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北极熊团"被全歼的报道的确是疑点很多,以下是这篇被大陆媒体经常转载的文章,里面提到北极熊团是在大陆所称的第二次战役(美方称长津湖战役)中被消灭的. 根据文章,由于全团被歼,其番号被取消. 但是在我找到的同样是大陆媒体的报道中, 这个团又出现在上甘岭战役中.
“北极熊团 ”覆灭记
新华网 ( 2003-01-20 08: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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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抗美援朝歼灭美军的成功战例。
战斗中,我志愿军第27军用极端劣势的装备,全歼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因入侵俄国西伯利亚战功显赫而荣获“北极熊团”称号的美军步兵第7师第31加强步兵团,并击毙其上校团长麦克莱恩,缴获其团旗,创造了一个“以劣胜优、以弱胜强”的光辉范例。今天,我们重温抗美援朝战争史上成建制地全歼美军一个加强步兵团的成功战例,对我军“立足于现有装备打赢未来高技术条件下局部战争 ”,可能有所启迪。
1、装备上的天壤之别
1950年11月,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倚仗其海空军和装备上的优势,在总司令麦克阿瑟指挥下,发起所谓“在圣诞节前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企图一举将我志愿军逐出朝鲜。战场东线之美军第10军团,分3路开始北犯。其中路为美步兵第7师。这个师所属第31团,堪称美军中王牌。此团由3个步兵营、一个坦克连编成,员额3191人;主要武器装备除步枪、卡宾枪、轻重机枪外,还有大量的60或90火箭筒、57反坦克炮、60迫击炮和坦克22辆。(如加上配属兵力,则总兵力达4100人、各种火炮46门、坦克37辆。)同时,该团在作战时,每天还可得到航空兵2~8架次的火力支援。而我军当时既无坦克又无飞机,仅有少量的小口径炮和60火箭筒。可以说,敌我武器装备悬殊之大堪称天壤之别。
面对如此装备的敌人,具有光荣历史传统和敢打敢拼战斗作风的27军,在第 9兵团编成内,冒着-35℃严寒,向战区挺进。11月27日午夜,27军奉命以第80师加强81师242团共4个团兵力向新兴里地区之敌发起进攻。
2、夜战近战,端敌团部、毙敌团长
鉴于敌武器装备先进,又有空军支援,我决定采取近战夜战传统战法,出敌不意,攻其不备,扬长避短,克敌制胜。
战斗发起后,第239团4连指导员庄元东率一个排隐蔽进至新兴里东山,发现山腰几顶帐篷内有大约一个排的美军正在睡觉。庄指导员立即命令全排包围敌人。可是,有个战士不小心踩在一堆罐头盒子上滑倒了。丁丁当当的响声惊醒了敌人。庄指导员见此,当即命令部队开火。顷刻,三十几个美国鬼子统统回了“老家”。4连的另两个排在连长李长言率领下,从侧翼迅猛向里穿插。他们进至该山的另一侧时,只听前面房子里的敌人一个劲儿地“哇啦哇啦”朝他们叫喊。原来,敌人以为是自家人发生了误会。这叫声正好给李连长他们指示了目标。于是,他们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把敌人撂倒了一片。敌人立即开始组织反击。我指战员一个个倒下了,庄指导员和宋班长也相继牺牲了。伏在一块石头后面的李连长立刻意识到:“我们这种打法不行,必须改变战术。”于是,他向班排长们打了几个手势。平时配合默契的部下们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除在正面留少数人员继续牵制敌人外,主力迅速包抄过去。夜幕下,我各战斗小组利用地形地物向前跃进。不一会儿,有两个小组进至敌人第一座独立家屋的射击死角内。他们迅即将一颗颗手榴弹从门窗向屋中投去,有的还趁机端枪向里猛扫。敌人被我军的这种贴身战术打蒙了———有的举起了双手,有的抱头鼠窜,有的躺在地上装死……少数负隅顽抗的敌人,也被我指战员一一消灭。4连用这种打法,一连夺取了敌人的多座独立家屋。当收缴战利品时,李连长他们发现,各屋均有电话机、报话机,墙上还挂满了作战地图,地上还有未燃尽的作战文书,敌一上校军官(后知为该团团长麦克莱恩)也横尸屋内。原来此处正是敌人的团指挥所。战场还未打扫完毕,李连长他们又发现了山下有敌人一个停炮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敌停炮场,并捣毁其一个炮兵营指挥所。至此,该连共毙伤俘敌300余人,缴炮1 2门。战后,27军授予该连“新兴里战斗模范连”称号。
3、“北极熊”疯狂反扑,鏖战惨烈
28日晨,被包围在新兴里的“北极熊团”余部组织反扑。我27军下决心啃下这个硬骨头。经两天两夜的拉锯战,“北极熊团”损失惨重。我第80师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战斗伤亡及冻伤冻亡数过半。但指战员们士气仍十分高涨:我们一定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宰了这只“北极熊”。
240团3连在只剩下两个排的情况下,仍然要求担当主攻敌3座独立家屋的任务。当他们攻下第一座房子后,由于后续部队未跟上,加之地形平坦不便隐蔽等因素,受到敌火力的3面夹击。3连指战员独立与敌展开激战,并炸毁敌坦克一辆。之后,他们又勇猛地向第二座房子冲去。连长、指导员倒下了,副指导员和20多个战士也倒下了……复仇的烈焰在指战员的胸中燃烧,冲上去!一定要冲上去!他们冲上去了,厮杀、肉搏……终于拿下了第二座房子和两个地堡。这时全连仅剩下了16个人,但他们在副排长马日真的率领下,冒着枪林弹雨向第3座房子冲去。子弹打光了,就甩手榴弹;手榴弹扔光了,就拚刺刀;刺刀拚弯了,就用石块、木棍、手脚,甚至用嘴……第3座房子也终于拿下……当营长带领后续部队赶来时,坚守第3座房子的战士王德激动地说:“营长,俺连的任务完成了!”接着他哭了:“可……俺连只剩下俺一个人了!”即使美军的“一代骄子”,面对志愿军第27军官兵“生命不息,冲锋不止”的无畏精神,也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4、手榴弹也能对付敌坦克
企图为新兴里解围之敌,在十几辆坦克和多架飞机配合下,沿村南公路向我 242团阵地发动猛烈进攻。最令我指战员头痛的是敌人的坦克。因为当时我军只装备了少量的火箭筒,更没有打敌坦克的经验,所以敌坦克对我威胁最大。战士们急中生智,发明一系列打敌坦克的“高招”:该团9连副班长叶永安受命带领一个小组前去打敌坦克。当敌4辆坦克进至距我阵地约40米时,叶永安率阚立田、熊自远快速匍匐前进。在距敌坦克约20米处时,叶永安一跃而起,扑向敌坦克前面一辆被打坏了的吉普车,并迅速浇油点燃了它。大火挡住了敌坦克的去路。叶永安趁机用一排手雷将第一辆坦克击毁。接着他们向第二辆坦克冲去。当敌坦克驾驶员伸出头来窥视时,阚立田一跃爬上坦克,对准顶盖口投进一颗手榴弹。只听“ 轰”的一声,第二辆坦克瘫痪了。他们又向第3辆坦克冲去。阚立田就势甩出一颗手榴弹。叶永安趁着爆炸烟幕升起的瞬间,抱起炸药包飞身扑过去……敌坦克被炸断了履带。就这样,他们机智勇敢地一连炸毁敌4辆坦克,为战斗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战后,军授予叶永安“反坦克英雄”称号,并给叶永安小组记集体特等功。
5、烂掉脚趾不掉队
12月1日天亮,“北极熊团”残部在我连日打击之下终于不支,在40余架飞机和10余辆坦克掩护下,开始沿公路向南拼死突围。
