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苏

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玻璃缸里的孙凤
个人资料
正文

《三站地》第九十章 倒错的了解1

(2022-03-30 16:35:40) 下一个

第九十章 倒错的了解1

龙再兴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了新要求,他带着哭腔央求妈妈不准走,要整晚都搂着他睡。

蓝白紫犯了难。答应孩子吧,自己的身份留宿这里很不妥。不答应吧,实在扛不住儿子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和绵羊音。

龙渐飞见状,也替儿子说项:“紫紫,陪儿子一晚吧。我去客房睡。”

蓝白紫的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儿子,一半留给了理智,左左右右,让她举棋不定。

“紫紫,儿子已经四岁了,你一共陪他睡过多少次呢?而他会越来越不需要你了。”龙渐飞说这些话时的语气非常柔和,但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蓝白紫的心上,震的她竟然一抖。

是啊,从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自己就回下河镇上班了。那么小的孩子,他是怎么熬过一个又一个没有妈妈的夜晚呢?而他越来越大,他还能需要自己这个妈妈陪伴多少次呢?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呢?蓝白紫鼻子一酸,愧疚加心疼,让她差点流下泪来。她一低头,躺在了儿子身边,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说:“好,今晚妈妈陪你睡。”

蓝白紫搂着龙再兴讲睡前故事的时候,龙渐飞也靠坐在床头,陪在儿子的另一侧。有了父母的双重陪伴,一个故事还没讲完,龙再兴就张着小嘴儿睡着了。

龙渐飞给儿子盖好被子,熄了大灯,只留床头一盏小瓦数的起夜灯,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蓝白紫,小声说:“紫紫,你出来一下,咱俩说会儿话。”

蓝白紫心里不愿意,暗自思量:我跟你一个前夫有什么聊的?难道还是公司的事?不过不愿意归不愿意,她还是跟龙渐飞走出了卧室。

龙渐飞一手拿着两只高脚杯,一手拿着一瓶红葡萄酒,把蓝白紫带到阳台上,“紫紫,坐下。”

阳台不是很大,放了一张小圆木桌和两把折叠木椅,角落里还有那棵小叶红枫。两人面对面坐下,龙渐飞又给两个杯子倒了酒,“冷吗?”他抬眼问道。

虽然是封闭的,但阳台上依然有些凉意。蓝白紫两臂交叉抱着肩膀,缩了一下脖子,说:“还真是有点儿凉。”

“等着。”龙渐飞转身走了进去。很快便抱着他的一件大衣出来,“站起来。”他说道。

“我不穿,太难看了,我一见蛇就害怕就恶心。”蓝白紫躲避着那件朝自己扑来,满身金蛇图案的大衣。

龙渐飞一把扯起蓝白紫,三两下给她穿上大衣,又裹紧,突然就抱着她一动不动,只是灼灼地看着她。

蓝白紫立刻忘记了蛇的可怕,只顾着努力别过头去躲避着龙渐飞的目光,心却突突突剧烈地跳了起来,

在蓝白紫的感觉里,时间过了好久,龙渐飞才轻轻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我休完产假回去上班的时候,龙龙换奶瓶换的顺利吗?”缓过劲儿来的蓝白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龙渐飞的脸冷了下来,静了几秒才说:“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当时可什么都没有问过。”

蓝白紫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周末回来后,见孩子奶瓶吃的挺好的,就没有多问。”

龙渐飞轻叹一口气,说:“算了,都过去了,说了你该心疼难受了。”

“说吧,跟我说说。”蓝白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坚持道。

龙渐飞又顿了几秒钟,开口说道:“那时候孩子才三个月大。那个周一早晨你离开了家后,不到半个小时孩子就醒了。他一见你不在,就开始哭。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一天的狼狈和混乱,全家人轮番上阵,掂着,抱着,摇着,哄着,唱歌,跳舞,唱京剧,但什么都不好使。我试着把奶嘴放进他嘴里,结果他不但吐出来,还四肢乱挥乱蹬,愤怒得脸都哭紫了。他不肯吃任何东西,甚至连水都不肯喝,就是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哭。我从来没想到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和坚持。我一个七尺壮汉,竟然被一个小婴儿弄得筋疲力尽,差点跟他一起哭。”

