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体被组织在一个复杂而又具伸缩性的母体中，使这个系统有机地联系着部分和整体，并且具有生长性和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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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板形态的拓扑变换中寻求空间的变异
李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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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哈尔滨，150006）
在楼板形态的拓扑变换中寻求空间的变异
Seeking for Space Variation in Metamorphosis of Floor Morphology
李桂文　李滨泉
Li Guiwen　Li Binquan
摘　要　当今世界建筑正处在新旧范式的转换之中，作为对建筑空间构成起到重要作用的楼板形态也在发生重大转变。平面型楼板其楼板形态通过多孔、内缩和外伸等拓扑变换，构成了简单性的空间系统。非平面型楼板其楼板形态经过接合、折叠、断裂、拓扑多孔体等多种方式的蜕变，构成了复杂性的空间系统。这两种类型楼板形态经过拓扑变换突破了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水平楼板对于空间构成的束缚，对空间系统的层次性和复杂性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使空间构成发生了多方位的变异。
关键词　楼板形态　多米诺体系　拓扑变换　空间　变异
ABSTRACT　The contemporary world architecture is in the change between the new and the old paradigm, while the floor morphology as playing an important role in architectural space has brought important conversion. Floor morphology of flat surface type constitute simple space system with multi-hole, inward contraction and outward extension etc. topological variety. Floor morphology of un-flat surface type constitute complicated space system by metamorphosis in the ways of joint, folding, rupture, topological multi-hole system and so on. The two type floor morphology with topological variety break through that horizontal floor bind down spatial constructive excessively in Dom-ino system of modernistic architecture, and bring the enormous influence with the level of structure and complexity of the space system, thereby make space constitution reduce variation in many bearings.
KEY WORDS　floor morphology，Dom-ino system，topological variety，space，variation
中图分类号　TU-0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3959（2006）03-00-00
