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上为了我们的安全问题,讨论了好久。那地方治安不太好,解放前,土匪很厉害。原定我们是要和老乡们三同。但我们女的太多。领导最后决定让我们集中住宿,便于管理。吃饭吗,就是走到那里吃到哪里。生产队管派饭。派到谁家就去谁家吃。每个人给老乡半斤粮票,和现金。那时中国农村还是满穷的。特别是边远山区。顿顿玉米糊,黄色的,有时也能吃上白玉米糊,那是高级的。吃饭时还要看老乡煮的多不多。煮的少一个人就吃一碗。我老觉得吃不饱。老乡们自己都腌些咸菜,椿菜,就玉米糊吃。有一天,我溜达到后院,看到那个腌菜的大缸,椿菜上面爬慢蛆。我从此不吃椿菜。
玉米糊玉米糊,终于有一天伙食改善了。派饭派到一位军属大娘家里。她孩子在部队做基层干部。她看到我们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快手快脚地和面,擀面条。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大碗上面堆满了木耳鸡蛋的三合一面条(白面,玉米面,绿豆面混合)。
我端着碗的时候,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我一再对自己说,不要哭,我已经长大了。但就是控制不住。
这么多年了,我走过了很多地方,吃过了很多面条,但终觉得谁做得也没大娘做得好。
我自己也做过,但做不出那味道。
大娘那碗面,让我怀念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