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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的爱, 你去了何方?

(2021-09-04 16:43:10) 下一个

 

       《纯情的爱, 你去了何方?》

 

                          序

 

      话说那天在倚天躺平多线平行八卦群里和大家侃了一阵星座的事. 其中就谈到了我所属的双子星座, 这星座命犯桃花, 据说盛产渣男. 我就自我反思了一下, 仔细一想, 还真有点靠谱. 我早年真有桃花命, 主人公就是我儿时玩过家家的首选女一号. 其实当年她和我也算是娃娃亲, 可惜我俩成年后落燕纷飞, 天各一方了. 正所谓:命里桃花生自来, 芬芳盛季落别家. 

 

     第一回、幼年童言无忌, 两小无猜情浓

 

        书归正传. 话说六十年代未, 在黄土高原的某三线建设单位的家属2号大院里, 分别有两个家庭降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娃娃. 这男娃从出生就是男高音, 嚎哭声巨可怕, 附近山里的野狼都闻声犯愁, 退避三舍而去.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本人, 因在家行三, 绰号三爷. 三爷我从小有一个特点, 就是能喝, 每天要是不把水和奶给我供应足了, 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即使是面对亲爹亲娘, 我也不会网开一面, 这可苦了俺那含辛茹苦的爹娘.  咱再表一下那个女娃. 女娃姓刘, 万字莲花叫英英, 一出生就肤白肌嫩, 非常的乖巧雅静, 她有俩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姐姐, 她在家也是排行老三, 人称三小姐, 但由于后来长得愈加如玉碾的仙骨, 粉雕的艳胎, 就得了一个绰号刘雪人. 这刘雪人的爸爸不是别人, 正是我父亲大人的车间主任. 他是转业到地方上的政工干部, 不懂技术, 每次一遇到生产线上的难题, 就指望着我爸去救场. 所以跟我家走得很近.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 人们的生活简朴单调, 2号大院里的妇女们总爱抱着家的娃, 边照看孩子边扎堆聊些东家长李家短的陈芝麻烂谷子之事. 那年正值盛夏时节, 我和雪人刚好满月, 就衣不遮体地被带到了大院里与公众见面, 开启裸体日光浴模式增加钙质. 那时俺娘体弱有病, 奶水不足, 我总吃不饱, 而刘雪人她娘是跟随部队转战过的人, 体格好, 奶水资源充足, 总涨奶, 自然就便宜了我这个能吃的小子. 其实也不应说是便宜了我, 应该算是易货贸易, 因为我爸是八级技工, 比她爸工资高一大截, 雪人她爸就每天问我爸要好烟抽, 还老上我家蹭酒喝. 有人会问, 你屁大的婴儿怎么记得这些事, 我告诉您, 这全是我们双方父母后来聊天透露的.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物就是奇怪, 这个刘雪人呀, 似乎从小跟我心有灵犀. 每次我吃不饱奶饿得一哭, 她就只吃她娘一边的奶水, 另一边天经地义地留给我吃. 我也不客气, 含住她娘的奶头一阵蚂蟥似地狂吸. 雪人那双小嫩手就在俺身体上乱摸一气, 俺也不反对, 摸就摸吧. 毕竟女孩认清一个男人的本质是从裸体开始的嘛. 就这样我们两家愈来愈亲, 加之她家都是女孩, 我家又都是男孩, 她妈就总提议用刘雪人交换我当儿子养. 俺娘是新中国培养起来的知识分子, 知道这封建行为不足取, 便说就当我是两家共同的儿子吧. 雪人她娘听了以后, 反而想得更遥远了, 要从小把雪人许配给我, 俺娘也很喜欢刘雪人, 就默认了. 所以后来俺学会走路说话后, 就常在刘雪人家玩, 别看俺当时只穿着条开裆裤, 晃着个小雀雀在她家招摇过市, 她家全家都好吃好喝当宝贝似地供着我. 

