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答案（二十四）

24 环肥燕瘦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我和杨豆豆都能一点初级德语会话了，两个人经常在电话里以“Guten Morgen/Tag, wie geht’s ？”开头，等到德语讲不下去了，就和英语，中文三种语言混着一起来，讲到后来每每捧腹大笑。

    一天杨豆豆很认真的跟我说：“林溪，有你真好。”

    “干啥，这么深情？” 我假装不领情。

    “我开始的时候还会经常想陈可，很想去找他要个说法，可我照你的话拼命忍住了。渐渐的现在我比较少想起他了，有时候都想不起他有哪里好。我在德语班里认识了一些朋友大家一起学习很开心。我现在知道你为啥不想谈恋爱了，一个人专注一件事的时候就可以获得很多快乐，不需要寄希望让别人给你快乐。”

    “孺子可教也！” 我学着老儒生说道。

    “哈哈哈哈哈！” 杨豆豆在电话那头也笑起来。

    挂下电话我在想，我以前跟杨豆豆说过我还不想要谈恋爱，不过支教那些日子跟谭天朝夕相处，渐渐生出了情意来。但我心里真的准备好去爱一个人了吗？

    如果谭天那天说他喜欢我来追我，我会怎么样？我可能会有点欣喜，但更多的是不安吧。我还没到17岁，这就要开始谈恋爱？

    如果他说让我做他女朋友，我会想也不想立刻答应吗？应该不会，我大概会躲闪吧，我好像还不想做任何人的女朋友。

    我会喜欢跟他单独待在一起而不再经常跟同学们出去玩吗？我不知道，好像也不想。

    我会想要将来跟他结婚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吗？    我还真没想过，我回答不出来。

    所以谭天的反应一点错也没有，我们都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去应付一段恋爱关系，我们都很谨慎不想冒然行动，破坏了现有的状态。我当时的不开心归根结底还是面子问题，没有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有些失落，觉得被嫌弃了，并不等于我就比他喜欢得多了。

    想通这些后，我对这件事情彻底释然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为了避免想起他而去转移注意力。心里顿时好像考试刚结束后那样，一阵久违的轻松畅快的感觉。

    欧阳飞宇期间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问我有没有开始投资。我告诉他我把这几年的压岁钱零花钱都买了基金，不过我觉得年化收益率不是很高，在另寻出路。

    我跟他说我一直在图书馆里读华尔街日报，跟踪了一段时期的美股，我觉得如果能买美股的指数基金就好了，收益率会很不错的，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欧阳飞宇也很赞同我说的，他说他也去找找门路看能否投资美股。我们都还没见过真正的美元，就想着去投资美股了，初生牛犊果然不怕虎。

    欧阳飞宇除了跟我谈投资的事，就问了问编程学的怎么样了，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其他的话，这让我如释重负。我很怕他如果跟我表白，我该如何拒绝而不伤情面。

    张鹏照例一有空就来看我，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吃的。我妈常说如果有他照顾我，她就可以放心出差了。其实我也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是我周围的人都从来没有给我机会去照顾自己，他们都不知道我现在也会炒土豆丝了呢。

    经过一个暑假的学习，我现在基本会用C++和Java了，就是要多练习。回学校后寝室里没有电脑这是个问题。转眼就要回学校军训了，杨豆豆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到学校了，要我也早点回去。

    一进寝室门，就被杨豆豆来了个熊抱，迎面扑倒。

    “哎哎哎，注意点，下次不要这么生猛，我手里还拎着大旅行袋呢，都快被你扑得站不住了。” 我假装嫌弃的说，“ 哎，我说杨豆豆，你好像在家养肥了呢，你刚才扑我那一下，我觉得你的胸起码比暑假前长了一个罩杯。你跟你本家杨玉环越来越像啦。”

    “死林溪，你现在这么不正经啦！” 杨豆豆说着拿抱枕狠狠砸我头，“你呢，让我看看你的，长肉了没？” 说着把手伸到我身上，上下其手。

    我有个毛病，很怕别人碰我的身体，除了家里人，别人谁都不行，一碰我就起鸡皮疙瘩。很多女生之间喜欢挽着胳膊走路，我则走两步就会把杨豆豆甩开。杨豆豆知道我的毛病，故意捉弄我，我试图把她推开，倒被她抓住不放。

    杨豆豆假装色眯眯的说：“你的胸呢是不大，不过形状很好，小巧玲珑也蛮好看的。盈盈一握小蛮腰，饱满圆润蜜桃臀，纤纤玉肌细长腿，都是黄金切割比例。我是杨玉环，你就是赵飞燕咯。

    哎，你知道吗？有次咱俩走过传达室的时候我听那里两个阿姨在说你这纤腰圆臀的一看就很会生儿子。”

    “她们在胡扯啥呀！”我听了羞得满面通红，把抱枕扔还给杨豆豆，气愤地说道：“越说越不正经了，你听她们嚼舌根现在才告诉我。下次不去她们那里买东西吃了。”

    一会我转念一想，坏笑着揶揄到：“那她们有没有说你的胸一看就有很多奶，养个三胞胎都不成问题？嘿嘿……”

    “那还用她们说嘛，这不明摆着嘛！”没想到杨豆豆毫不露怯的自豪说道。

    那时她还估计不到许多年后她抱着饿得哇哇大哭的娃，对着她那硬是挤不出一点奶的36D的胸，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原来真是中看不中用，大的也不一定有货，还是你的实惠！”

    我看杨豆豆今天很开心的样子，估计已经把陈可抛诸脑后了。还没等我问她，她说道：“我后来都没再去找陈可，那天之后他也没给我解释，直到我走之前他来找我了。”

    “嗯？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暑假过得怎么样啊，我就如实说我在学德语，以后说不定可以去德国读书。后来他又说回学校他会给我写信的，国庆可能会过来这里玩。不过我没接话，就说到时候再联系。他本来想约我出去走走的，我也找了借口没去。” 杨豆豆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

    “嗯，很好，坚守原则，不动摇，要表扬。既然他只把你当做玉米地里的一棵玉米，你也就没必要非巴巴的等他来采。”

    “林溪，你上次说如果陈可不要我了，你收我。你看你乌鸦嘴被你说中了，我以后就赖着你了。” 杨豆豆说着就假意要往我怀里赖，被我毫不留情的推开了。

    “我那时候还真是随口一说，这也能中，说明感情这东西不确定性太高。与其在这种风险收益不成正比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做点投入产出能成正比的事吧。” 我觉得我得把杨豆豆整天只想谈情说爱的思想给掰点过来，“你将来毕业后想做什么？”

    “我们开学了才刚大二，我还没想过。你想好了？” 果然如我所料，杨豆豆还没打算过，嗫喏着说。
    “嗯，我想出国读书，诺大个地球，我不能只在一个角落待着。你不是说要跟着我，那你得和我一起努力才行。” 我暂定截铁告诉她。

    “啊？那貌似比跟着陈可还难？” 杨豆豆面露难色的说，“不过你比他可靠，你不会不要我。好了，我就跟你一起当拼命三娘吧！”

    “行啊，你这么乖巧听话，身材又赛过杨贵妃，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我一转脸色调戏她说，“ 今晚就派你给本公子暖被窝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