在追击逃敌战斗中,广大指战员“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240团7连 5班长隋春暖的脚趾在入朝时因冻伤已烂掉了两只。为了不“泄密”,他悄悄地用布裹好脚一直隐瞒着。这次追击战中,他忍着剧痛率领全班迂回9.5公里,切断了敌人的退路,为全歼逃敌作出了贡献。后来,他右臂又负了伤,仍勇猛地跳上汽车与敌肉搏。他一人就毙敌10余名,俘敌5名,缴枪5枝。战后,他所率领的5班荣获“新兴里战斗模范班”称号,他自己也被志愿军总部荣记特等功。
当日黄昏,一股残敌企图越过冰封雪盖的长津湖逃走,结果冰面塌落全部冻溺而死。天黑以后,另有约400人的一股残敌,乘数十辆汽车、坦克逃至一洼地时,被我242团截住。至此,“北极熊团”3191人全部被我歼灭。
6、团旗当了包袱皮
我第239团3营通讯班长张积庆,在打扫战场时捡到一块一平方米左右的蓝布,其形状和装饰很像一面旗子,与我军常用红色布料做旗帜的习惯不一致,因而他对其并未留意,而是把它当作包袱皮用了。营长毕庶阳听说后,即去查看,发现这块包袱皮原来是敌人的军旗。毕营长把它作为战利品上缴。现在这面旗子已被国家列为一级保护文物,收藏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内。
美“北极熊团”整团覆灭,军旗被缴,团长被毙,为美军历史上绝无仅有。它标志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牌团”番号,从此永远地消失了。它也标志着我志愿军第27军创造了一个以劣胜优的战争奇迹,因为这是抗美援朝作战史上惟一的、成建制地全歼美军一个加强步兵团并缴获其军旗的光辉范例。(苏灿杰 卿 军 郝洪岩)
(《中国国防报》 2000-08-02)
请注意下文中李翼振--英雄功垂上甘岭那一部分,里面的确提到了:"果然,10月8日,美方中断停战谈判。14日,敌人就发动了所谓的“金化攻势”。凌晨4时半,以侵朝美军第7师第31团为首的敌军地面部队,分6路开始对我上甘岭两翼阵地发起了猛烈进攻。" 他是个老记者,上甘岭战役的报道是他的成名作. 记忆应该是比较可信的,如果当初北极熊团被全歼的话,他作为军事记者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把这个团移花接木到上甘岭战役.
抗美援朝纪念征文--五位新华社军事记者记忆中的战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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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1月11日23:22
海韵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除了人们看得见的用枪炮进行生死较量的战场外,还存在着另一个肉眼无法看到的用笔墨进行战斗的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国人民不仅在军事战场上取得了最终胜利,也同样在后一个战场上取得了胜利。
这后一个战场上的胜利者就是当年对抗美援朝战争进行报道的中国的新闻记者。正是由于他们用一篇篇不朽的新闻作品记录下当年朝鲜半岛所发生的一切,才让全世界人民有幸了解到抗美援朝战争的真相。
为了报道这场伟大的反侵略的正义战争,新华社当年曾先后派出和调配了50多名记者、编辑,在志愿军总部的全力支持和帮助下,组建了新华社志愿军总分社及其分支机构,跟随志愿军部队,深入作战第一线,出色地完成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宣传报道任务。
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虽然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尽,虽然岁月的河流无情地冲刷掉许多往事,然而,抗美援朝战争却成为深深镌刻在这些老军事记者们每个人生命中永不磨灭的记忆。
李耐因:长津湖畔歼顽敌
作为新华社首批派出报道抗美援朝战争的记者,李耐因几乎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整个过程。他用手中的笔记录下所看到的一切,写出了揭露美军对朝鲜人民犯下累累暴行的、反映第五次战役的《红五月的献礼》和歌颂中朝人民友情的《伟大的友谊》等大量优秀作品。
当年的毛头小伙而今已变成为花甲老人。回想起那些令人心神激荡的岁月,最让这位老记者难以忘怀的还是在刚到朝鲜战场时跟随志愿军9兵团第20军在二次战役中围歼美国海军陆战第1师的那些日日夜夜。
他介绍说,我军是仓促入朝的,第9兵团更是从南方驻地紧急北调而来,虽然补充了冬季御寒装备,但却无法适应北部朝鲜酷寒的气候和冰雪作战的要求。在连续的冰天雪地的作战中,部队冻伤减员非常大,耳朵冻掉、腿脚冻坏的相当多。因此,当时部队中流传着一句口号:“第一要打败严寒,第二才是打败敌人”。
打败严寒还只是打败第一个“敌人”,还有第二个“敌人”,这就是饥饿。我军在进行穿插攻击和追击拦截行动时,后勤供应接济不上,步兵每人随身携带的只有一根干粮袋,在作战的头几天就被吃光,后来完全是在饿肚皮的情况下连续作战的。东线我军入朝的第一个胜仗,就是在这样情况下打来的。
彭德怀司令员对三野的部队(东线三个军都是原三野的部队)曾给予高度评价,他说,这支部队了不得,后勤供应中断,冻伤大量减员,这支部队一声不吭,不叫苦不唤难,硬是把个美国王牌陆一师啃下来,完成了战役任务。彭总说,三野部队的作风真过硬,这样的部队让人放心。
在侵朝的美军中,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却算得上是历史最老、装备最好的一支,据说“没有”打过败仗。一位美国记者在写到这支部队时说:“如果共军打败陆一师,那么,他们就赢得了朝鲜战争,甚至也许赢得世界战争”。当时正向鸭绿江挺进的陆一师的指挥官曾狂妄地叫嚣:没有任何力量能挡得住陆一师的攻势,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当然,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可是张狂的陆一师却被中国人民志愿军打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长津湖一役,陆一师丧失一万多兵马,还有大批的坦克、火炮。我当时在战士中采访到许多有趣的故事。
12月2日,在并潭里遭受我军打击的陆一师先头部队,拼命向下碣隅里突围。尽管他们有空军掩护,三天三夜却只走了十华里,丢下了大量的坦克、大炮、卡车和死尸。在长津江桥下,我军捞上许多蹲在冰水中“躲灾”的美军士兵和军官;我军攻占1419高地后,副班长王金斗发现有两具美军“尸体”上没有雪花,也不见伤迹,他踢了两脚,硬挺挺地不动。他大喊一声,一拉枪栓,这“尸体”却跳起来,举手投降了;
担架员们也捉到不少俘虏,他们没有武器,一根木棍子就能吓住美国兵。这就是“从未打过败仗”的美军王牌陆一师。当9兵团在长津湖、黄草岭地区给美海军陆战第一师以歼灭性打击、重创美军第七师,并收复东海岸重要海港城市咸兴、元山的时候,志愿军西线部队同时在德川、价川一线围歼美伪军,收复平壤。两支部队齐头并进,把北犯美军五个师及其他部队一气赶回到三八线以南。
这次战役总计歼灭美伪军三万六千多人,缴获了大量重兵器。也就从此役之后,朝鲜战事基本上在三八线上进退,美军再也没有一兵一卒进入过北朝鲜领地。这是在朝鲜战争中美军遭受打击最惨重的一次。狂妄的美军远东统帅麦克阿瑟,难逃失败罪责,丢官卸职,灰溜溜地回到老家当寓公去了。
王玉章:截然分明话士气