 

        小时候我几乎天天和刘雪人在一起玩耍, 玩得最多的就是过家家, 俺俩小夫妻的角色配合完美, 乐得她爸妈都快成弥乐佛了, 夸我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后来再大些了, 俺俩同时进了幼儿园这座"地牢", 因为俺不愿也不服阿姨们的管教, 所以经常被惩罚, 每天鼻涕眼泪地熬日子. 每次被罚后, 刘雪人这小美人就温柔地陪在俺身边, 用她的小牡丹花手绢帮俺擦泪, 安慰俺等回家玩过家家时给我做好吃的, 再给我生一个胖娃娃, 着实令俺感动. 所以每天幼儿园午睡时, 俺俩都挨在一起抱着睡. 可气的是阿姨们经常过来干扰我俩纯真的睡觉友谊. 我靠, 她们这种以大人睡觉的含义来看待小孩子也太可悲了, 试问我们这三岁小孩都还没发育, 能睡出什么问题来?后来, 我胆肥了, 就经常从幼儿园侍机外逃, 吓得阿姨们到处寻找我. 几经折腾后, 爸妈同意我不去幼儿园, 给我配了把家门钥匙, 限定我在生活区里自由放养. 我虽说自由了, 但却失去了跟刘雪人相处的大好时机, 好像应证了若为自由故, 爱情皆可抛那名言. 当然我才不是无情汉, 我有时也会站在幼儿园的远处, 向孤独地站在栅栏里的刘雪人挥手致意, 她看见了就会兴奋地回应我, 就像每年七夕节七仙女见了牛郎似的. 

 

        有一次, 我下大河湾里玩, 拣到一颗花纹漂亮的小鹅卵石, 就立刻溜到幼儿园外墙, 从栅栏处把它递给了刘雪人, 她一见喜欢的不得了, 如获至宝, 就隔着栅栏缝, 伸出粉红的小嫩嘴亲我流着汗水的小脏脸, 可惜俺当年还未发育, 啥感觉也没有, 真是可悲!但更可悲的是这事被幼儿园阿姨看到了, 她们没收了那颗鹅卵石, 还把我的刘雪人给训哭了, 搞得俺心如刀割.  额的个神呀, 那张梨花带雨的委屈萝莉脸伴了我五十多年了, 我依就记忆如新, 阿姨太万恶不赦了!当时气得我骂了阿姨一句:操你妈x!结果换来晚上我爸对我的一顿胖揍. 

 

        第二天, 刘雪人知道我挨揍了, 心疼得不得了, 下午我跟随她妈接她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 她也不吵着让我背她了, 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回到她家后, 她非要看我被打青紫了的屁股蛋. 我也没见外, 立马脱裤子给她看, 她一看惊得花容失色, 问我还疼不疼, 我满不再乎地告诉她没事, 还说这屁股上的花纹跟我昨天给她的鹅卵石花纹有点相似. 我一提鹅卵石, 刘雪人似乎又勾起了伤心事, 眼泪扑簌簌地就流出来了, 慌得我赶忙一手提着补丁裤子, 一手给她擦泪. 正赶上她妈给我俩送水果进来, 搞得丈二尼姑摸不着头脑. 我们只好如实汇报, 刘雪人还告诉她妈, 说她昨天亲我的脸是咸味的, 像块好吃的咸菜, 我就用手抹了她脸上一颗泪, 放嘴里一舔说她也像块咸菜. 她妈乐得屁颠屁颠的, 说我们是身上出汗多, 两个脏娃娃该洗澡了. 然后就催促我俩吃完水果, 跟着她妈去大澡堂子了. 

 

       你玛, 那是我人生头一次去女澡堂洗澡, 简直就像进入了原始社会的女儿国,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白花花的丰乳肥臀是一览无余, 只有些老大娘耷拉着绉巴巴的皮囊很煞风景. 但这并不妨碍我和雪人一边开心玩水, 一边相互搓洗对方的身体, 尽享鸳鸯美浴. 当然了, 我那私处也就正式被雪人验过货了. 雪人这小天使还天真地问她妈, 为啥我那部位多一块肉, 她却少一块肉. 她妈也是脑子突发奇想, 立刻回答说是她那块肉割下来先放我身上长着. 雪人一听就不干了, 非要揪我的小雀雀放回她身上去, 结果我一被刺激, 尿了她一手, 她才撒手.  哈哈, 我俩是多么可爱的一对有天使般心灵的娃娃呀.

 

       时光飞逝, 日月如梭. 幼年时期很快被历史偷偷掠夺去了. 我和雪人都提前一年报名上了小学, 同在一年级一班, 但是正当我这颗祖国的幼苗刚要萌芽接受革命教育时, 校文革宣传队的几个恶惯满盈的家伙跳了出来, 把我轰出了神圣的课堂. 十多年之后, 我家才知道这几个坏蛋其实是报复我妈当初拒不揭发几个被批斗的臭老九.  我那天是万念俱灰, 站在走廊里痛不欲生, 用无辜的泪水和抗争的哭声控诉着那黑暗的时刻. 课间的时候, 雪人立刻找来她上刚上高中的大姐来安慰我, 大姐就半搂半领地把我护送回了家. 

