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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缅共知青: 第一节

(2022-12-11 08:26:44) 下一个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缅共知青

作者: 八峰

 

缅共知青

 

第一节

 

一九八五年六月初的一个夜晚,月残星稀、黑云翻涌。成都市金牛区府河桥东路与西北桥街相接处的府河边上、一座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堆满了成捆棉纱包的旧仓库里,两个男人正站在一盏光线昏暗的汽灯下拷打一个双膝跪地、头上、脸上、肩膀和胸前都满是血污的矮瘦男子。

“妈的,老子要是去了那儿还找不到你私吞老板的货和钱,就连你老婆娃儿一起都宰了!”一个身材瘦高、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挥起木棍猛击了一下跪地男子的左臂、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哎哟,”满脸是血的男子发出一声痛哭的惨叫:“我都告诉你们了——我没有偷老板的货,只是挪用了出货收回的钱,差不多一万两千块,除了我花掉的三千,剩下的九千块钱都藏在店铺那边了,是我对不起老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嘛!我屋里上有老人、还有老婆和两个娃儿!”

“哼,你胆大包天、竟敢私吞老板的货款、贪没老板的钱, 现在晓得后悔了?晚了!?”另一个四十岁左右、光头秃顶、蓄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吐出一口烟雾、冷冷地对着跪地哭嚎的男子说道,他把手指间的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然后朝手里拎着木棍的瘦高男子使了个眼色。

年轻的打手会意地抓起一团旧棉纱塞进了跪地求饶的男子的嘴里,然后像拎小鸡一般抓住他颈后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又将他的双臂反扭在身后用绳子捆绑起来。 两人一起把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而无法动弹的瘦矮男子拖到了仓库的后部,光头男子打开了沉重的铁门、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和年轻男子一起连拖带拽、将那个被打得遍体凌伤浑身是血的男人塞进了停在库房后面蒿草丛里的一辆黑色捷达轿车里,随后两人关掉了库房里的汽灯,钻进汽车、发动后冲上公路、跨过西河桥后朝城东驶去,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六月二日,清晨五点半,西城区草堂街附近的浣花溪公园里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晨雾,靠近清水河畔的竹林里出现了两个早起晨练的老头儿。他们走到竹林外的一片草地上,舒展身体、慢悠悠地打起了太极拳。

一会儿,晨曦的薄雾逐渐散去,一个老头儿突然停下了动作、扭头看着竹林边上的灌木丛对同伴说道:“你看那边——好像是有个人躺在地上?”

“嗯,真的是哦,过去看看。”两个老头儿怀着几分好奇与恐惧走向前去,果然在竹林边低矮的灌木丛里倒卧着一个身体僵硬已经死去的男子,他面容可怖、睁着两只瞳孔发散的眼睛,歪咧开着的嘴角流淌出已经凝固的血迹,脖颈、脸颊、手臂和胸前的衣衫上满是血污,两只手反剪在背后被绳子捆绑了起来,赤裸的右脚上还趿着一只人字拖鞋。

 

六点过十分、西城区公安分局值班室接到了报警电话,随即报告了市公安局值班室。二十几分钟后、市局刑侦处二队副队长吕建平带着助手万鹏和几名刑警驱车赶到了浣花溪公园,先行赶到的西城区分局刑事治安科干事周正华正和两名警员在公园南面靠近清水河畔的竹林边现场进行勘查。

“死的是什么人?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吗?”吕建平一边戴上手套一边朝迎上前来的周正华问道。

“死者是个男性,三十四五岁左右,身上没有证件,好像是被人用刀割了喉咙而死的,但身上有多处伤痕和血迹。”周正华说道、和吕建平一起走到了草地边的灌木丛旁,一个民警正弯腰对着地上的尸体拍照。

刑侦科长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起死者的身体、又翻查了死者裤子的口袋。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来、两道眉毛拧在了一起:“嗯,的确是被利刀割喉而死,一刀致命;但其头上脸颊、前胸、肩膀与两臂都有好几处被击打造成的伤痕,应该是在死前被严重殴打造成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找到杀人凶器了吗?”

“没有,”分局刑警摇了摇头:“我们搜查了尸体倒卧这一片的草丛灌木和竹林、一直延伸到了河边,都没有发现匕首短刀一类的器具。”

“嗯,一定是凶手把凶器带走了,”吕建平点点头、又向助手问道:“他裤子口袋里也是空的,你们搜出来什么东西了吗?”

“没啥东西,钱包证件都没有,就是搜出来一块手帕和这张纸条。”周正华说着把一个证物袋递给了吕建平。

“这写的是什么?什么意思啊?”吕建平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张对折在一起的纸条打开看了下皱起眉头问道——那张几乎空白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奇怪的符号:‘+L2’。

“不知道。”周正华摇摇头、耸耸肩答道。

“先收起来吧,”吕建平把纸条放回了证物袋里,然后摘下手套摸着瘦削的下巴自言自语起来:“身上没有证件、没有钱包、手表也没有——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这家伙也许是昨天夜里在这竹林边上遇上了打劫的?”

“嗯,有这个可能——怎么,您觉得这男的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周正华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看,”吕建平又蹲下身来轻轻拉死者的左手,“这人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明显有戴过戒指的痕迹,这些戒指都不见了,极有可能是被杀死他的人给撸走了;还有,你看他的左右手腕上、明显也有戴过手表和手串之类饰件的印记;你再看此人的衣物——虽然只穿了一件T恤衫和长裤,可都是名牌——皮尔卡丹的,他腰间的皮带也是金利莱的;所以我猜测他是个有钱的人,至少不缺钱花;此人的钱包里是不会只有买烟和吃早饭的钱,他所戴的戒指和手表也一定价值不菲。”

“嗯,您分析得有理,这家伙右脚上还趿着一只人字拖,可能住得离这公园不远,应该是他昨天夜晚路过这片幽暗的竹林时遇上了打劫的歹徒,此人竭力反抗、遭贼人毒打、最后被歹徒割喉致死,身上的钱包、戒指和手表等也被洗劫一空。。。”周正华顺着刑侦科长的推断猜测起来。

“可是,如果是路遇打劫、凶手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捆绑起来呢?”万鹏在一旁提出了疑问。

“嗯,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对了——这一带小区和街道里有没有人报失踪?派出所来人了吧?”吕建平又问道。 

“来了,”分局刑警招了下手,一个五短身材的民警走了过来,正是草堂街派出所的片警曹龙胜。他告诉吕建平和周正华,派出所近日并没有接到任何人口失踪的报告,他自己也不认识这个死去的男人。

“这样吧,你赶快把死者的形貌特征描述整理出来,上报市局后立刻分发到分局所辖各街道派出所,动员一切警力尽快查清死者身份,这是当务之急!”吕建平对周正华说道,然后转身和万鹏以及剩下的几个民警开始了扩大范围的搜查。

几分钟后,万鹏在靠近草堂北路的竹林后面灌木丛下的草地上找到了一团被丢弃的带血的棉纱。

“把它也封装起来,带回去检验,看看上面的血迹与死者的血液特征是否一致。”吕建平对助手说道,然后下达了收队的命令,让手下人开始搬运尸体和证物、查封现场后返回了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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