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自打1月21日,西雅图确诊美国首例新冠病毒病例以来,不间断有国内的亲友询问,你们抗疫太消极了吧?不戴口罩怎么行?美国看病是不是要破产?美国死亡率也太高了吧?……还有拿出各种渠道得来的消息让我验证。
几天前,当北美疫情愈演愈烈的时候,很多周围的朋友打趣到,武汉有方方日记,等休斯顿有病例,你也写一个佳佳休斯顿日记吧。
我看过《方方武汉封城日记》,为此还写了评论文章(尽管被封禁了)。好吧,这年头喜欢一个作家也有人管你。我曾经写过哈维日记,那场800年一遇的连日豪雨,将这座城市撕扯的面目全非。我用笔还原了这一幕惊天动地和人们的大爱豪情。为了淡化哀情,文中伏笔了笑点。很多一同经历的朋友都说,读你的文,笑着笑着就哭了。
面对国内朋友的种种疑惑,我觉得是时候写点东西了。我尽可能做到只是真实地叙述,不加带节奏的主观评判。我欣赏并奉行一句话:面对一场全人类的公共危机,应该是跨越政治,种族和偏见的。人类共同的敌人是病毒,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比任何时候都要团结。
至于发文的目的,就像歌唱家想要讴歌,画家想要绘画,我作为一个不知名的小作家,想要用笔将这一事件定格在永远。我无心与方方前辈媲美,作为晚辈,我只是拥有和她一样的心境。只有一个人,一座城,融生出缔结的情愫。共同呼吸,共赴生死,你才有想要表诉它的欲望。我知道很多人谩骂方方和她的文章,说她偏激,消费灾难。如果你也这样想我,或者你选择不看,或者我选择不理会。
本想着发文主要给国内的朋友们提供一些美国抗疫情的真实场景,也将此文献给休斯顿及全美的华人朋友吧。我们一起见证这场危及全人类的公共灾难。
文章说是日记体,因为知识点太多,就当随笔写。想起什么就写一点。也不给自己压力,不一定天天更文,有料就报给大家。
休斯顿抗击新冠状病毒日记之一
——3月4日 我大休斯顿今日沦陷
得知大休斯顿沦陷这一消息的时候,我正坐在离家不远的一家甜品店吃甜点。最近各路消息爆炸,看得我脑仁疼。吃甜点补脑吗?这个不谈论。最早的消息说presumptive case,后来被大家科普了一下,基于CDC之前检测不准的质疑,目前的程序是先由地方卫生局检测,如果呈阳性再进一步送到CDC最后确诊。这个病例就是休斯顿检测已经成阳性了,就差CDC的官宣,但基本也就属实了。基于北美新冠状病毒已经进入上升期,休斯顿这样人口集中的大城市能晚节保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所以,大家的反应相比较“哎呦我去”,更多人表示出“踏实了”,“还是来了”。
开车回到家,晚餐前,发现CDC已经官宣。尘埃落定,我大休斯顿失守。很多朋友给我微信,佳佳,你的休斯顿抗病毒日记可以动笔了。虽然早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但还是被小小刺痛了一下。患者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有旅行史,其他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患者所在的区,正是我的住处隶属的区域。
几天前就有一些传闻,说有一个旅行团去埃及游玩,回来以后多人被确诊。一张照片在微信群里疯传,显示被感染的人数和团成员返回所在地。打勾的是确认被感染的人数,我所在的Sugar land 地区,返回十人,因此被看作危险高发区。但是这名确诊患者是否在旅行团返回人员里面?不得而知。还有就是RICE 大学一名雇员也因为疑似被检测。
先给国内的朋友们谈几点内容。在美国疫情的初期,民众的确有诸多抱怨。所以,国内的宣传是有据可循的。比如,总统对疫情重视不够;CDC(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检测不够高效,门槛太高(当时规定高度疑似才可以申请检测);甚至还爆出来检测不准的大乌龙;美国口罩大缺口;药品原材料供应链等等的一系列问题。每一任政府都有不完美的地方。新闻会播报政府官员和医疗专家的评审会议。大家面对这些问题共同商议,受民众监督,解决问题,才是一个政府应有的态度。