　　进入21世纪，世界建筑正处于一个转型创新的新时代的开端，处于建构建筑新理论、新观念、新方法的萌芽状态，处于新旧范式的转换之中。原有的体系和模式经过蜕变在新范式的构架内部形成新的关系，相同的要素在不同的体系中起到了不同的作用，所有要素在整体的基础上再次转移并重新编织。空间是建筑的灵魂，从古至今人类的建造活动都是围绕着构筑空间而展开的。18世纪前的建筑空间都是着重于单个大空间的构成，但近现代建筑构成中的创新都是从空间构成入手而找出其独特性，对空间构成的探索更是贯穿于现代建筑创新的全过程，成为衡量建筑师是否具有创新性和前卫性的主要尺度之一。时下，人们在关注建筑外表皮的同时，对楼板形态也给予了充分的重视。楼板形态不仅影响建筑的空间构成、流线运动、立面处理而且还影响到建筑的外部空间。近现代之后的大师作品中，将墙壁作为空间造型主体的构成较多，然而随着技术的进步,当今以楼板的形态构成作为空间造型主体的建筑明显增多。因此，有必要对新时代建筑中楼板所表现出的多元化形态和随之而产生的空间的多样性和环境气氛的异质性进行剖析，并且把这种剖析与作为现代建筑基石的多米诺体系进行比较，使人们认清其形态的前卫性。
　　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将建筑定义为箱体，采用有规律的柱网和水平楼板组成的框架结构（图1）●[1]。多米诺体系的优点是建筑的外表皮由厚重的承重墙中解放出来，变成只起围合作用的轻薄表皮，形成了自由开窗的立面和自由布置的平面。但多米诺体系中有规律的柱网和层叠的水平楼板使其中的空间天生具有一种匀质状态和规律性，在这种规律中如何体现其不规律性，成为柯布西埃和其他大师在其后几十年中空间构成的主要课题。经过几十年的探索发展，多米诺体系空间构成的可能性基本逐一实现。这中间多米诺体系的缺点也突显出来：由于多米诺体系中水平楼板较强的界定力，使楼层空间具有强烈的分节性（每层自然地分成一节）和较强的水平方向性，容易形成过于简单的构成，产生过于均质的空间。如何突破多米诺体系中楼板较强的水平方向性，使楼板具有更大的自由度，避免产生过于均质的空间，成为当代建筑发展中使空间重现活力的一个重要探索方向。西方建筑正在经历又一次重要的转变，即楼板由单一均质水平形态向多元形态开始蜕变，并在此基础上寻求空间的变异。楼板主要有以下几种蜕变范式。
　　一　平面型楼板的拓扑变换
　　平面型楼板是其楼板形态类似于多米诺体系的楼板形态，各层楼板相互独立，并不相连。经过拓扑变换的楼层空间应有明确的层次化倾向，属于简单性空间系统。拓扑变换的手法主要是围绕楼层的拓扑中约当曲线的布置方式进行的，一个有界单连通区域的边界具有约当曲线的特性。约当曲线定义为拓扑学的即各点连续的环形，因此它是一条本身不相交的封闭曲线。平面型楼板的拓扑变换主要包括多孔、内缩和外伸三种方式。
　　1　多孔
　　多孔就是在水平楼板上垂直地开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空洞，让自然气息由这些孔洞渗透到建筑中。生物学中的选择透过性在自然界中普遍存在，是生命的固有属性。在建筑中也存在着选择透过性问题，通过在建筑中开孔洞有选择地引入气流、热流、光线和视线达到某种特殊效果。在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楼板开洞形成中庭或天井而引入顶光，主要采用单核（一个中庭或天井）或双核模式（两个中庭或天井），楼层区域形成有一个外围约当曲线和其范围内一个或两个亏格（中庭）构成双重连通区域或三重连通区域，并围绕中庭或天井布置空间。这样，只有邻近中庭或天井的空间部分可以引入顶光并进行多层空间的景观交流。在楼板多孔的范式中是通过在楼板开一些大小不一的孔洞，在楼层区域形成有一个外围约当曲线和其范围内多个亏格（孔洞）构成的多重连通区域，而引入光、风、雨、雪和进行多层间的景观交流。自然气息由原有的一点或两点集中大面积渗透到建筑中转化为多点小面积地分散渗透，使原来的苦乐不均向整个建筑的均好性转变。空间的布置也由原来围绕中庭布置的空间模式转化为更为灵活的空间模式。由于楼板多孔而引入的自然气息使楼层空间发生变异，向生态空间转化。
　　南斯拉夫建筑师Sadar in Vuga Architekti在日本的AOMOKI博物馆设计中基于渗透性提出了一个由五层水平延伸楼板（108 m×42 m）构成的建筑（图2），这五层楼板所围成的四层空间中有两层位于地下，一层架离地面，地面层未围合而与外界相通相连，让风、雨、雪和参观者自由穿行。除去最下层的地板外，上面四层楼板均匀地分布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孔或洞，光、风、雨、雪和人们的视线可以自由地在这些空洞中穿行，这样大自然就完全渗透到整个建筑空间中●[2]。