蓝白紫的心难受极了,眼泪从她眼眶四周冒了出来。好在阳台的光线很暗,而龙渐飞也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第二天,情况没有任何改善。我什么法都试了,就是没有办法让龙龙不哭。最后,我把你穿过的衣服缠在自己身上。你别说,这招还挺好使,他可能闻到了你的味道,竟在我的怀里安静了下来,并且喂他喝水他也开始喝了,但还是拒绝奶瓶。我爸也跟着上火,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大泡。第三天的时候,我被逼的实在没法了,也不怕你笑话,我让儿子嘬我的奶头。虽然型号不一样,但可能感觉差不多,那小子竟然很享受地哼哼起来。我就把调好的奶粉抹在我奶头上,他也接受了。就这样,我反复这么弄了几次,再喂他奶瓶,他竟然开始喝了起来。只不过他喝几口,就停下来哭几嗓子,然后再喝几口,再哭几嗓子,小子在饥饿和委屈间摇摆,不过最后好歹把一瓶奶喝完了。我一个星期没去公司,但总算把这小崽子拿下了。哈哈哈。”龙渐飞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蓝白紫却在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有些事你是逃不掉的。龙渐飞经历过了,所以他现在只剩下快乐和骄傲。而蓝白紫当时逃掉了,但却逃不掉此刻的心疼和愧疚,而这两样,把她的底气和骄傲摧枯拉朽般地破坏殆尽。

阳台上没有灯。室内浅黄的光透过窗玻璃,与水银般的月光在两人身上碰撞在一起,像是两条光之河在交汇,给人有一种迷离恍惚的意境。

龙渐飞知道蓝白紫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因此他给她时间。好一会儿过后,他想差不多了,他该把她从情绪中拉出来了,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今晚的月亮好圆。”

“嗯。后天就是元旦了。”蓝白紫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

龙渐飞决定引领话题:“紫紫,我记得你大学是在纺织大学读的,当时怎么想起读服装设计呢?”

愧疚与心痛让蓝白紫的脑子水泥一样僵硬,而龙渐飞抛出了话题,这让她放松了一些,也愿意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我妈是中学老师,对我的学习抓的特别紧。在我妈的严厉管教和培训下,从初中其我就熟知各种高考技巧。上学期间我也算是争气,学习一直名列前茅。而我妈早早就把我将来的职业给规划好了,不是医生就是教师,别的她都不同意。我一直很乖很听话。但是我和魏星野早恋的事被父母抓包后,我就彻底跟他们闹翻了。于是我开始跟他们对着干,并一意孤行地按着自己的意愿报考了服装设计专业。这算是迟到的逆反吧。你大学是在哪里念的?”

“我就是在琴川大学念的,化工专业。”顺着这句话,龙渐飞差点脱口而出:是为了留在琴川陪那个女人。因为她当时学习很差,肯定考不上大学。但他及时闭住了嘴,才总算没有把好不容培养起来的和谐气氛一招臭棋给毁掉。

蓝白紫注意到龙渐飞瞬间的走神,但疑问刚起,便转了心念,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而是修正为:“你为什么没做你的专业工作?而是自己做生意?”

龙渐飞把心绪收回来,回答道:“我毕业后去了化工厂,在那里工作了一两年。但我特别讨厌厂里的人们总是以‘龙厂长的儿子’给我做注解。我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想在父亲的羽翼下讨生活。于是后来我就辞了职,自己出来开了这家公司。”他略微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还记得关鑫吗?我的发小,你们见过面的。”

蓝白紫直了直眼睛,然后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说:“我有点儿忘了,什么时候见的?”

“在我们的婚礼上你见过他一次,龙龙的满月酒你见过他一次,龙龙周岁生日的时候,你又见过他一次。他是前些日子刚刚离婚。”龙渐飞突然停住,随即笑着补充道:“我们不愧是发小,连离婚都前后脚,真是难兄难弟。”

“他为什么离婚?也是出轨吗?”话一出口,蓝白紫就后悔得想顺着窗户跳下去。

果然,龙渐飞死死盯着蓝白紫,月光下的目光寒气逼人。

“对不起,当我没说。”蓝白紫把大衣领子扯了扯,恨不得象乌龟那样缩进壳里去。

也许是一分钟后,也许是十分钟后,龙渐飞从静默中脱离开,他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把手伸进裹着蓝白紫的大衣袖子里,在里面抓住了她的手,“紫紫,别再提了以前的事好吗?我是出轨了,但你也出轨了。你嫁给了我,可占据你心里的却是魏星野,这叫精神出轨,更严重!况且你还长期对我冷暴力。紫紫,我们早就扯平了,那就一起把旧账翻过去好吗?我们从头再来,就当我们刚认识,而我现在正在追求你。”

南瓜苏版权所有,谢绝转载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