 

         那时候, 俺娘正生病住院, 俺爹在医院里陪护着, 我和我俩哥哥就只能去职工食堂随便买点东西裹腹. 被轰出学校后, 俺很伤心气愤, 窝在家里疗伤, 那天中午也没去食堂吃饭. 傍晚时, 雪人妈知道我被轰出学校的事就来看我, 让我去她家吃饭, 我那犟驴脾气上来了, 艰决拒绝一切外援. 雪人妈没办法就派雪人送了几个包子给我, 我还是不吃, 雪人就哭了, 说你要饿死了, 我以后就做不成妈妈了呀. 然后, 拿起包子强行往我嘴里塞. 女人的泪水是冲毁男人心理防线的法宝. 看着雪人清澈的眼眸中冒出泪水, 在她白皙的面颊淌成细流, 并把那好看的长睫毛也都粘成了几簇, 我于心不忍, 只好张嘴嚼起了包子. 那应该是我人生中吃过的最有滋味的三个包子. 看我吃饱了, 雪人就拉着我手小声地告诉我别伤心, 她会把老师每天讲的东西都告诉我, 还和我用小手指拉勾发誓保证. 一个小男孩就这样被一个小女孩的温情给融化了.

 

        我没学上了, 就又开始过着小流浪汉的生活. 我有时路过学校, 就会悄悄地爬在教室后窗看雪人上课. 看她双手规矩地背在身后, 笔杆条直地盯着黑板听讲, 偶尔她那扎着两根粉红头蝇的小辫子在背后晃动一下, 我就感到一阵高兴, 让我一个屁大点儿的娃娃生生地感到世上有美好, 重塑了对世界的认知. 要说这上学也有副作用, 就是雪人下课要写作业, 加之她又长得水灵好看, 学校还总让她参加各种文体活动, 所以我俩在一块玩的时间就少了. 他奶奶的, 搞得三爷我还挺想雪人三小姐的, 很是郁闷. 不过, 让我欣慰的是雪人是越发育越漂亮了, 让人咋看咋喜欢. 

 

        都说树大招风, 花艳勾魂, 雪人这一出落了, 自然就不可避免地导致小男孩们撩骚欺负她, 我就很生气, 怎么说雪人也算是我的人呀,  因此我上学后就到处寻衅找那些男孩们打架. 尽管有些人我根本打不过, 但意念鼓动我必须出手, 避免雪人再被人欺负. 有一次把一个孩子的鼻子打流血了, 被教导主任抓到办公室质问我为什么总打架, 太不像话了! 我当时就斩钉截铁地顶撞教导主任说:"难道我打击流氓地痞的行为不对吗?!" 教导主任就气急败坏地呵斥我, 说我为了争一个女孩打架, 小流氓, 臭不要脸!我操, 我当时就认定他一定不知道如何去爱护一个女人, 整个就一个废物. 教导主任有个闺女, 长得也很温柔漂亮, 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和我同班, 那时正是我的小组长, 挺爱对我放电的, 我俩男女儿童关系算是很好. 不过因为他爸的言论, 导致我后来一直都没再正面瞅过她一回, 现在想起来她也挺冤的, 哈哈哈!

 

    第二回、年少萌春意乱, 花艳未逢佳年 

 

      上三年级时, 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 我家搭上改革的快车, 头一拔乔迁新居, 搬离了二号大院. 这导致我家和雪人家离得远了, 我也就和她接触机会少了. 那时我俩也都开始懂男女之分了, 只是见了面打个招呼, 不敢再有肌肤之亲了. 加之我母亲也终于病愈重回学校教书, 在母亲大人的眼皮底下, 我也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不敢造次. 只可怜那刘雪人还在没完没了地往更漂亮的方向疯长, 招得坏小子们急赤白脸地搔扰她. 我却困手困脚地不敢明目张胆地帮她, 真是罪过呀!这事等我将来下地狱时我一定要跟阎王爷讲明白, 自罚多下一层地狱改造.

 

       后来到四年级时, 雪人转到了一间校风较严的学校去上学, 我除了在假期偶尔能碰见她, 基本就没什么交集了. 只是雪人的父母和姐姐们见到我, 会告诉我有关雪人的一些情况, 并每次都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我去家里找雪人玩. 妈的, 我那时竟然不知不觉地发育得很害羞, 不敢直面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抗拒去雪人家, 浪费了大好良机, 简直晕死啊!