　　2　内缩
　　根据格式塔心理学所揭示的理论：凡是被封闭的面都容易被看成图，而封闭的另一面容易被看成底。在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楼板一般全部或大部分与外表皮相连，楼板的外围的约当曲线与外表皮的约当曲线重合，在水平面的图底关系上，楼板通常以底的形式存在，多层透空空间则是以图的状态存在。而在楼板内缩的新范式中，楼板的外围的约当曲线不是与外表皮的约当曲线重合，而是向内缩进一段距离，这样楼板在建筑中就呈现出一种飘浮的状态。图底关系正好颠倒过来，楼板是以图的状态，多层透空空间则是以底的状态出现。
　　在位于荷兰得惠克海滩的新宫饭店（图3）设计中， NOX设计公司为了消除大地、海水和天空之间界线，将代表海滩沙子的颗粒和象征海水的水泡向上拉起成旋涡形，外部罩以半透明纤维织物的表皮。一条140 m高的钢架结构小径蜿蜒、盘绕穿插于其中，饭店的房间也不与外墙相连接，而是不规则地置于外墙后数米，沿建筑四周形成一个空腔。楼板以一种三维状态漂浮在建筑空间之中，并固定在三维穿插的钢柱上，在其中散步的人们，好像是在一个极富动感的透明笼子中穿行，忽而上行，忽而下行，接着又盘旋回转。人们既可以透过透明的外表皮与建筑外的大海、沙滩等景观交流，又可以看到建筑内富有动感的钢梁、钢柱。飘逸的楼板与行于其上的人产生一种异样的空间体验。塔楼的外表皮在入夜之后就变成了投影屏幕，憩息在海滩的人们可以观看外表皮上放映的电影，同时落日的余辉也从塔内部映射到半透明的表皮上，于是在这座建筑里，海滩和落日都发生在建筑的场域中，发生在一种比自然界美景更真实的拟像中。虚像和实像的空间通过互相渗透、互相转化，共同生成一个拟像空间●[2]。
　　3　外伸
　　外伸就是楼板由建筑内部突破外表皮向建筑外部空间伸展。在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楼板的外边缘一般被建筑的外表皮所包裹，楼板外围的约当曲线与外表皮的约当曲线重合，楼板只参与建筑内部空间的构成。而在楼板外伸的新范式中，楼板的外围约当曲线突破外表皮的约当曲线向建筑周边的外部空间伸展，此时楼板不仅参与建筑内部的空间构成，而且也参与了建筑外部的空间构成，楼板也由单向作用于室内空间而转化为双向作用于室内、外两个空间。
　　众所周知，荷兰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建筑用地非常紧张，建筑密度也很大，建筑法规对建筑间距和阳光入射角的限制非常严格。为了在一定的密度和建筑间距控制下，给居民提供更大的室外空间去亲近自然，荷兰建筑师NL在荷兰海牙的Y2K+住宅中将室内楼板向矩形建筑的室外和周围伸展，尤其是建筑南向伸出的尺度较大，形成很宽的平台（图4）。为了不影响建筑的南向采光，在建筑南向的楼板外伸部分，开了许多圆形和半圆形的孔洞，这样，既不影响建筑室内的采光，又获得了面积很大的室外活动平台，使建筑的室内空间向城市空间拓展，让人们能够更好地亲近自然。
　　二　非平面型楼板的拓扑变换
　　非平面型楼板是其楼板形态不属于平面性区域，而是属于空间性的非平面性区域。经过拓扑变换的楼层空间的层次划分是非常模糊的，以至于我们很难找到一组适合划分一个特定的复杂空间系统内部层次结构的理论标准，属于复杂性空间系统。主要的拓扑变换的手法多样，与原生体系——多米诺体系关联不大。非平面型楼板的拓扑变换主要包括包括断裂、折叠、接合和拓扑多孔体四种方式。
　　1　断裂
　　断裂就是指水平楼板沿水平方向发生分离，裂变成形状相似、大小不同的单元体，插接到建筑主体的结构上。在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楼板只是垂直方向的分离，而在楼板断裂的新范式中，楼板不仅在水平向度分离而且在垂直向度分离，断裂后呈现出单元体的群组状态。它们彼此互不相通，各自与中间的交通核相联系。这样，旧体系中水平方向伸展的楼板就分解成大小不一的单元体集群，游离在建筑中。
　　美国的Kolatan/Mac Donald建筑工作室在纽约一座名为Resi-Rise 高层建筑设计中，由于受到纽约区域法规和周围建筑高度及视野的限制，建筑的体量和高度大致确定下来，但这个建筑的未来住户尚未确定，因此建筑采用一种包含许多单元体的母体系统（图5）。这些单元体则采用仿生豆荚的形态，每个豆荚单元体的形态、尺寸和功能所采用的材料及配套的服务设施均未事先确定，而是由未来各单元体的使用者和建筑师共同商定。这些单元体被组织在一个复杂而又具伸缩性的母体中，使这个系统有机地联系着部分和整体，并且具有生长性和灵活性。当第一个单元体在母体上安装就位后，用户就可以使用，此时这个系统的主体结构并未完工，其他单元体也可以互不影响地陆续安装。单元体的形态、尺度、功能、装修等均由住户和建筑师共同商定，单元体的空间构成因此发生变异，成为具有灵活性的个性化空间。