王玉章是于1951年2月初与著名军事记者闫吾一起从华东被抽调到新华社志愿军总分社的,此后,直到1953年7月金城反击战为止,除了1953年上半年奉调回国之外,他在朝鲜前线共进行了两年的采访报道活动。在那段时间里,他先后到过志愿军的10个军,足迹遍布东线、中线和西线战场,用大量的新闻报道忠实记录下了他所亲眼目睹的抗美援朝战争。
谈起在那场伟大的战争中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于敌人的志愿军何以能最终赢得胜利的原因,这位老记者用他的亲身经历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1951年2月22日,在第四次战役中,我随同26军的一个连队采访。当时连队正在汉城以北的群山里执行阻击敌人的任务,在经过了一天的炮火袭击、飞机轰炸后,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朝鲜农民的一座茅屋,我同一个班的战士刚一躺下就睡着了。到了下半夜,大家正睡得香,连长来了,他把全班的人都叫起来,说刚从营部领了任务,我们的任务加重了,要抗击敌人20天。要完成任务首先要挖好工事,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下,有工事才能有人在。这时,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到处都是天寒地冻的,战士们却二话没说,扛起铁锹和镐头就上山挖工事去了。这件事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在我的经历中,无论是在多么艰苦和困难的条件下,我们的志愿军官兵从没有一个叫苦叫累,始终保持了高昂的斗志。
也就是在第四次战役中,我采访了被俘的美军25师24团3营K连下士贝士莱。他说,美25师的士兵们在战壕里聊天的时候,话题的中心往往是“如何能够离开前线,离开这些令人诅咒的高山回到后方,回到美国去”。这位美军下士讲述了发生在他身边的许多真实的事例。
美军有一条规定,凡是骨头受到损伤的都可以回美国去。有一个士兵在站岗时,就对此动开了脑筋,他在想身上哪块骨头伤残了而不致于严重影响健康。最后,他确定了脚背上三根骨头中的一根,因为这是脚上的骨头,伤残了以后可以永不当兵,而三根骨头打断一根还能照常走路。为了慎重起见,他把头上的钢盔摘下来,给脚戴上,然后用卡宾枪瞄准中间的一根脚骨开了枪。“砰”的一声,枪弹打碎了钢盔,也射穿了脚背,可是不幸的是,由于钢盔的炸裂,却把他计划之外的另一根脚骨也打断了。当然,这位士兵最后还是实现了他的梦想,被送回了美国。
贝士莱说,像这种办法,毕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胆小的士兵就想出其它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比如,在朝鲜寒冷的冬季里,有的士兵夜晚睡觉时,故意把脱掉鞋袜的脚伸到睡袋外面,这样不到一夜的功夫,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冻伤号回后方休息了;也有的士兵在行军的时候故意跌落到山沟里去,听凭上帝的旨意摔伤他身体的某一部分,以达到回后方的目的;还有的士兵在战斗时把身体藏在工事里而把脚高伸出来,迎接射来的流弹。后来,有人又发明了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把碘酒涂在纸烟上,吸了烟的人肺中马上呈现出一个黑点,用X光镜一检查,无疑是肺病的症侯,肺病患者在美国军队中是不允许存留的,于是即可安然回国。但是,用这种办法必须在靠近有X光镜的医院才行。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假装患了美国流行的健忘症,贝士莱本人就曾试过一次。有一天,他假装把一切都忘了,连自己的姓名也忘了,他的长官只好把他送往后方医院休养,一直养了三个月,可是,有一天早上,睡了一夜醒来,他忘记了自己假装健忘,当医生喊他的名字时,他答应了一声,于是,装病被揭穿,重新被送回了前线。
贝士莱说,他所在的K连,先后就有以一班班长为首的24人用上述种种办法回到了后方或美国。
时任美第8集团军司令的李奇微在1950年12月26日写给美国陆军参谋长柯林斯的信中曾经这样写道:“这里确实无疑地有一种紧张不安、大难将临、动荡不安的气氛,一种惊慌失措的精神状态……我很清楚,我们的部队已丧失信心。他们表现出那样的精神状态是有其原因的……”
这一切已极为清楚地向世人说明了,只有劣势装备的志愿军之所以能够打败拥有大量现代化武器装备的美军的原因所在。
抗美援朝纪念征文--五位新华社军事记者记忆中的战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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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1月11日23:17
海韵
李翼振:英雄功垂上甘岭
当年作为新华社志愿军总分社战地记者的李翼振,曾经亲身经历并参与报道过闻名中外的上甘岭战役。追随着这位老记者的讲述,发生在48年前的那场世界战争史上少有的空前惨烈的战争渐渐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李翼振是在11月中旬赶到上甘岭作战部队总指挥部,即志愿军第3兵团第15军司令部的。在那里,他采访了第15军军长秦基伟。秦军长介绍说,15军守卫的金化以北五圣山是朝鲜中部前线的制高点,我中线防守的战略要地。敌人进攻我五圣山前沿上甘岭阵地,其企图是突破我中部防线。如果上甘岭守不住,五圣山便直接受到威胁。五圣山若失,敌人居高临下,平康地区就唾手可得,整个战线就会起重大变化。
上甘岭战役前夕,正是美方在板门店单方面宣布停战谈判“无限期休会”的时候,美第8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先后三次到金化防线视察阵地,策划进攻。
果然,10月8日,美方中断停战谈判。14日,敌人就发动了所谓的“金化攻势”。凌晨4时半,以侵朝美军第7师第31团为首的敌军地面部队,分6路开始对我上甘岭两翼阵地发起了猛烈进攻。这一天,敌人共发射炮弹30万发,飞机投弹500多枚,是我朝中部队坑道防线形成之后,敌人发动的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上甘岭表面阵地工事大部被毁,山头岩石成为粉末,硝烟弥漫,尘雾腾腾。我15军守卫上甘岭的英雄部队立即给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威震中外的上甘岭战役由此拉开了序幕。
上甘岭战役打响后,敌人连续7天猛攻,我守卫部队与敌人进行了夜以继日的反复争夺,阵地昼失夜复,战斗空前紧张激烈,在此期间,涌现出了著名战斗英雄孙占元和黄继光。21日到29日,我军全面转入坑道斗争,为实施决定性反击作准备。从10月30日开始,我军展开决定性反击,彻底粉碎了敌人的进攻。
李翼振在45师135团采访时,了解到了30日我军对上甘岭右翼阵地进行强大反击的情况。当天,从清晨到傍晚,我炮兵部队向占领表面阵地的敌人进行了毁灭性打击。敌人的工事被打塌了,铁丝网飞上了天,到处烟尘滚滚。入夜10点钟,随着我军火炮的又一阵轰击,天空中升起了冲锋信号弹,战士们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向敌人,以压倒一切的勇气与敌人搏斗,最后终于重新夺回了阵地。战士们眼中闪耀着泪花,向着五圣山高呼:“我们胜利啦!”
