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观时事

潘晓来信的作者之一。老么咔嚓眼的。不迎合不争论,不自以为是否定其他,不以为掌握真理,只是口无遮拦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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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差点儿就成了青海玉树人

(2023-05-01 14:39:57) 下一个

俺差点儿就成了青海玉树人

                                 2010年4月18日

何必

玉树地震,举国驰援……(略。)

青海玉树地震,又一次把人们的目光汇集起来。

这距离汶川地震才多久啊。

来看看相关的内容吧。

王未名从美国给我发来相关报道。

(何必注,略。)

洋鬼子中文媒体的相关报道。

(何必注,略。)

来自我收到的电子邮件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老徐(景安)继续着他对改革开放的支持和拥戴,并传播着大爱的理念。

(何必注,略。)

呵呵。

青海嘛,俺还是很熟悉滴。

文化大革命,北京乱成了一锅粥。

武斗,抄家,批斗会,游行,毛主席接见红卫兵……

然后就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紧接着就是毛泽东626指示:“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还有毛泽东对卫生部成为“城市老爷卫生部”的批评,使得城市出现医院迁往穷乡僻壤的潮流。

这让俺娘赶上了。

北京市鼓楼医院全迁到青海。该医院一分为二。一部分迁往西宁附近的大通县,一部分去了玉树自治州。

当时,北京市卫生局开会,鼓楼医院的女院长是个非常左的人,主动要求医院全迁,这个举动,让后来的人骂得昏天黑地,诅咒其不得好死。

那时候,俺爹所在是三机部也乱得乌七八糟,所有工作都停下来,机关人员都去了五七干校,俺爹去了湖北襄樊,俺弟弟被送到天津的伯父家里,北京就剩下俺娘带着俺。

也因此,考虑到母子俩相依为命,被分配到了大通县,而不是玉树。

换句话说,如果俺爹也在北京,那么就八成会去玉树咧。

所以嘛,俺与玉树就这么擦肩而过咧。

于是乎,1970年3月12日,俺和娘登上了开往青海的专列。那趟列车上,都是鼓楼医院的人员和随迁家属。一部分是大通县,另一部分去玉树。

那应该是该医院最好一次集会。

后来,俺爹为了阖家团圆,也去了青海。再后来,俺弟弟因为寄人篱下,也去了青海。

不过,俺和俺弟弟的户口,1972年就随着公安部以及北京各个部委在外地干校子弟大规模回京的浪潮,又迁回了北京。

俺在青海前前后后待了五年。到现在俺还可以说流利的青海话,而可以说青海话,对甘肃很多地方的方言就都可以听懂。在北京的公交车上,与可以说青海话的人用如此方言骂周围的人,被骂者傻呵呵什么都听不懂,看着我们的骂还乐不可支呢。

不过,鼓楼医院到了青海,给当地的医疗卫生事业带来了实质性的变化,大通县医院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医院,以至于西宁的患者很多都要乘坐长途车跑到大通县来寻医问药。

可是,北京去的医务人员前前后后想方设法都回了北京。

毛泽东626指示,最终还是被参与者消解了。

而医院迁往贫困地区,也成为很多相关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原因。

至少对我来说,因为要在北京上学,不得不寄人篱下,不得不养成了察言观色锱铢必较的习性,并且产生了1979年自杀的后果,最终导致了这一辈子的悲观主义。

“潘晓”来信当中,第一段话就是用我写的,说明了我的少年时代是如何从紫红到灰白的历程,给我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俺爹娘因为俺的悲观主义特别是轻生厌世,领悟到,孩子即使不能上北京的学校,也不要离开父母寄居到亲戚家里,这对孩子的身心发育非常不利。

这可以说是毛泽东路线留下的印迹吧。

在青海上小学和中学的时期,俺那可真叫做无恶不作,是出了名的恶少。

俺娘管不了俺。俺们住的是医院宿舍,与医院一墙之隔,天天到医院里打开水,对医院的情况了如指掌。

青海毕竟是个落后的地方,人们对于死人有所忌讳。因此,俺经常拉着其他小孩跑到太平间里去,然后从太平间的门里向大街上的行人或者骑自行车的人用弹弓发射石子,打得他们丫人仰马翻,但却不敢靠近太平间。