　　2　折叠
　　折叠是来自数学的变形概念，楼板平面折叠以后就由二维平面走向了三维空间。建筑外部表皮的折叠可带来其体量的变化，建筑内部楼板的折叠却带来了内部空间构成的变化。在楼板折叠所形成的空间中，空间的围合面仍然存在，但它们彼此间分离的特征已经消失。折叠使楼板形态得到延伸和连续,成为新空间的发生器。楼板折叠创造了一种空间形式的新尺度，使位于其中的人们的视觉形象产生错位。在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楼板间的关系通常都是平行关系，楼层空间的底面和顶面分属两层楼板。而在楼板折叠的新范式中，一块楼板经过多次折叠同时形成楼层空间的底面、顶面和垂直面。楼板经折叠后所围合的空间沿折线方向能够产生极强的水平方向性，渗透到立面上形成了剖面关系的立面化，从立面就可以真实了解建筑内部的空间构成。楼板折叠可以使空间发生变异，成为多方向蔓延空间（直角折叠）或动态空间（锐角折叠和曲面折叠）。根据楼板折叠方式的不同，可分为V形折叠和曲面折叠。
　　V形折叠就是楼板经同胚变换折叠后在折叠处形成一条折线，根据折叠后相邻两平面所成的角度不同可分为直角折叠、锐角折叠（钝角折叠）。直角折叠是指楼板折叠后相邻两平面所成的角度为直角，上下两层楼板是平行的。在乌德勒支的“双屋”住宅设计中，因为是两个住户分享同一建筑，MVRDV采用楼板直角折叠设计的手法，将一块楼板连续直角折叠作为两家的分户墙，把两家巧妙分开。楼板折叠提供了一种垂直分割建筑不能达到的面积分配方式，它使得两户人家的空间相互交错，房间开间的最大长度超过了垂直分隔方式，有效地扩大了双方的空间领域●[3]（图6）。特别是楼板折叠所形成的多层空间不再是直上直下的垂直空间，在四层高的建筑中出现了多阶梯状跌落的不同标高的空间，这个多层空间伸出了许多触角向各层空间蔓延，使空间发生了变异，形成了各向异性的空间；锐角折叠（钝角折叠）是指楼板折叠后相邻两平面所成的角度为锐角（钝角）。建筑师LAN在日本东京歌德住宅采用这种锐角折叠所产生的楼层空间就不再是直角关系的静态空间，而成为极富张力的动态空间（图7）。曲面折叠是指楼板经微分同胚变换折叠后未形成折线，而是以平滑曲面的形式进行折叠的，使底面光滑地过渡到顶面。曲面所围合的空间具有极强的方向性和动态性，指向开口处，使传统多米诺体系中的底面、侧面、顶面的概念变成侧面（折叠处）消失，顶面与底面合二为一的设计理念。
　　在纽约EYEBAM艺术和技术博物馆的设计中，功能要求非常复杂，包括展示空间、艺术家工作室及住所、剧场、多媒体教室、后期制作设施和一些办公空间，建筑师Diller+Scofidio使用楼板折叠的手法处理建筑复杂的内部空间，调节楼层空间的高度、横向进深以及观众厅和报告厅所需要的坡度。其中曲面折叠和钝角折叠可使楼层底面具有一定的倾斜，直角折叠用于楼层水平面和垂直面的连接过渡，楼层折叠的手法给予了设计很大的自由度，将不同功能、不同面积、不同高度、不同进深和不同底面坡度的房间轻松地安排到一座建筑中，在功能和形式之间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衡点（图8）●[4]。
　　3　接合
　　接合就是指在相邻的两层楼板中，其中任何一块楼板有两处或多处被切开，被切开的部分沿切口方向向上或向下弯曲，其切口尽端与相邻楼板连接、融合在一起，造成楼板间的错位、曲折、回转，产生强有力的循环，使空间的中心解体并分散到周围。在复杂、曲折的楼板上行走，就会看到一连串场景的展开，并由此产生强烈的动感，使空间具有离心性，楼板接合后所围合的空间发生变异并成为拓扑空间。根据拓扑学的理论，楼板接合实际是两个封闭区域在边界处发生交叠，使得两区域变成多连通区域，交叠处的边界线变得模糊，发生交叠的地带成为性质未定地带，楼板接合所围成的空间也变成了拓扑空间。在现代建筑的多米诺体系中，每层楼板都是严格分离的，每层空间都有确定的层数。而在楼板接合的新范式中，将多米诺体系中的层叠化的楼层空间所具有的强烈的分节性和匀质性清除得一干二净。拓扑空间呈楔形流动状态，下层空间可以通过接合在一起的斜面平滑过渡到上层空间，形成一个连续流动的空间。