上甘岭右翼阵地恢复后,敌人多次反扑,战斗紧迫,作为预备队的第12军31师91团,接受作战命令,立即投入上甘岭的激烈战斗。
11月5日,兵团作出决定,由12军副军长李德生在五圣山德山砚组织战斗指挥所,统一指挥各参战部队;由炮兵第7师师长颜伏组织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配属的炮兵。该两指挥所统归15军军长秦基伟指挥。
11月6日,志愿军总部批准第3兵团上述部署,并就加强五圣山地区作战向中央军委作了报告。次日,毛泽东主席以中央军委名义批复:“你们对加强15军作战地区之决心和部署是正确的。此次五圣山附近之作战已发展成为战役规模,并已取得巨大胜利,望你们鼓励该军,坚决作战,为争取全胜而奋斗。”
在15军部队胜利的基础上,12军主力巩固了上甘岭右翼阵地;11月11日,又成功地反击了左翼阵地。此后,连续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战至11月25日,敌人再也无力发动反扑,历时43天的上甘岭战役以我军的胜利而告结束。
志愿军副司令员杨得志对上甘岭战役的胜利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上甘岭防御战以它自身的显著特点及其历史作用,以军指战员惊天动地、甚至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英雄业绩,当之无愧地被载入世界战争史册。”
美国的报道则哀叹道:这次“金化攻势”中“美军的伤亡率达到一年来的最高点”。美联社记者伦多夫在他的报道中说:“金化战役成了一个无底洞,它所吞食的联军军事物资比任何一次中国军队的总攻势所吞食的都更多。”就连亲自策划和指挥这场攻势的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朝鲜战争中“最血腥的和时间拖得最长的一次战役,使联合国军蒙受到重大损失”。“联合国军”总司令、美国将军克拉克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也沮丧地说:“金化攻势”是“发展成为一场残忍的挽回面子的恶性赌博……这次作战是失败的”。
上甘岭战役对“联合国军”的打击是沉重的,从此以后,美军在朝鲜战场上再也没有力量发动什么大的攻势了,对于最终迫使敌人于1953年7月27日在停战协定上签字发挥出了重要作用。
徐熊:针锋相对论遣俘
1951年7月10日,朝鲜停战谈判在开城举行。此后,朝鲜战场就呈现出边打边谈的新局面。在谈判桌上所展开的激烈斗争中,战俘问题始终是双方斗争的焦点。
作为新华社军事记者跟随9兵团进入朝鲜战场的徐熊,当年曾是新华社战俘问题报道组的组长。他详细地讲述了围绕战俘问题所进行的那场特殊斗争。
他说,战俘问题是停战谈判中的第二大问题,1951年12月开始谈判,当时的一系列事实表明,美方是把战俘问题当作讨价还价的“筹码”,对我方发动进攻的。11月14日,美军第8集团军军法处长、总律师詹姆斯·汉弗莱上校在釜山召集韩国当地记者,发布了朝鲜战争期间的一次“极其重要的消息”:美国揭露共产党在朝鲜残杀5500名美军战俘。两天后,死亡人数上升到6.2万人。汉弗莱在声明中声称,志愿军第81师23团团长曾下令处决美国海军陆战队被俘人员。而志愿军根本就没有这样番号的部队。美联社还根据汉弗莱的声明发表另一条轰动性新闻:“被共产党屠杀的美国人数超过了美国1776年死亡的人数。”“一位联军高级军官今天说,在朝鲜,共产党人谋杀了数以千计的美国战俘,撕开了共产党阻挠朝鲜停战谈判的面纱。”美国总统杜鲁门也于15日声称:“中国军队杀害在朝的美军俘虏是100年来最野蛮的行动。”我就是因汉弗莱这篇“天方夜谭”式的讲话而从北京重返朝鲜到志愿军碧潼战俘营采访的。我亲眼看到,那里没有围墙,不设铁丝网,一派平和安乐景象;那里有的只是运动场、娱乐室、图书馆、医院、食堂和墙报。战俘们经常通过中方工作人员向他们的家人传递书信、录音,报告自己的生活。我还曾同摄影记者钱嗣杰等人到平壤附近访问被俘的美军24师师长迪安。他赞扬中国军队对战俘“人道”、“文明”。
我军对俘虏从来采取革命人道主义政策。早在1950年11月17日,彭德怀就曾在第二次战役前致电中共中央军委:拟在战役发起前释放100名战俘。11月18日毛泽东复电:释放一批战俘很对。今后对战俘应随时分批放走,不要请示。志愿军还专门派人到朝鲜人民军介绍志愿军宽待俘虏政策,朝方吸收了中方经验,也对放下武器的敌方官兵实行宽待。其实,美方完全知道我方的俘虏政策。李奇微在后来写的回忆录《朝鲜战争》中就多次写到中国人释放俘虏的做法。“有一次,中国人甚至将重伤员用担架放在公路上,尔后撤走。在我方医护人员乘卡车到那里接运伤员时,他们也未向我方射击。”“我们后来体会到,中国人是坚强而凶狠的斗士,他们常常不顾伤亡地发起攻击。但是,我们发现他们这样对待俘虏……他们是更加文明的敌人。”
后来,双方在板门店交换战俘时的情景,使美方的造谣诬蔑不攻自破:美方战俘与中朝方面战俘管理人员之间那种依依难舍、挥泪告别的场景,令在场的各方人员都深为感动;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受尽折磨的中朝方面战俘见到祖国亲人时,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满腔怒火。他们脱去身上的衣服,扔到对方交接人员的脚下,跌跌撞撞地扑到了自己同志的怀抱,泣不成声,呜咽着欢呼:“祖国万岁!”。
美方诬称我方杀害战俘,只是为掩盖它自己杀害战俘的行径,并且为美国当局的自鸣得意之作--“自愿遣返”或者说“不得强迫遣返战俘”,制造舆论。本来,根据1949年8月美国等61个国家共同修订的《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第118条“实际战争后,战俘应予以释放并遣返,不得延迟。”以及第7条“在任何情况下,战俘不得放弃本公约所赋予彼等权利一部或全部”,解决战俘问题不是一个什么大问题。但是,美方却有把握地认为,他们总可以迫使越来越多的中朝方面战俘投靠李承晚或蒋介石,而只要有大批战俘不愿回到中朝方面,便可以给共产党脸上抹黑,证明“共产党极权统治的破产”,便可宣称“自由世界”的胜利,便可阻挡共产主义在“自由世界”的蔓延,更可为将来打着“人权”这块招牌干涉别国内政所用了。
然而,中朝方面战俘在美、李、蒋特务的剌字、强迫写血书以及残酷屠杀之下,绝大多数忠贞不屈,坚持要求返回祖国的权利。志愿军战俘英勇的护旗斗争,人民军战俘冒死扣留美方战俘营长杜德将军,都一再揭露了“自愿遣返”真实的罪恶面目,以致“自由世界”的人们“也不会再相信美国所谓战俘不愿回他们的祖国的说法了”。