 

       历史的画卷无情地再一翻篇, 我就上中学了. 许是俺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不知不觉地智力反常, 突然成了全年级的状元. 雪人父母知道后, 当着俺爹妈的面不吝言辞地夸俺, 说从小就相中我这孩子是颗好苗, 还把这些都传达到了雪人的耳朵里, 让雪人向我学习. 其实人家雪人学习也是不错的, 她在我心里从来都是个优秀的好学生. 要说这世上的事物都有二个方面, 我这学习一拔尖, 班里那些不好好学习的男生就来和我亲近了, 主要是为了抄我的作业, 我这人也挺大方热情, 有时干脆就亲自替他们代写作业. 一来二去, 关系混得相当不错, 这些人非要拉我拜把子, 我就从了. 他们有时就带我到校外去开眼界, 把我们那片的男女流氓地痞都见识得差不多了.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 我们拜见了一位威镇四方的大哥, 这位大哥从小练了一身好武艺, 三截棍和七节鞭耍得很牛, 但在一次街头斗殴中被对方用自制火枪给打伤了, 躲在荒废多年的公园里闭关疗伤, 我们几个就偷偷地前去慰问. 为了表示衷心, 有人提议做把火枪送给大哥防身. 我们就去工厂里搞来钢管, 高射机枪弹壳和6号钢丝开始造火枪. 我们用一包香烟贿赂工人叔叔把枪管和机枪弹壳底座焊好后, 很快就造成了一把简易火枪. 枪造成后, 装上火药和铁砂去公园试枪, 还行, 一枪能轰下不少麻雀. 

 

        有天我们正在公园里调试火枪装药量时, 外号叫疯子的家伙去墙边撒尿, 他突然冲我们喊:"你们快看!那不是刘雪人吗?我真他妈想上了她!" 我们从公园的花墙空隙往外一看, 可不是吗, 果然是那个我多日不见的刘雪人. 她留着半披肩的长发, 杏脸搓酥, 唇似含樱, 肩上背着一个红皮书包, 两条细顺的长腿下踩着一双黑色皮鞋, 正步履轻盈地走来. 我的天呀, 几年未见, 她竟出落得千娇侧聚,百媚横生, 看得我心里立刻小鹿乱撞, 心痒痒的不知所措. 那几个家伙流着哈喇子意淫了半天, 就冒坏水说用火药枪轰刘雪人一枪, 给她脸上留几个麻子. 我马上反对, 几个家伙就嘲笑我, 逼着我来射击, 如果我不干就当着刘雪人面扒了我的裤子, 断绝哥们关系. 我没办法就拿起枪, 但我可真心不忍伤害我的小宝贝, 所以装火药时故意少装了药量, 然后假装瞄准了半天, 在雪人快要进入射程时, 一扣板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然后一伙人撒腿便逃到公园深处, 把火枪上贡给了大哥.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但可恶的是疯子这个坏小子, 他居然过了二天在路上尾随去上学的雪人, 回来报告说雪人脸上一颗麻子没有, 建议再造一支火枪试试, 不过由于钢管没弄到, 雪人算免了一劫. 自从那次开枪后, 我有点后怕, 渐渐地找借口不跟小团伙出去混了, 见了雪人的家人也躲着走, 我这货还算良知未泯, 毕竟做了坏事心虚嘛. 有次被雪人妈发现了, 她把我叫住, 有些责备地数落我既不去她家里玩, 还故意躲着她走, 变坏了. 我赶紧表态等放寒假过年时我一定去给她们全家人拜年. 不巧的是, 我那年大年初一赶着去给她家拜年时, 正赶上她大姐男朋友在, 我不便多留, 就吉祥如意, 寿比南山地拽着词瞎问候了一番告辞. 雪人她妈让她送我出来时, 我在楼梯口用心地正视着她神凝秋水的双眸, 春心荡漾地对她傻笑了起来, 搞得雪人搓着双手, 红霞紫烟铺满了她双颊. 哇, 那个美好画面, 你们没经历过的人跟本就体会不出来. 