　　在索尔鲍努力图书馆的设计中，莱姆·库哈斯将分别朝两个方向倾斜的楼板的尽端接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连续流动的空间（图9）。读者可以通过这种接合的楼板所产生不自觉的流动而浏览整个图书馆。这种楼板接合而形成的空间实际是拓扑空间的变形，是对传统空间中分层概念的挑战。发生接合的两层楼板所围合的空间，在接合端观察，楼层空间消失，而在接合端的相反一侧观察，楼层空间又出现，这种忽而出现忽而消失的楼层空间使建筑的准确计层出现了矛盾。库哈斯在此方案中，对现代建筑多米诺体系中严格分层的概念进行了挑战，几块相互接合的楼板既分又合，既不能准确划分又不能严格合一，库哈斯在此建筑中通过楼板接合对拓扑空间进行新的探索，重新诠释建筑空间分层的概念。由于对空间连续性的追求，使割裂性的分节化的多米诺空间体系发生了蜕变，无层次结构的异质性空间开始在现代主义建筑的均质中蔓延。这是多米诺体系的固定楼层结构、稳定的层间边界以及明确的层次结构开始消融的反映，这种被描述为没有层次结构的连续异质的空间，是对多米诺体系的分节化清晰划分的功能主义的方盒子的信仰破灭的反映●[5]。
　　4　拓扑多孔体
　　如果凸多面体在平面中按一定的规律以侧面连接，就会形成中间带有孔洞的环形多面体。再以环形多面体为基础，将凸多面体按一定规律在空间堆积集结并留有一定的孔洞，就会出现充满孔洞的堆积多面体。这种堆积多面体就像中国园林中浑身是孔洞的太湖石。若将堆积多面体中相互邻接的两个多面体接触面贯通，随着贯通孔增多，堆积多面体上的有孔多面体的数目就会急剧增加，同时其内表面经拓扑变形可变成柔软、弯曲的双曲面。如果无限制地增加贯通孔，空间内的立体排列就会出现无限个顶点、棱和侧面，而且在各个棱上只集结有2个侧面，可以说将会出现无限多个内表面和无限多个孔洞的多面体。我们将这种孔洞多面体称为拓扑多孔体。
　　当孔洞的形状是任意形状时，就可以得到正多面体或半正多面体以公共侧面连接的各种不同的拓扑多孔体。在拓扑多孔体中也有相当于正多面体或半多面体的造型，如果其侧面的形状不只局限于正多边形，并且其侧面数没有上限，而且只要各侧面具有相同的边数，就可以拓扑变形成为曲面，就会出现很多种拓扑多孔体。日本建筑师伊东丰雄设计的意大利米兰市根特歌剧院，建筑的外表皮是一个极其简洁、光滑、透明的表皮，但其内部空间却像蚁洞一样复杂（图10）。建筑的内表皮向内拓扑弯曲、伸展，构成了连绵延伸的拓扑空间，像一个充满孔洞的有机体。这种有机体并不基于传统的有机体的外部形态，而是基于建筑内部复杂的功能，它同时影响了基于内部功能的建筑的外部形态。这座建筑就像一个完好的海绵生物体（海中的一种生物），内部空间充满了活力，所有的内部空间和表皮在三维空间中都互相连接、穿插，彼此开放。在外部的城市历史空间和建筑内部的空间之间创造出一种具有弹性、流动的结构体，由建筑透明的外表皮可清楚地看到空间内部的空间结构。这个像液态状的流动空间充满着渗透性与内在的复杂性。这座建筑设计时利用计算机对建筑的空间和表皮进行数字化的研究，从而将最小表面的结构转化成为建筑的一个空间单位——即拓扑多孔体，这种由拓扑多孔体所建构的空间提供了完全不同于以往习惯的空间的模式，探索了拓扑空间潜在的可能性●[6]。
　　三　楼板空间的层次化与复杂化
　　空间层次化是建筑的一个普适特征。所谓空间层次化就是建筑空间系统在其演化过程中内部空间元素会不断归并为若干个相对独立而又相互联系的层次，建筑空间系统最终是由这些层次所构成的。所有这些层次结合起来就构成了多种变异的建筑空间。层次是建筑空寂内部的各元素之间或各个系统之间具有某种共同特征的集合。它可以构成一个有机的空间整体，即形成一类新的空间子系统，也可以是相对独立但属性相似的空间集合体。一个复杂空间系统往往具有多个层次，而且空间系统越复杂，它的层次也越多。但是，空间层次的出现和划分也不是毫无规律的。只具有同层次统一关系的多样性统一的空间系统构成简单空间系统。而具有不同层次统一关系的多样性统一的空间系统构成复杂空间系统。简单空间系统和复杂空间系统都可能具有许多个空间层次。简单空间系统的性质仅仅是它所占有的那个最高层次上的多样性统一关系的体现，与其他层次上的空间系统几乎不相关；而复杂空间系统的性质是由组成它的各层次空间系统的多样性统一关系决定的，与每一个层次上的空间系统均有直接的联系。简单空间系统的各部分（单一子系统空间）被限定在一个给定的楼层空间中，在简单空间系统中强相互作用只发生在同一个层次空间的各部分之内；而复杂性空间系统的各部分则跨越楼层空间和楼层边界之间的界限，在复杂空间系统中强相互作用普遍存于它的各个空间层次及其各个部分空间之间。