为了彻底揭穿美方在战俘问题上散布的谎言,让世界人民了解事实的真相,中国记者与敌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新华社摄影记者以大量的图片报道,形象生动地表现了我方对待战俘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和美方对朝中方面战俘的迫害以及我方战俘英勇斗争的情形,仅在交换伤病战俘阶段,摄影记者关于外籍战俘的报道就发稿近百张,被外国报刊特别是美国报刊大量采用,收到了良好的宣传效果。闫吾采写的揭露美方迫害战俘、反映志愿军战俘爱国热情的通讯《打破顾虑回归祖国》以及高向明采写的反映中朝战俘在战俘营中为反对美方迫害与扣留而进行坚决斗争的通讯《美国将军的供状》和《虎口余生》等作品在当时也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王殊采写的揭露美蒋特务在战俘营中迫害和扣留志愿军战俘的两篇通讯发表后,引起了广泛关注,毛泽东读后亲自致电彭德怀司令员和开城停战谈判代表团李克农团长,说王殊的报道提供了美蒋特务罪行的种种事实,要求谈判代表团利用这些事实在谈判中大力揭露美方强迫扣留我战俘的阴谋。
戴煌:战场追寻罗盛教
“罗盛教”这个名字和他的英雄事迹在今天的中国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这是抗美援朝战争在中国人心目中留下的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能够让这位英雄如此深入人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由于一篇题为《不朽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的文章。这篇曾被收录进中、小学语文课本的文章让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从小了解到了在朝鲜战场上所发生过的那段往事。
这篇著名的文章出自于新华社记者戴煌的笔下。虽然已经过去了近半个世纪,这位老军事记者依然清楚地记得文章的采写过程,因为,这是一篇在炮火硝烟的战场上追寻回来的特殊的文章。
戴老回忆说,1952年1月26日,朝鲜战地寒风凛冽,我正在靠近平壤一个小山村里的志愿军415团采访,突然接到总分社打来的电话,让我尽快赶到141师去采访侦察连文书罗盛教为抢救掉进冰窟窿里的一位朝鲜少年而牺牲的事迹。
从415团到驻扎在成川郡石田里的141师有一百多里地,当时,春节将近,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路不好走,部队又无法派车。团政委刘玉堂建议我骑马去,虽然我驾驭战马的技术很糟糕,但是,为了争取时间,我还是同意试试看。结果,上马后没跑多久,我就被摔了下来,一只脚还被那只铜脚蹬扣得紧紧的,怎么挣也脱不开。整个身子擦着地面,被拖了好远。幸亏身上穿的棉衣比较厚,路面上又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除了那只脚脖子有些酸痛外,并没有受什么伤。
暮色苍茫时分,我赶到了江东附近的139师师部。经了解,当夜没有北去的汽车,至于第二天夜晚是否有车,也还是个未知数。由于任务紧急,我不能白白地等待下去,于是,次日一早,我决定步行赶路。
鉴于在解放战争中,前线记者的伤亡数字相当惊人。抗美援朝一开始,新华社就作出了新规定:前线记者不得再随意跟着突击部队猛冲猛打。战斗正在进行时,只能到师指挥所;战斗间隙中,才可以到团里去。然而,这毕竟是一场大规模的现代化立体战争,除了原子弹,别的什么武器都用上了。尤其是在志愿军出国作战之初,各部队大踏步地穿插迂回,常常与敌军犬齿交错地展开恶战,这就无所谓哪是后方,哪是前线,哪是万无一失的安全之所。
139师政治部主任从我的安全考虑,劝我等两天赶上汽车时乘车走。然而,在我的坚持下,他只好让步,并派一个警卫员陪护我步行。
为缩短行程,我决定不再绕弯子走大路,而径直翻山越岭。爬了几座小山头,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难题:我的左脚掌和五趾剌痛难忍。这是1947年冬天,在苏北盐南战役中,因为整天泡在冰水里被冻伤而落下的毛病,一遇热,这只脚就象被针扎锤击,从脚掌骨往心眼里钻着疼。看到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陪伴我的警卫员就伸手拽我腋下的皮大衣,说:“您把大衣给我”。我没有给他,因为他不但也掖着一件皮大衣,还带着一支冲锋枪;单是那两只铁饼般的圆弹盘,就有十好几斤重。“那您就歇歇吧!”我摆摆手,脱下棉军帽,继续向前走。
1946年深秋,在苏北的一次战斗中,我曾有过一次深刻的教训。由于错过了采访时机,我不但落得个劳而无功的结果,还失去了采写一条优秀新闻的机会。那次教训使我认识到,在风云莫测,瞬息万变的战争中,每进行一次战斗,谁也不能保证在战斗结束后,还能和谁再见上一面,在这样的环境中采访,必须分清轻重缓急,争分夺秒地抢先获取有可能最先失去的材料。
当时的朝鲜战线虽说相对稳定,在后方休整待战的部队秩序井然,然而,谁也不敢保证,无时不见的敌人的飞机,会不会突然轰炸罗盛教烈士所在的部队。
在恨不能一步赶到141师的紧迫心情中,我们翻越了一个又一个白雪皑皑的山头。遇到陡滑难爬的山坡,几乎完全是那位小战士拽着我向上爬。终于,在27日夜里到达了石田里寺洞山下。第二天,我晋谒了仓促堆成的罗盛教烈士的土墓,拜读了罗盛教的日记和书信,访问了崔滢和他的父母乡亲,以及罗盛教生前的战友。第三天,我对烈士怀着极为崇敬的心情,写成了一篇通讯和一条新闻,并拍了不少照片。
经编辑朱承修和副社长普金编发的《不朽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的事迹,从2月4日开始传遍了全中国和北朝鲜,也传遍了苏联和东欧所有社会主义国家。一些中小学和大学,成立了“罗盛教班”;许多中小学校把罗盛教的事迹编进了正式课本。朝鲜人民在寺洞山下建立了庄严肃穆的罗盛教烈士墓,墓前竖立着金日成用中文题写的永久性墓碑……
(全文完)
在解放军报网站纪念抗美援朝五十周年大型专题中, 在1952年7-12月部份中,也有以下介绍:
"11月
2日 美军对志愿军第12军91团8连守备阵地597.9高地实施破坏性炮击达两个多小时,随即美军第7师31团及空降第187团各1个营,南朝鲜军第9师2个营和哥伦比亚营向该高地发起攻击。第8连依托坑道顽强抗击,击退敌40余次攻击,守住阵地,共歼敌1500余人。
△ 下午,美国空军出动F-86型战斗截击机60余架,掩护战斗轰炸机150余架,进袭拉古哨发电站。志愿军空军第3、第 12师奉命各起飞米格-15比斯型歼击机1个团共28架飞机,与美机空战于宜川、定州地区空域,将美机拦阻于熙川、元山一线,阻止了美机进袭拉古哨发电站的行为。"
该文地址在此:http://www.pladaily.com.cn/item/kmyc50/dashi/1952b.htm
在网上找到的一篇似乎是军事爱好者自已写的文章>中,亦有"10/15【白马山】韩国第9师报告确保白马山。【上甘岭】美国第7师第31团第2营攻占沙岭和598高地。"的记述.