那时候,什么偷鸡摸狗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勾当,俺都干过。医院家属院里,俺是被几乎所有家长告诫孩子不要和我这个顽劣王八蛋在一起,尽量躲我越远越好。

青海人比起内地来,非常原始。青海的藏民(俺和俺的青海同学、其中有回族、土族等等都把藏民叫老藏)都穿着藏袍,俺们说他们从出生开始只洗两次澡,一次是结婚时,一次是死亡之后。看到他们站在大马路中央纹丝不动,就知道他们在大小便,然后没有任何擦拭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藏袍底边屎尿多了去,而藏袍的袖子上经年累月的鼻涕眼泪和饭后擦嘴,让袖子锃光瓦亮硬邦邦的。

俺也去过位于青海湟中县的塔尔寺,那个藏传佛教的寺庙,老远就能够闻到酥油味道。喇嘛们的日子过得与其他青海人一样,非常清贫。

俺也时不常可以看到,有人骑自行车,掉下来东西,老藏或者其他人过去捡起来,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揣进自己的怀里,其他人看不过去,告诉了骑车人,返回来索要掉的物品,捡东西的人也若无其事地交还给失主,彼此相安无事。

这就是青海古朴的民风。

实在话,俺还是非常怀念青海的时光。

那里真是青山绿水,后来很多电影的风景都取材于那里。

那里没有内地这种勾心斗角,没有这种口是心非。

不过,那都是1970年代的事情了。

自从1983年俺进监狱之前最后一次去青海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对于青海的建筑,俺是非常熟悉滴。

俺旷课逃学,就去看青海人是如何盖房子。

青海的黄土,那才叫真正的黄土,是地地道道的黄色,黏性很大。

青海人就把黄土一层一层铺起来,每层都夯实,而夯实的过程喊的劳动号子俺到现在都能够非常清晰地唱出来。

那种房子,哪儿经得起什么高强度地震,如果经常下雨,黄土都会逐渐剥落。

而改革开放,就是中国劫贫济富的过程。青海省之类的西部地区,以其资源供养东部地区,自己却越来越落后贫瘠。

实际上,人们通过去年七五乌鲁木齐事件,就看到中国地区性劫贫济富的后果。

西部大开发,实际上就是官方新一轮的大腐败。

而此次玉树大地震所暴露出来的所有问题,咱们都耳熟能详吧。几乎一模一样地复制汶川地震乃至中国所有天灾人祸的总路线图,没有任何改进。

很没有创意,连灾难都是如此。

又是大量人员伤亡,又是党政领导人争先恐后赶赴灾区现场作秀,又是像王家岭矿难那样,丧事当作喜事来操办。

汶川地震,朱学勤的“天谴”之说遭到了愤青们的口诛笔伐,但俺却认为朱学勤说的是切中肯綮。

天怒人怨。

看看玉树死亡在豆腐渣工程校舍里的孩子,咱们就知道,中国委府治理完蛋,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而地震发生当天,中国官方媒体赶紧把美国佬有关地震无法预报的研究结果公诸于众,意思是地震及其造成的越来越惨重的后果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并非我党统治不力的人为后果。

比汶川地震还要差的是,此次玉树地震,中宣部赶紧勒令除了新华社、央视等传声筒、以及青海地方官方媒体外,其他地方媒体一律不准去灾区进行采访报道。

改革出现实质性的倒退,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而玉树地震后拒绝国际援助,更是凸显出中国民族政策彻底失败的恶劣后果。担心涉藏问题恶化,采取捂盖子的鸵鸟政策,把所有问题和祸害都掩盖起来,试图瞒天过海自欺欺人。

老藏们会怎么样?

肯定不怎么样。

谁让他们是中国人呢。

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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