 

         后来我考上重点高中后, 开始了住校的生活. 基本上就没机会见到雪人了. 但是心里还挺掂记她. 有时想她了, 就会偷偷看一看校园里的女生们, 在她们身上找一些和雪人相似之处来满足我心理上的空旷. 这他娘的竟然搞得我生理上突变, 还在睡梦中精满则溢了几次. 寒暑假回家时, 有时会遇上雪人的家人. 她爸见了我, 会仰望地拍着我肩头狂发一阵后生可畏的感慨, 她两个姐姐见了我, 也是温情有加地对我刨根问底. 只有她妈, 见到我时神情复杂, 那眼神有种不爽和疑惑. 雪人妈过节来我家拜访时, 向我妈抱怨, 说我和雪人这俩孩子从小青梅竹马地长大, 小时候好得不分你我, 难舍难分, 怎么长大了反而生分了, 怎么俩人见个面那么难呀, 谁也不去看谁, 凭什么呀?其实, 她妈那知道要不是因为我俩从小受正统封建礼教影响, 早就鸳鸯壁合, 蝶舞成双了. 

 

       雪人上高二以后, 学校为备战高考, 开始实行假期补课, 等我上高二时, 也被逼加入了补课大军. 我日她奶奶的, 一开始补课, 我每天各科就有做不完的习题,  生生地夺去了我和雪人这对纯情少男少女在假期幸福相处, 借以表白思慕之情的大好时机. 听说现在国内正整顿这些乱开补习班的现象, 我表示一万个赞同, 因为我就是几十年前补习班的骨灰级受害者呀!雪人先我一年上了大学, 我那年正做高考最后冲刺, 她离开家乡时我都没法给她一个十八相送, 只能坐在教室窗前遥祝她去万里鹏程了, 回想起来好扎俺心呀!

 

      第三回、两束鲜葩幽绽, 含羞错失姻缘

 

       经过一番苦读圣贤书, 转过年来我也考上了大学. 暑假赋闲在家, 期待找机会去幽会一下雪人, 谁料想雪人在假期里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去了, 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我根本寻不到个空挡儿. 除了雪人托她妈转达了对我热情洋溢的问候和祝贺外, 我根本就没见到过她本人, 虽然俺很遗憾, 但俺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毕竟人家还关心着我嘛. 那年雪人的父母也退休了, 去给她大姐看孩子, 就基本没功夫来我家窜门了. 

 

       大一放暑假时, 那场政治风波运动的后续影响依就延展着. 我父母单位所有职工的子女, 只要是在外上学的都被召去单位会议室进行深入的思想教育学习. 那天一进会议室门, 我一眼就看见了雪人, 乖乖, 真是亲切的不要不要的, 我竟臭不要脸地猴急着就挤到她身边坐下, 搞得她又尴尬又兴奋, 但在大庭广众面前又不便过分表露. 她正襟危坐着听领导讲话, 我就低头盯着她纤细的手指转着支圆珠笔玩, 还时不时扫一眼她的腰身, 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少女体香, 根本就没听领导们轮番诵念的是啥经. 对于这场学习运动我一点儿也不抵触, 因为它给了我和雪人能近距离交流的机会. 

 

       在休息的间隙, 雪人私下发了点儿小抱怨,说她这种老实巴交待在学校的人也跟着吃挂落儿学习文件, 不爽. 她偷偷问我参加过什么过激的活动没有, 我就告诉她我在广场上住了十二天, 她很惊讶地看了我半天, 娇嗔地数落我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问我是不是也去绝食了, 怎么脸看着有些儿瘦.  我说我天天在广场上有吃有喝, 啥事也没干. 我蜷起胳膊, 让她看我鼓起的肱二头肌, 并说我身上可全是无脂肪的精瘦肉, 她就用手捏了几下, 白了我一眼说:"你还不是小时候吃我妈的奶, 吃我给你的包子打得底子好呗.  臭显摆!你这几年也不想着去我家看看我爸妈, 没良心的小坏蛋."  我脱口便狡辩说:" 我不是不想去, 我主要怕见你呀." 一句话说得她脸一红, 假装用脚踢了我一下说:" 去边去, 真讨厌!没个正型!" 然后小声嘱咐我不要讲去过广场的事, 和我约定好时间去她家玩. 

 

        二周后的一天, 我去了雪人家, 本想和雪人好好聊聊天, 没想到她父母兴高采烈地如迎贵宾, 非要大张旗鼓地留我吃顿饭, 雪人就帮她娘下厨, 我跟她家老爷子就推杯换盏嘬了一顿丰盛的美宴. 席上有二个菜是雪人亲自炒的, 阿姨就鼓动我使劲吃那俩菜, 你还别说, 菜炒得还真香. 我把两菜吃了个底儿掉, 就禁不住夸雪人好厨艺, 雪人妈就乘机敲边鼓说:"喜欢吃就好, 咱都是自家人, 将来天天让雪人给你做好吃的."  雪人回头甩了我一句:"美死他, 看他今后表现再定吧!"  她大姐就起哄架秧子:"啧啧啧, 这就管上了?!"  顿时搞得我尴尬万分, 多亏酒喝得我面红耳赤逃过了那一劫. 