(1)
基本上上甘岭是个小型山地争夺战,规模跟同时期同地域(同属美国第9军)的白马山之役差不多,主要的交战者是中国和韩国部队,各是一胜一负。平心而论,上甘岭当然还是志愿军的胜利,其间美军虽然占领了三角高地数周,交给韩国军队后最后还是失守。以最后控制权来看,还是中国战胜;就如白马山最后还是韩军保住阵地而获胜一样。
为什么提白马山?因为,白马山和上甘岭这两次战斗不论在地域上、时间上、规模上、以及参与兵力上都差不多或有所重叠关连;但在许多中国战史资料中,这两次战役都被分开处理,让人误以为是两次毫不相干的战斗。其实,最好的方式是把白马山和上甘岭串起来看,了解了当时的战斗地域、兵力分布、以及时间先后顺序之后,会对它们背后的宏观脉络较为了解,也才能给予正确的定位。
1952年下半年时的作战态势是双方都进入胶着的静态。联军方面在1951年中进抵38度线以北时,就已经决定要寻求政治上的解决,进行停火谈判。自此后沿着前线都不再展开大规模攻势,最多仅进行小规模的山地争夺战,攻取地形要点以巩固防线。1951年11月27日双方谈判代表同意停火线的原则后,更认为随时可能停火,不愿为了多一点土地而增加许多无谓伤亡;第八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几次相当进取的作战计画都因为停火谈判的进展或者对伤亡的顾虑而终取消。另一方面,联军兵力不足,也无法采行大规模攻势。当时联军远东指挥部的克拉克将军就说了:
“我特别不同意某些所谓军事专家说的,在我指挥期间胜利如同探囊取物。在这段期间我所能支配的只有有限的部队,而且不能扩大冲突。我们一直没有足够的人员,而敌方充分的人力资源不但能挡住我方攻击行动,更能确保自己小胜。如果要这场战争有一个结局,将需要更多受过训练的师团,和更多的海空军支援,更会造成严重的伤亡,并且会需要解除我方自己所设下不攻击鸭绿江北边敌人根据地的限制。”
联军的这个态势从1951年秋季以来就非常明显,双方都心知肚明,联军根本不可能展开大型攻势,更不用说是全线进攻了。就算1952年中停火谈判破裂,联军也没有采取攻势的打算,只采用“主动防御”的措施,攻占一些区域性的地形要点,改善自己的防线位置;中朝方面也是采取同样的策略。这种区域性的攻防战斗都是小规模、营团级的战斗,分布广泛,却又零零落落,更没有后续进攻准备,所以不足以称为攻势。
白马山和上甘岭正是朝鲜战争中后期这种山地战斗的典型,白马山还好,但上甘岭在中国战史中却被宣传成为极具重要性的战役。既然是重要战役,那就得有重要的目标,上甘岭却又是位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点,所以也只好勉强解释是联军的目标在于其后的五圣山,而攻击五圣山是联军的“金化攻势”的目标之一。最常见的说法就是以1952年4月彭德怀叮咛第15军军长秦基伟:“五圣山是朝鲜中部的关键,失去了五圣山,我们在两百公里范围将无险可守。谁丢了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对历史负责!”做为五圣山地位重要的根据,再进一步引伸出联军攻击上甘岭的下一步就是为了夺取五圣山,因而“证明”上甘岭战役的重要性。
但事实是如此吗?非常值得怀疑。首先,在美军的战史中,完全没有“金化攻势”这个名词,它只在中国战史资料中出现,而且对于所谓“金化攻势”的目标、范围都模糊带过,所使用的兵力也语焉不详,含糊地称有三个多师(美第7师、韩第2师、韩第9师,美第 187空降团,还有其他联军国家小单位)计七万多人,其实都经不起检证。更何况,这么大一个攻势,竟然也未曾事先提出作战计画,以得到联军远东指挥部的批准。联军作战计画向来都有计画代号,范佛里特从1951年下半以来提出的几个计画如如“归乡”、“筷子”等也都是有名有姓,怎么这么一个大攻势会完全没有代号,直接就用作战地区标明,那岂不是完全违反保密规定?在此,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所谓“金化攻势”纯是中国方面的宣传用语。
接着,五圣山会是个好目标吗?从朝鲜战争中美军历次作战经验来看,实在很难看出美军会有直接攻打五圣山的意图。美军兵力员额处于下风,占优势的是火力、机动力、以及空优;如果要发动稍具规模攻势,应当不会选择需要投入大批人力、无法发挥其优势的山地战,而是应该会以火力突穿防御,然后利用高度的机动力穿插分割,正如第五次战役后期所为。这种作战只会使用利于机动的前进路线;例如:第15军防线西侧的平康谷地,此地较为平坦,是汉城到元山铁路线经过处,在此突穿后有约 40公里较平坦的地形延伸到东北,正好侧翼包抄,五圣山自然就守不住,又何必正面强攻?更何况,五圣山也不是控制平康谷地的要地。看看地图,五圣山以西 10公里还有个西方山,西方山西边才是平康谷地。若要逐步控制平康谷地,也应该攻击西方山而非五圣山才是。
而实际上志愿军1952年10月在这一带的防御布署,也是以平康谷地为重心。此时志愿军第15军的防御布署从西到东是:4个步兵团(第44师加上第29师第87团)、7个炮兵营、1个坦克团布置在平康谷地东半,第45师和2个炮兵营部属在五圣山一线,另第29师的两个团为军预备队;在平康谷地西侧则有精锐的第38军防守。从这个兵力部署来看,这一地区的防御重点是平康谷地无疑。那么,是第15军对彭的指示阳奉阴违,还是前述彭的那段话有问题?
(2)
既然五圣山不会是重点,那么联军对上甘岭的攻击又是怎么来的呢?在讨论之前,可能得先了解一下联军方面的布署。
1952 年10月时,美国第8集团军下的第9军防守从铁原(Chorwon)到金化(Kimhua)一带,从西到东的部队是韩国第9师、美国第7师、韩国第2师,对峙着的是中国第38军和第15军。下面这张地图是1952年10月31日时的地图,其中西侧的韩国第9师已经被美国第3师替换下来整补,不过防线和10 月初没有太大差别。白马山就在铁原北方不远,三角高地在美国第7师地域。地图中联军名称三角高地与狙击兵岭以蓝色标明,中朝名称上甘岭以红色标明。
在这之前,先来看看白马山和上甘岭的时间表,这样可能会清楚一点:
10/03【白马山】第8集团军从一名中国逃兵口中获知敌军将要攻击白马山。
10/05【上甘岭】第8集团军向远东指挥部提出由第9军实施“摊牌行动”。
10/06【白马山】中国第38军第114师第349团攻击韩国第9师第30团的白马山。
【白马山】志愿军佯攻法国步兵营的箭头高地(281高地)。
【白马山】中国部队佯攻韩国第9师东段的391高地。
10/07【白马山】志愿军增援攻占白马山山顶。韩国第28团夺回阵地。
10/08【白马山】志愿军在下午再度攻占白马山顶,韩国第28团在当夜夺回。
【白马山】志愿军第二次佯攻箭头高地。
【上甘岭】联军远东指挥部批准第9军实施摊牌行动。
10/09【白马山】中国和韩国部队在白马山顶展开拉锯战,阵地多次易手。
10/10【白马山】韩国第29团报告已确保白马山顶。中国部队不顾损失从北进攻。
10/11【白马山】中国部队持续从白马山北面进攻。
10/12【白马山】韩国第30团在白马山反攻前进。
【白马山】志愿军第三次佯攻箭头高地。
【白马山】志愿军佯攻攻占391高地。
【上甘岭】联军开始摊牌行动的空袭与炮轰。
10/13【白马山】韩国第28团在白马山反攻前进。
【白马山】美国第7师一个连尝试夺回391高地失败。
10/14【白马山】韩国在白马山持续攻击前进。
【上甘岭】美国第7师两个营攻击三角高地山块(598高地),攻占沙岭和珍罗素高地,志愿军逆袭夺回阵地。
【上甘岭】韩国第2师部队开始攻击狙击兵岭(538高地)
10/15【白马山】韩国第9师报告确保白马山。
【上甘岭】美国第7师第31团第2营攻占沙岭和598高地。
10/16【上甘岭】美国第7师第17团第2营攻占珍罗素高地。
【白马山】韩国第28团一个营攻占391高地。
10/18【上甘岭】美国第17团第3营攻占矛尖山顶。
10/19【上甘岭】中国第234团夺回矛尖山顶。