CDC在处理疫情方面,起到了绝对权威和主导的作用。一开始美国的检测是所有样本需要送到CDC实验所。耗时又费力。川普任命的副总统彭斯任命以来,我们看到很多改善,分发了很多的测试剂给地方。现在绝大部分州可以自主测试。时效性加强了很多。并且,只要有医生的建议,任何自我感觉有疑似症状的人都可以检测,这样也避免了漏检。
关于死亡率,国内的朋友看到数据觉得很吓人。其实冷静分析一下,其一,因为早期CDC拖延了检测的进度,可能有大量的感染人数没有爆出来。比如武汉,当时爆出来的大多数是重症,死亡率在40%以上。还有就是西雅图的养老院中招,过世的大多为本来就有健康隐患的高龄人群。所以,随着检测出感染人群数量的增加,相对比看实际死亡率会大大降低。
谈谈口罩。中美真的观念不同。在疫情下的中国,不戴口罩成了一种“罪”,会被路人嫌弃、邻里举报、商户拒绝接待,总之会变成过街老鼠。而在美国的传统认知里,通常只有病人才会戴口罩。戴口罩的目的是为了不传染给别人。美国疾控中心始终建议,没有染病的人无需戴口罩。我身边有多个医学专家,一位专业搞生物防护的邻居曾质疑国内护目镜,口罩的密闭性能和佩戴方式。比如,佩戴方式是否科学,口罩与脸型的吻合度等等。简而言之,就是不会戴,戴不好,不如不戴。我欣喜看到,微信群有很多专业的知识,专业的人。这就是信息时代的利与弊,你接触大量的信息,需要运用一点智慧学会挑拣。
对于国内小伙伴提出疑问的诊治费用问题。现在已经有明确的消息,所有人的测试费用是免除的。就是说,只要你的家庭医生认为你有必要去检测,你可以毫无顾虑去做测试。但是治疗费用,还是要根据各人保险的情况。但有消息称,政府计划批准一笔资金,用于辅助医疗的开支,但是具体的细节还未知。
相对于中国的封城等硬核措施,美国是不可能的。你限制一个试试,马上用人权来压你。
一个是美国居住环境相对分散,不好管理,二来防疫隔离的权力极其分散,各个州独立性太强,都有各自的政策。所以,革命靠自觉,也就是让你如果从疫情回来或者有与感染病人的接触史请自主隔离,但是无人监管。目前对于韩国,日本,伊朗,意大利,这些所谓高危国家也没有禁飞令,无非是提高了旅行危险等级。防疫措施,仅仅就是建议经常用肥皂和清水洗手;避免用未洗的手触摸眼睛,鼻子和嘴巴;避免与生病的人密切接触;轻症待在家里;打喷嚏用纸巾捂嘴之类的。除了洗手费点水,这些建议很佛系。
对于大家质疑的美国政府是否也存在隐瞒的问题,请看公卫专家,UCLA公卫学院副院长张作风教授下面这段话:
“如果白宫想隐瞒数据,那将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一件事。一是有媒体曝光发声,二是有公民监督挑战,三是有专业人做专业事,四更重要的事是国会两党一致贊同批准83亿美元专款专用,五是总统是公民选举的,今年是大选年,更要做好防疫,争取公民的支持和选票。公民对总统防疫不满,可以用选票来表达。”所以我们还是信任美国官方数据是真实的。
晚上,看到彭斯副总统的每日疫情新闻发布会,几个亮点如下。
1,今日起,对所有来自韩国和意大利的航班全面检疫。
2,今日起,所有州立实验室和州立大学的实验室可以自行诊断疑似病人。诊断权会尽快进一步下放到所有私人医院和诊所。
3,一周内将生产一百万检验盒。
4,各大医药公司自发地信息共享,协作开发新的检测技术和疫苗。
5,明天彭斯考察3M。彭斯称3M即将大规模量产口罩。
6,据韩国和意大利的数据,健康的成年人风险很低。韩国没有一个三十岁以下患者去世。意大利确诊病例的年龄中位数是60岁。
微信群,很多专业医生朋友也都说,美国的医疗界已启动流程,为疫情做好了准备。相对于慌乱的消息,这些专业的声音更让人心安。
今天信息量已经够大,先写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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