 

       又过了一周后, 我俩约着去爬了一次山. 那座山我小时候经常爬, 所以我边往上爬边给她讲以前爬山的趣事, 她听得津津有味. 上到半山腰后, 路变陡了, 我就牵着她的手往上爬. 我大慨有七、八年没牵她的手了, 一开始我俩是断断续续地牵着手, 后来她的手就越牵越紧, 那种感觉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奇妙. 在路上她摘了些野花, 爬到山顶坐下休息时, 她就把野花拢在面前, 闻了闻, 嘴角微微地含着笑, 双眸眺望着远方, 似乎在憧憬着什么, 任凭山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只是静默地坐着一动不动. 我不敢惊扰这美好的时刻, 就傻傻地陪她坐着. (童鞋们, 俺赶脚这次俺太傻鸟了, 应该禽兽不如一下也许是正确的, 对不?) 后来直到有外人爬上来了, 我们才下山. 回来的路上, 雪人显得很沉默, 我以为她累了, 但她坚持说不累, 她说跟我度过了非常幸福的一天. 好吧, 她说幸福就幸福吧, 我就当真的吧. 

 

        正当我俩刚有些要投怀送抱的苗头时, 很讨厌地接到我学校要求提前返校的通知, 我就怱怱和雪人打了个招呼回学校了. 在火车上十几个小时我也没睡觉, 眼前总闪着雪人和我告别时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 那个学期我可能是被心事所压抑, 经常会喝得人事不醒, 乱讲一气. 同学们还以为我被哪个女同学给伤害了, 一个劲儿地劝我天涯何处无芳草, 要想开点儿. 好不容易又熬到放寒假了, 我逮住一次机会约雪人去看电影, 可恶的是后排坐了个带吃奶孩子的女士, 婴儿哇哇的哭声吵得我俩看了一半电影就溜出来了. 影院外面寒风凛冽, 我俩沿着马路没走一会儿就冻得各奔各家了. 那年雪人家还正赶上单位分新房, 搬到另一个区去了, 离我家也更远了. 那个寒假又是过年,又是雪人家装修搬迁, 显得很忙碌. 我去她家帮过了二次忙, 光顾着埋头干活, 也没和雪人说上几句悄悄话, 就又回学校了. 

 

        由于两家离得太远, 两家人见面也就不方便了,  走动也变得少了. 还好, 大二暑假时, 天赐良机让俺偶遇到了雪人. 有天我陪我妈去市中心商场购物, 正巧遇上了雪人家母女三人. 雪人一口一个阿姨叫我妈, 哇, 那声音怎么就那么悦耳动听呀. 我正是发育关键时期, 对雪人更加垂涎欲滴, 恨不能像小时候把她紧紧抱在怀间. 但俺表面上故作镇定, 害羞地叫了二声阿姨好, 二姐好后, 和雪人俩互相点点头, 却都无言以对, 不知该说什么, 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其实人的真爱要是来了, 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 雪人妈妈那懂我们年青人的心思, 就批评我们俩越受教育越古板, 没人情味. 我俩就都羞怯地随便问候了几句, 不自然地低着头听双方家长讲话, 时不时地偷看对方一下, 然后红着脸会心地笑着. 我这人是对爱一根筋那种类型, 从这次见面后, 就把雪人决绝地固定在了我心底. 所以大学期间, 曾有过女孩们主动主动表白过我, 但我没有像猪一样去把她们都拱了, 因为我把我的未来已经预定给了雪人. 可以豪不夸张地说, 我虽七情六欲很盛, 但却完美格守了坐怀不乱的优良古风.  当然这也要看是谁来坐俺怀了, 要是雪人来坐, 后果一定会是香艳的, 哈哈哈!

 

        那期间, 我也不敢给她写信, 一是害怕过早捅破了这美好的情缘, 二是也不知该写些什么话. 说实在的, 我其实挺放心不下雪人的, 你想就凭她那天姿国色, 大学里的那些个猥琐学男、 叫兽啥得能不见色起意?鬼才信呢!我就总暗地里祈祷雪人一定要把持住, 等我一毕业工作了, 我们就尽快喜结连理, 亨洞房花烛之夜, 行鱼水欢情之乐 . 

