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五原路是徐汇区的一条街道,东起常熟路,西至武康路。全长不及一公里,宽不足17米。以十字交错的乌鲁木齐路为界限的话,马路的西段是许多布尔乔亚情调的人眼中充满趣味的“雅路”,拿它与武康路衡山路来比肩小资风情。甚至,陈丹燕和陈意心在2010年还创作了法文路名的《五原路》超长版音乐电影,其中将昔日法租界的新旧路名以上海话演唱蛮有创意的。(题图)但是,五原路东段如同上海无数的普通小马路一样,满眼是俗世生活的场景。1950年代,我在此段马路上生活走动,《日月谭的BILOG》这就说说“俗眼中的五原路”。
1.1950年代的五原路
1950年代,窄窄的五原路被两边的梧桐树遮盖得浓荫遮天,路边有些裁缝铺、小胭脂店、酱油店零星地开着。在与乌鲁木齐路相交的路口,是个露天的菜场,规模相当大,西段一直延伸到永福路,是方圆数里菜蔬的集散地;沿乌鲁木齐路向东,则是四通八达的成片石库门弄堂“木齐里”。周边居民每日到此赶早市,到七八点钟收市后,沿马路便是连成长排的菜摊案桌。一条路弥漫着咸鱼和腐菜的臭气,脚下泥水肆意,没有今日的雅痞们眼中的罗曼蒂克意境。除了最西头靠近武康路那一百米。
2. 五原路远不是天堂
我的关于五原路的记忆都是灰色的。1950年代,五原路远不是天堂。我家住在常熟路上,出弄堂门过马路百余米就拐进了五原路。儿时每日必到五原路,一是为了买菜,再就是上小学。我读的小学是在圣公会救主堂旁边的弄堂里,新式里弄房子的居民楼内。最初的人生教育就在此地,大约读到三年级。在一方很小的操场上,每日做操和游戏。升国旗的时候,没有音乐设备,以敲打铜铃的声音为替代。但是,每次升旗仪式在我心中已经很庄严。
3. 一些五原路上的老人
将笺折叠后放入信封,交给求书者。
我那时是那种贼忒兮兮的无赖小孩,每天四遍走过老人身边,都要骚扰他一下而过。(上海话叫“撒撒人家”。)但是,老人不以为忤,每次都微笑着招呼我过去。或分给我一粒小糖,或询问读书识字的情况。后来,我会每日陪老人安坐一会,听他一些善意的教诲,我会将自己的家事中的郁积对老人倾诉。大冬天的太阳下,梧桐叶金黄满地,一个穿着旧棉袍的白发老人、一个坐在凳子上,脚还未能够到地面的黄面小儿。
4. 一块新的墨
人生中,一些微小的善教,会令人终身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