄。甚至有真改革宗，也有假改革宗。真基督教的共同特征就是强调上帝的律法：“唯喜爱耶和华的律法，昼夜思想，这人便为有福”（诗1:2）；伪基督教的共同特征就是赤裸裸的反律主义，就是不以上帝的律法为判断善恶的标准。当初魔鬼在伊甸园中诱惑我们的始祖堕落的时候就是从攻击上帝的律法开始的，因此反律主义是从始祖堕落就开始在人间出现的最凸显的异端邪说。
耶稣基督在著名的“登山宝训”中最后提醒我们防范的就是这样的假先知、伪基督教：“凡称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进天国。惟独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进去。当那日必有许多人对我说：主啊！主啊！我们不是奉你的名传道，奉你的名赶鬼，奉你的名行许多异能吗？我就明明地告诉他们说：我从来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些作恶的人，离开我去吧”（太5:21-23）。此处的“作恶的人”在原文中就是“不法之人”（ την ανομιαν），也就是那些按照自己的私意、却不按照上帝的律法显明的样式侍奉的人。主耶稣基督的到来绝不是“废除律法”，而是为我们“成全”律法（太5:17-19），并赐下圣灵把上帝的律法刻在我们的心版上（来8:10），使得我们本着爱主爱人之心遵守上帝的律法。
改教领袖加尔文在《敬虔生活原理》第一个部分就谈及上帝的律法，明确强调：上帝赐给我们“成文的律法”的目的在于“教导我们何为完美的公义，如何持守完美的公义：就是坚定地仰望上帝，把我们的眼目专注于他，以他为我们每一一年、科目、行为和言语的目的。”[1] 在最后部分论及“基督的自由、教权与政权”的时候更是掷地有声地强调：“世上所有的君王的意愿都当顺服上帝的旨意，他们的吩咐都当首先顺服上帝的律法。对于上帝的威严，君王的权杖应当降服其下。”[2] 犹太哲学家迈蒙尼德强调：“律法的根本目的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使人灵魂完善；二是使人肉体完善。”要达成者“双重完善”，“具体方法有二：一是在人们中间消除暴力，也就是说，是每个人都不能随心所欲，而必须顾及公众的利益。二是培养人们的高尚道德，形成良好的社会风尚。”[3]
如果我们真的明白上帝的律法的精义，就会不仅注重自身的悔改，也要旗帜鲜明地反对、憎恶并且致力于改变当今世界上存在的各种形式的藐视上帝的主权、拒绝耶稣基督的王权、践踏个体的人权的罪恶和残暴。作为上帝的子民，我们不发声，有谁发声？我们不抗议，有谁抗议？我们不参与治理，到底让谁治理？基督教政治哲学的精义就是每个基督徒都当高举神权神法，尽自己当尽的责任，殷勤学习，殷勤做工，勇敢争战，从而“摆脱各种独裁论”，引领更多的人走向“自由的道路”。[4]
在率领清教徒组成的新模范军抗击专治君王查理一世的保王军的艰辛战斗中，清教徒政治家克伦威尔强调：“上帝的鼓励眷顾着我们……这鼓励来得正是时候。上帝似乎在说：‘行动起来吧！我会支持你们，帮助你们。’除了我们自己的罪恶和懒惰，没有什么可害怕的。”[5] 最后清教徒获得胜利，并将查理一世公开审判、斩首处死。克伦威尔认为，英格兰已经从暴君手中解放出来，而将暴君查理一世处死“必将让未来的基督教教徒崇敬敬仰，让世上所有的暴君颤抖恐惧”。[6]
只有当执政者害怕人民的时候，人民才是自由的；当人民害怕执政者的时候，他们就生活在暴政之下。今日很多基督徒很难体会清教徒政治家克伦威尔的考量了，尤其是那些不讲上帝的公义与审判的人。他们以爱的名义，纵容那些作奸犯科之徒，主张基督徒不要参与政治，要反对一切战争和死刑，对于受害者或潜在的受害者却毫无顾念之心。合乎圣经的公义要求造成侵害的人真心悔改（repentance），做出赔偿（restitution），甚至恢复原状（restoration）。合乎圣经的公义要求用合法的暴力来制止非法的暴力，包括死刑和战争。合乎圣经的公义要求公民对于暴政恶法进行公民当有的抵制，绝不能任凭暴政恶法永远永远地强加在我们和子孙后代身上。[7]
1896年，大清帝国在甲午战争中完败，清廷派五大臣出国学习救国之良方。日本首先伊藤博文对其中来访的载泽说：“贵国乃人才济济之地，并不缺人才。但贵国又是专制之地，无论天才地才，一遇专制，俱为奴才！”没有肉身的安全，我们心灵的平安就是虚幻的；没有制度性的保障，我们个人的自由就无法发挥；没有基本的政治自由，我们的宗教自由也会被践踏和剥夺。因此，我们在本书中不仅强调个人性、内在性的心灵自由，也同样强调社会性、外在性的政治自由，二者虽然内涵不同，但在个人的自由与发展中是不可分割的。东方神秘主义的问题就在于片面地强调个人的自由和心灵的经历，对于以政治为导向、以律法为标准的公共问题缺乏足够的关注、参与和建设，这样的宗教始终摆脱不了教会内外各种形式的专制、侵权和霸凌的阴影。清教徒神学的优美之处就在于对于心灵秩序和政治秩序的并重。
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尤其是基督徒，一定要警醒谨守，摆脱各种垃圾版本的伪基督教的影响，转向圣经启示和大公教会的正传，在基督里高举上帝的主权和约法，在上帝的话语中得到充分的确信和连接，诚心诚意地归向上帝和耶稣基督，从自己做起，从能够做到的做起，齐心合力地消除专制制度，活出上帝赐给我们的自由、荣耀的生命。如果我们真的相信上帝的主权，真的相信耶稣基督已经复活并且执掌天上地上一切的权柄，真的相信圣灵住在我们心中并且赐给我们智慧和力量，我们就不仅不会惧怕世上任何的仇敌，并且有充分的得救的信心，因为历史是在上帝的掌管之中，因为耶稣基督已经复活得胜，因为上帝不但已经“叫他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边，远超过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连来世的也都超过了。又将万有服在他的脚下，使他为教会作万有之首。教会是他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弗1:20-23）。
[1] 加尔文，《敬虔生活原理》，王志勇译（北京：三联，2012年），5页。
[2] 加尔文，《敬虔生活原理》，王志勇译（北京：三联，2012年），312页。
[3] 摩西·迈蒙尼德，《迷途指津》，傅有德等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1998年），464页。
[4] Lord Acton, Selected Writings of Lord Acton, vol. I, Essays in the History of Liberty, ed., J. Rufus Fears (Indianapolis: Liberty Fund, 1985), p. 63.
[5] 费尔斯，《奥利弗·克伦威尔与清教徒革命》，157页。
[6] 费尔斯，《奥利弗·克伦威尔与清教徒革命》，314页。
[7] See Gary North, Victim’s Rights: The Biblical View of Civil Justice (Tyler, Texas: Institute for Christian Economics, 1990); Gary North, ed., Tactics of Christian Resistance (Tyler, Texas: Institute for Christian Economics, 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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