 

       由于自然灾害的原因, 大三寒假的时候, 我校提早放假二周, 一回家我妈就唠叨着让我去看看雪人父母, 我严重怀疑我在外上学期间, 两家家长又拿我和雪人的事图谋不轨了. 见到雪人妈妈后, 我发现她老人家这半年突然有些显老, 没聊两句就扯到雪人身上了, 她说雪人这半年在南方某城市实习, 喜欢那个城市, 打算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我就嘻皮笑脸地开导她老人家, 说好女儿志在四方, 别担心. 她妈说那你毕业后也去那个城市吧, 两人知根知底地在一起有个照应. 我说这分配工作的事也由不得我挑呀, 她妈就又长嘘短叹了一阵. 我打听好雪人回家的日期就离开了. 路上我在想, 这雪人的翅膀硬了, 别真飞到爪哇国去了就坏菜了, 将来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啊?雪人回来的第三天, 我就去看她.  敢情这姑娘实习期间挣上钱了, 眼界也开阔了, 开始自我投资化妆打扮了. 我去, 她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 再稍微一捯饬, 迷得我五魂六魄都出窍了, 一时竟不知和她能聊些什么. 她到是开门见山直接跟我讲别听她妈瞎叨咕, 她就是喜欢那座城市, 拦不住她的. 

 

        我们天南地北地胡侃了一会, 她忽然问我将来毕业有何打算, 我懒懒地回答说:"没想过, 我还一年多的学要上呢, 反正最后听从祖国母亲的亲切召唤不就得了呗."  她听后就拿起个沙发靠垫拍我, 说:"你个死样, 老大不小的了, 能不能正经点儿谈话?!" 然后又郑重地审问我:"你老实交代, 在学校有没有女孩子追你?" 我就开玩笑地说:"我个高, 腿那么长. 那些短腿女孩哪能追上我呀." 她就说:"噢!原来真有人追呀, 难怪呢, 挺好, 挺好!" 我听着她话里有话, 就赶紧差开话题讲别的事情, 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转眼过春节了, 她跟她父母来我家拜年, 客套一番后, 她就到我房间翻看我的藏书. 正巧书架上有我刚整理好的几本像册, 她随手拿起一本要翻看, 我赶紧给抢下, 背过身把像册中我那五张小时候清晰露着隐私部位的像片抽出来藏好. 她很是疑惑, 问我:"什么照片这么见不得人, 连我你也防着呀?" 我就坚持说:"没啥, 只是不易观瞻而已." 她哼了一声说:"切!你有秘密就烂自己肚里吧, 谁稀罕看似的." 然后就一页页翻看我的像册, 一看见我那些群组照片里有女孩子, 就问我这是谁, 怎么照相和你挨这么近等等问题. 我赶紧一一解释, 她却并不认真听, 只顾自顾自地翻阅. 

 

        因为我假期是提前放的, 所以必须提前返校. 刚过年初八, 我就又要踏上旅程了. 雪人非要送我. 坐在候车室等车时, 雪人就静静地看着我, 一双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话要讲给我听似的. 等到了站台上最后告别时, 雪人摘掉手套, 帮我把被背包扯偏的衣服整理好, 围巾系严, 然后双手按在我胸前郑重说:"回校后别贪玩了, 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 我会理解和尊重你的生活选择." 她这番话听得我一时摸不着北, 只会点头应承着. 火车慢慢启动时, 她优雅地微笑着向我挥着手, 但我清楚地看到站台上的灯光反射出她眸中的些许泪光. 她的脸庞和她的身影是那么美丽可亲, 我心里不禁一阵酸咸苦辣翻涌, 百味杂陈的感觉由然而生. 我竟不知该如何去理解一个心爱的女孩, 莫然升起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那时就在我身上落下了病根, 从此我一遇见多情的美女就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也真算是个奇葩人物了.

 

        回到学校后, 我静思了好多天, 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这男女之事我从没经历过, 该如何开口, 又用什么方式表达呢? 而且雪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相知相识, 彼此太了解了, 反而更有顾忌了.  为此我专门跑到图书馆去查阅男女如何相处的书籍, 但除了琼瑶阿姨那些不着调的狗血爱情故事书外, 再有的就是论述男女性爱的理论书, 根本无济于事.  我就想还是等下次再见到雪人时, 我当面把我从小对她的感受亲口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也算我对她正式的表白. 但我很犹豫我要不要把当年我用火药枪射击她的事也告诉她, 万一她知道了, 估计会气得一脚把我踹绝育了. 