10/20【上甘岭】美国第32团第1营攻击矛尖山顶中国部队。
【白马山】志愿军夺回391高地。
10/23【上甘岭】志愿军攻击矛尖山和珍罗素高地美军阵地。
【白马山】韩国第51团尝试夺回391高地失败。
10/25【上甘岭】韩国第2师接替美国第7师在三角高地的防务,同时继续狙击手
岭(538高地)争夺战。
10/30【上甘岭】志愿军3个营攻占韩国军防守的598高地。
11/01【上甘岭】志愿军攻占韩国军防守的珍罗素高地。
11/05【上甘岭】美国第9军命令韩国第2师停止对三角高地的攻击。
11/18【上甘岭】韩国第2师第14次占领狙击兵岭部分阵地。
11/25【上甘岭】韩国第9师接替第2师换防。上甘岭战役结束。
从图一和时间表序列,应该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金化攻势”是不可能存在的。要称“攻势”,自然得是较为大规模、军级以上的作战。但白马山和上甘岭是时间重叠,同在美国第9军的区域内发生的战斗,第9军不可能在已预知白马山会被攻击,或者在攻击已经发生,但战斗胜负还为分晓的情况下,在附近地域发动大规模的攻势。更合理的想法是,在10月上旬知道白马山可能被攻击,为了转移志愿军注意力并减轻白马山可能的压力,所以在上甘岭以两个营发动小规模战斗──你踢我一腿,我就回报你一拳。10月8日远东指挥部批准摊牌行动,应该就是这个想法。
所以联军方面没有“金化攻势”,只有“摊牌行动”。美国第9军发动“摊牌行动”的理由有三:
1. 展开主动反击,避免落入被动。因为从夏天以来,志愿军方面已经进行不少攻击行动,特别是此时志愿军正在白马山攻击其第9军所属的韩国第9师,采取反击争取主动有其必要性。
2. 狙击兵岭上中韩双方共险,距离太近,造成防御上的困扰,没有足够缓冲余地。占领三角高地和狙击兵岭后,中方防线必须后移约2500码才有适合防御的地形。
3. 中方兵力被吸入白马山攻防,志愿军第15军主力集中在西侧,三角高地显然空虚。
所以,在“摊牌行动”中,只计画动用了美国第7师和韩国第2师各一个营,意图以五天时间,伤亡200人的代价乘虚攻取三角高地和狙击兵岭;根本没有动用三个师七万多人的计画。而且,如果要动用这么多人,作战规模就大,伤亡估计就不可能只有200人。更何况,联军远东指挥部批准进行“摊牌行动”是在10月8 日,这时韩国第9师在白马山的防御战斗已经开始,正好验证了上面三条理由,联军对上甘岭的攻击计画纯粹是小规模的反击行动。
10月12日联军开始炮击与空袭时,正是白马山战况剧烈的时候,所以能够动用的火炮与空军远远低于当初预计的数量;第9军的军炮兵群当时在支援白马山前线,应该只有第7 师的师属炮兵群能够运用,而韩国师的炮兵数量又不多。所以,原来预计可以调集280门炮,但实际上应该不到一半。第9军的炮兵群要等到白马山战况稍息才能回头来支援上甘岭方面。原本美军的计画只动用一个营攻打三角高地,但是在执行时,前线部队对实况比较了解一点,所以负责进攻三角高地的美国步兵团指挥官自行决断,临时加派了一个营支援进攻。
对一个构筑良好的山地阵地进攻,什么火力强大、机动迂回等等都谈不上。野战炮兵对付不了深达地下18公尺的坑道,这事实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已经众所皆知了。在1916年7月的索姆河战役时,协约国部队在6月底集中了3,000门大炮,炮击德军阵线达七天七夜,共发射了总重2.1万吨,为数150万发的炮弹,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宽5.5公里、深2.2公里的地区。但炮轰效果微乎其微,当部队在七月一日开始攻击时,阵地中的德军从掩体中爬出来,机枪炮火横扫英军队形,英军当日伤亡六万人,德军伤亡才六千多人。连平地都如此,在山地上就更困难,最多只能破坏表面阵地,要破坏坑道几乎更是不可能。而坦克车更不用说,根本就爬不上陡峭的山坡。在这种情形下,唯一能靠的只有两条腿的步兵,沿着狭窄的小径,一次一个排或一个连地往上攻,再用喷火器和炸药,把一个个坑洞封闭。这种战斗方式就是拼人力而非拼火力,对联军来说极为不利。
即使如此,美军从10月 14日开始进攻三角高地,到10月16日已经拿下大部分目标,只差一个矛尖山(Pete’s Pike)一直没有拿下。而韩国第2师在狙击兵岭虽然无法确保阵地,但是也跟志愿军来回争夺阵地,打得也很强悍。志愿军残部此时退守反斜面山脚的囤兵坑道,靠着炮兵火力直接射击的支援,所以才能守住坑道,但并非守住阵地。由于坑道面对后方志愿军控制的山地,联军想要将其炸毁封锁,有极大困难。首先,火炮炮弹以高角度越过山岭,很难直接命中坑道,只有派人接近用炸药包封锁。但是由于有后方山地对反斜面良好的观测与直射炮火,要想接近山脚坑道口将其炸毁并不容易,所以志愿军还能保住反斜面山脚的坑道。
志愿军战史以10月14日到10月20日间为上甘岭第一阶段,此阶段结束时,美军基本占领三角高地正斜面表面阵地及棱线,韩军占领狙击兵岭,志愿军残部则据守反斜面山脚下的囤兵坑道。但美韩军动用兵力并未如志愿军战史所称,达到7个团17个营之多。美军到此共动用了6个步兵营,各日的序列是:14日31/1、31/3,15日32/1、31/2,16日17/2,17日17/3,19日 17/2、17/3,20日32/1两个连增援17/3。而韩军使用兵力应与美军接近,约在6营左右。
志愿军虽能守住囤兵坑道,但是由于丧失制高点,进出路径都被联军炮火封锁,所以增援的兵员和补给品进不来、伤员撤不下去,增援坑道的部队在途中伤亡很重。等于是以涓滴之流累积战力,稍有足够兵力可以出动反击,即使成功,仍无法确保阵地。在狙击兵岭的阵地是旋夺旋失,而在三角高地则基本上没有反击之力。
在10月25日后,美军第 7师撤下三角高地,回到金化至铁原原防区,由韩国第2师接手,同时在三角高地和狙击兵岭作战。从上甘岭和白马山都可以看得出来,韩国部队已经不是两年前一战即溃的豆腐军;他们在经过一年来的训练后,战力和意志力已经可以跟中国一流的部队如第三十八军打硬仗,毫不逊色。在此处让韩国第2师接手应该有练兵的意味,韩国第9师刚刚才成功守住白马山,第2师守住上甘岭的机会很大。到此时,美第7师有八个营参战,投入兵力合计约7,000多人,伤亡2,000多人,大约是25-30%,符合美军撤下整补的一般原则。所以,志愿军此后在上甘岭反攻时碰到的都是韩国部队,而非美军部队,韩国部队伤亡也因此达到7,000 人左右。
(3)
但是,在中国战史资料中,此后到战役结束间联军兵力调动运用方面有许多疑点,在此特别列出来讨论。
第一个是韩国第9师的参战问题。在中国战史文章中,一般称韩第9师在10月25日调到金化以南的史仓里为战役预备队,而将此列为“金化攻势”规模不小的证据之一。这里自然与事实出入极大。联军开始进攻上甘岭时,正是白马山之役打得正火热的时候。韩国第9师在白马山跟中国的第三十八军打得精疲力竭,人员损耗不少,此时是调下整补,不可能马上投入战斗的。何况史仓里(Sachang- ni)位置偏南,距金化直线距离就有25公里,如果是战役预备队,距离未免过远。摆到这么后方,应该只能休养整补,训练新接收的补充兵,谈不上战役预备队。当然,不排除有可能把损失较轻的次级单位(如一个营或一个团)拨调支援韩第2师,但是要全师就位随时出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而实际上该师也一直整休到11月25日才又调上前线,与韩第2师换防。
其次是美国第187空降团参战问题。志愿军战史称该团在11月2日参与上甘岭战斗,但是根据美军战史资料及该团团史,该团在1952年10月15日夜晚就开始向日本移动,10月18日全团到达九州营房,此后进行一连串训练,担任远东指挥部的战区预备队。一直到1953年6月22日金城作战期间,该团才再度被派回韩国战场。这么看来,如何像中方资料所说能在1952年11月2日参加上甘岭作战,而且也仅仅一天?