　　平面型楼板的拓扑变换所围合的空间具有简单性的特征，构成了简单性空间系统。简单空间系统内部具有非常明晰的层次结构，各楼层空间构成一个简单的等级序列。而非平面型楼板的拓扑变换所围合的空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性，属于复杂性空间系统。考察复杂空间系统里的各种楼层空间之间的关系，它们远非像简单空间系统里的楼层空间那样各自独立。它们之间不仅有千丝万缕的包容与被包容的拓扑关系，而且复杂空间系统内部的层次结构通常是非常模糊的，以至于我们很难找到一组适合划分一个特定的复杂空间系统内部层次结构的理论标准。此外，我们还能发现简单空间系统和复杂空间系统都会有共同的最基本的原生层次——多米诺体系。对于阐明简单空间系统的性质来说，其原生层次——多米诺体系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而复杂空间系统的许多特有的未能名状的层次虽然似乎都和其原生层次(多米诺体系)有关联，却不能把它们同原生层次（多米诺体系）一起归并为一个等级系列。同一个空间层次上的各种空间系统的存在，称为简单空间系统的多样性。不同空间层次空间系统的存在叫做复杂的多样性。
　　空间复杂性概念是建立在空间层次化基础上的，但是空间复杂性不等于层次性。空间层次性表现为一系列相互关联但不同质的空间系统，空间复杂性就存在于这一系列空间层次的相互关系之中。空间复杂性被定义为建筑空间系统层次之间的跨越，从而揭示出建筑空间拓扑演化的属性，同时还强调了空间复杂性与空间简单性的区别。空间简单性只反映空间整体与各个部分空间或各层次空间之间直线式的因果关系，没有跨越。而空间复杂性反映的空间对象同时涉及各个层次空间、各个部分空间在各个方向上的联系。把空间复杂性概念定义为跨越空间层次之间的不可以直接还原的相互关系揭示了空间复杂性的实质。
　　随着新材料的出现、结构技术的进步以及人们对空间形态不同的追求和渴望，促使楼板形态从平直、刚性、坚硬向弯曲、柔软、透明等多向度发展。我们应积极地去探索和掌握空间形态构成要素的变化趋势，以站在时代浪潮的潮头。在新时代的范式转换中，楼板形态的蜕变只是复杂建筑形态蜕变的一个分支，但它与建筑构成的其他方面息息相关。了解楼板形态的蜕变有助于我们观察国外建筑师的作品时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其光怪陆离的外表所吓倒，而去分析内部空间的成因；这有助于我们进行建筑创作时对构成建筑空间的关键要素——楼板的形态进行操作，从而使建筑创作中的空间构成向多元化发展。我们必须认识到构筑建筑有多种方式，然而每种构筑方式都不能穷尽真理，都有自身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到了一定历史时期，原有的体系将发生蜕变。这种蜕变的发生标志着一个体系时代的终结和话语的滥觞，标志着多元化思维的肇源和探索时代的启蒙。□

参考文献
[1]勒·柯布西耶. 走向新建筑. 陈志华译. 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
[2]Migayrou F，Brayer M A. Archilab. London：Thames & Hudson，2003.
[3]Richard C. Leveney Femando Marquez Cecilia. 1991～2003 MVRDV. Milano：El croquis，2003.
[4]Hasting J. 100 Architects 10 Critics. London：Phatoon Press Led，2005.
[5]Richarcd C. Leveney Femando Marquez Cecilia. 1987～1998 Oma/Rem Koolhaas. Milano:EL croquis，1998.
[6]Lindberg S. Metamorph 9. International Architecture Exhibition Trajectories. New York：Rizzoli International Publications Inc，2004.

收稿日期　2005-02-28

1　多米诺体系
2　AOMOKI博物馆
　 a 透视
　 b 内景
3　海滩新宫饭店
　 a 内外两层表皮
　 b 内景
4　 Y2K+住宅
　 a 外观
　 b 外伸平台
5　Resi-Rise高层建筑
6　“双屋”住宅（内墙面暗色为一户，内墙面亮色为一户）
7　歌德住宅
8　EYEBAM艺术和技术博物馆
　 a 模型
　 b 剖面
9　索尔鲍努力图书馆模型
10　根特歌剧院
　　a 外观
　　b 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