 

        要说这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那年夏天雪人真的去南方的城市落脚了, 就在我还没放假时, 她回家与家人小聚了二周便去投身革命工作了, 老天爷根本就没留给我们相见的机会, 太操蛋了!所以我劝大家别相信什么神呀上天呀的, 他们丫挺的才不在乎你是谁呢!那个假期我打着看望长辈的名义往雪人家跑得挺勤, 其实我有着私心, 就是想多得到点儿雪人的信息, 可偏偏我越想得到就越没信息. 我心烦意乱地混过了一个假期, 就灰头土脸地返校了. 回校后, 正赶上开始毕业实习, 还要准备毕业论文, 就把私人感情的事放在次要的地方了. 但奇幻的是雪人的音容笑貌总会不经意地在某一刻跳出来, 我就会用笔试着描画记忆中雪人的形像, 可总是画得不完美也不尽人意, 便全撕毁了. 我就想: 我和雪人也是两个怪才, 怎么这些年彼此就没赠送或索要一张对方的照片呢?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世上的人要走背运啊, 事事都不顺. 再放寒假时, 我又扑了个空, 我妈告诉我, 听说雪人在那边工作得风声水起, 为尽孝心把她父母都请到南方去越冬过年了. 我去, 这下是彻底风筝断了线了. 我又郁郁寡欢地过了个春节, 回校了. 

 

       南方二月底的校园里, 早春的花开得生机盎然, 给人一种重生和向往的欲望. 我一边认真地准备着论文答辩, 一边扫听着毕业分配的风吹草动. 我放过了几次很抢手的分配名额, 我在等, 幻想着雪人所在城市会有单位来招聘, 可他娘的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也没见个影, 只好拿了个去北京工作的调函. 在去北京报到前, 我回家住了三周. 我妈跟我闲聊时一点一点透露了雪人的消息, 说雪人谈了男朋友, 快嫁人了, 她父母和姐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听了心头一紧, 但表面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心里直骂:他奶奶的, 这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把我的雪人给掳掠去了, 太操蛋了!

    

        带着愤闷的心情工作了几个月后, 也许是社会经验多了, 对人情事物认识的眼界也开阔了, 我的心态慢慢转变了很多. 我静下心仔细反思, 认识到自己的无知, 情商太低, 只知在人生的青春路上看繁花盛开, 没有专心地去嗅那一缕的为我而生的心香,  错失了良机, 活该!再退一步想, 人家一个姑娘的最美好青春时光也是有时限的, 谁也耽误不起, 在生活中她也该有自己的选择. 我爱她就要尊重她的心愿, 祝福她幸福吧.  这些话听起来很像鸡汤文, 但确实是我肺腹感言, 我还曾在笔记中写下过这样一段语录:"在正当的男女交往上要抓住机遇, 一促而成. 任何犹豫和害羞的行为都不应成为妨碍及时示爱表白的理由. 有爱就要及时大胆地表示出来, 否则一失足就会改写两个鲜活生命的人生历史." 希望这语录能成为后来人的借签, 我也做回人生导师吧. 

 

      工作后的几年, 我再没有主动去追寻过她的信息. 只有她大姐透露过她有了幸福的小家庭, 还给了我雪人的通讯联系方式, 但我从没联系过一次, 这倒不是因为我气度小, 我只是想我们共同拥有过最快乐纯情的时光, 那是一份圣洁的爱的记忆, 任何多一点的打扰, 都会破坏它的弥足珍贵的价值. 后来, 我一路蹉跎到了国外, 没过几年, 我们两家的长辈相继过世了, 两家联络线路也随之消失了. 我俩从此便天各一方, 再无音讯, 我真心希望她过得安好幸福!

 

       唉!八卦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这本应是一段人间佳话的传奇, 却偏偏变成了几声惜叹的记叙.  正道是:

 

青梅本是世上仙, 竹马亦为人间贤.

两小无猜姻缘好, 可做枝头并蒂莲.

耐何凡尘情孽渊, 鸾飘凤泊难聚欢.

更苦经年痴情意, 落燕纷飞憾九天.

少时不解相惜缘, 终老唏嘘成云烟.

过客闻听对空叹, 悔问春心何处颠?

 

声明:以上故事虚虚实实, 真假参半,  仅供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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