接着是几个联军其他国家的步兵营参战的问题,包括埃塞俄比亚营、哥伦比亚营,这些单位的投入时间都有疑问。这些单位虽然都配属于美第7师,在美军战史中并未提到曾投入上甘岭战斗。特别是后来埃塞俄比亚营在美第7师撤下后,却于10月31日与韩国部队一起反攻,有些超乎常情。
最后,中国战史资料里以联军方面在上甘岭后把战略预备队美第25师和韩第9师调上,“证明”联军损失惨重。但实际上,联军原本就会定期把部队前后调动休整,如美第3师原守白马山一带,1952年9月底由韩第9师接防,美第3师到后方休息整补,10月底回来接替白马山之役中损伤的韩第9师。韩第9师下去整补,然后在11月底接替韩第2师,让韩第2师整补。美第40师原属第9军,在6月30日下来整补并当成军预备队,防区由韩第2师接手;然后美第40师在10月 21日改隶第10军,接替美第25师防务,第25师下来整补至11月12日,改调第9军接替美第7师。这样换来换去,实在不能用来强调不得不动用战略预备队。特别是10月21日第40师从第9军调去第10军,更可知两点:一、上甘岭对美军而言真的是局部战斗,否则不会轻易把第9军的预备队调拨给第10军;二、经过激烈的7昼夜战斗,美第7师到10月20日时伤亡应仍不算重,否则应该把第40师直接调上来替补才是;但从11月21日至25日该师部队撤下三角高地为止,志愿军又未曾大规模反击,更不会造成他们重大伤亡。所以美第7师重创一说应是不确。
战役总结的数字里,中国战史资料也有许多疑问。一般声称联军共投入三个师(美第7师、韩第2师、韩第9师)11个团又2个营,加上补充的韩军第一零五编练师和4个新兵联队,共6万余人;而志愿军投入9个步兵团加补充新兵2,000人,合计4.3万人。这种比较基础有问题。志愿军投入人数只计步兵单位,也就是实际投入战斗4.3万,这数字中包括了军、师的直属部队(如第15军警卫连等),所以不单是步兵团的编额人数总和;而且相信未计炮兵单位人数,另还有火线运输0.85万,民工6万。但在联军方面,韩第9师根本就没有投入战斗,自然不该把其部队员额算入;而在其他部队员额计算上,把联军各师兵力总额计入,也是错误,因为美第7师实际投入地面战斗的只有8个步兵营,其他后勤、炮兵等等不该计入。所以,如果回归基础,应同以实际参战步兵单位数目计算;这样算起来,联军投入美第7师共8个营7,000 人、韩国第2师四个团19,000人,再加补充兵员,步兵员额在3万左右较为合理。
在双方伤亡方面,中国战史资料称阵亡7,100余,伤 8,500余,共伤亡1.56万,歼敌2.5万余,其中美军5,200余。美军战史称美军伤亡2,000余人,韩军伤亡7,000余人,歼敌1.9万。战役中志愿军在537.7高地与韩国部队来回争夺,互有攻防,并无防守上的优势;而在597.9高地上除了最早几天的防御战外,都是处于必须进攻反击的状态,美韩军反而有防守上的优势;而且联军大部分时间据有山顶及棱线,有观测上的优势,志愿军增援部队必须经过联军炮火封锁的开阔地,未投入战斗就已蒙受重大伤亡。从这些因素来判断,很难相信志愿军伤亡会少于联军方面。
还有,在某些战史文章中,往往声称“金化攻势”的主导者范佛里特,因为上甘岭战役的惨败,于两个月后的1953年2月被解除职务,勒令退役,用此来 “证明”上甘岭战役的重大胜利。
实际上,范佛里特在朝鲜战争中功绩极大,他是第五次战役的制胜者,反攻回到38度线以北,任上磨练第八集团军成为极有效率的部队,更进一步训练加强韩国部队成为能与中国部队匹敌的部队(韩国军方对他的尊敬还胜过李奇微),不会因为上甘岭这场小战斗而被罢职。他的去职,主要是自己觉得受限制太多,没有办法发挥,又已经到了退休年限,干脆挂冠求去。
在1947年马歇尔推动届龄退役(up-or-out)政策后,绝大部分高级将领都在服役满一定年限时退役以活络军中升迁管道;特例是有,但是不多,如麦克阿瑟这种地位极高的将领,或者是像在将退役却碰上朝鲜战争爆发的第八军团司令华克将军(西点 1912年班)。范佛里特生于1982年3月,是西点军校1915年班毕业生,同期的艾森豪在1952年退役转战总统,另一个同学布莱德雷在1953年8 月退役;阿蒙得是1915年维吉尼亚军校毕业,1953年1月退役。较年轻的李奇微是西点1917年班,在1955年6月退役;克拉克是李奇微同期,却在 1953年10月提早退役。另外,范佛里特在退役后到国会发言作证,也仅引起对韩战政策的辩论,并未掀起国会中鹰派为其退役有打抱不平的浪潮。从这种种迹象看来,其退役并无被特别惩罚的意味。
另外,有些战史文章称上甘岭战役成为唯一列入美国军事院校教科书的中国战例,又称上甘岭以其战争史上的许多奇迹而成为世界上许多军事学者研究的战例。这些应该都是无稽之谈,前者大概是类似“西点学雷峰”之类的谣言,而后者如果没有充分举证、列出这些学者的著作出版品,说服力恐怕也是不太够的。
如果要做一个总结的话,可以说从整体来看,白马山和上甘岭这两场战役其实都很类似,一开始是小型战斗规模,投入兵力不多,后来逐渐投入兵力,发展到战役规模,但是终究没有成功。中国第三十八军攻击白马山时自信满满,以为韩国军不堪一击,所以即使事机不密仍然按照计画以三个营进攻(两个在白马山,一个在箭头高地),结果打得不顺,逐次投入了两个师以上的兵力,最后仍告失败。美国第9军攻击上甘岭时自信满满,以为敌人准备不周,靠火力即可获胜,以三个营兵力进攻(美军两个营对三角高地,韩国一个营在狙击兵岭),结果打得不顺,逐次投入了两个师的兵力仍告失败。不过,不管怎么看,都不能把它们当成大规模攻势的先声。
所谓"北极熊团"被全歼的报道的确是疑点很多
所有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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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跃进嘛
-荆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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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09:4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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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原版团史,该团大部1987年裁结,英文原版
-北美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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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2: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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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团主官俱亡,3200官兵只剩385人,可以说是全迁了
-以后是重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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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2: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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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家人有十个兄弟,不幸病死了九个,父亲哭着对朋友说
-我儿子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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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3: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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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歼的那3200人大部不是31团的,这是当时被围歼的部队番号
-临时混编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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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5: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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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是一个团,3000多人,90%被歼,团长被击毙,团旗被夺
-史实基本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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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2005 postreply
04: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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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did they get the flag?
-lovesom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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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5: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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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旗子在军博
-旗子在军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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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5:4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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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黄蜂”号航母42年被击沉,新造一艘航母继续叫“黄蜂”号
-参加44年冲绳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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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005 postreply
15:5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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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旗在,可重建。军旗在人家手里,还重建?还打那被脚的军旗?
-故从不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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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2005 postreply
13:4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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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个同事是新疆某部队的,他们军没有军旗,军长训话
-经常提丢掉军旗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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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2005 postreply
02:2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