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斡尔族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但是也不是人人能唱个个会跳。妈妈兄弟姐妹7个,会唱歌的就是妈妈、三舅和小姨。妈妈姓金,年轻时人称“金嗓子”。于是我们家常常充满妈妈的歌声,我也学会了很多不同时代不同风格不同内容不同意识形态的歌。
最早听妈妈唱的是《小白菜》。妈妈说,我听完会哭得很伤心,一再跟妈妈说,“我不要当小白菜”。
妈妈是偽满洲国女子国高的毕业生,自然会唱小日本进行奴化教育的歌,特别是李香兰的歌。我也学会了日语唱《樱花》;还有一首《爱马歌》,挺好听。___這真是非常地爱憎不分明!网友们瞄准开枪之前,先自我打倒!
1946年林彪去东北,把抗大办到了北满,妈妈成了抗大学员,我也学会了唱《抗大校歌》:“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还有解放区的老歌:“我们是民主青年,我们是革命的先锋!”,骂老蒋的歌“空枝树,不开花,北风寒,夕阳西下,一阵阵叫喳喳,何处喧哗?原来是乌鸦!53 56 5,乌鸦32 35 1”
还有歌唱毛泽东的歌:“南京到北京哪一个不闻名?人民的领袖就是那毛泽东!”,还有唱妇女解放的歌:“旧社会好比是黑哥隆咚枯井万丈深,井底下压着咱们老百姓,妇女在最底层”;
还有內蒙古西部民歌“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莹莹的彩,”
抗美援朝的歌“嗨啦啦啦啦!嗨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
还有歌剧《白毛女》呀《刘胡兰》呀《小二黑结婚》呀。。。。。,主要插曲都唱得下来。
这些歌不是幼儿园教的,不是学校里学的,我的一些同龄人还没听过,我可是“童子功”呢,至今不忘!
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在北京上学的小姨来我家过暑假。小姨学俄语,擅长唱俄罗斯民歌和前苏联歌曲,还送我一本64开本的《外国民歌二百首》,这个歌本成了我学会简谱的启蒙教材。
相比之下,爸爸逊色多啦。他只会在和妈妈下棋下到得意处时,用有点暗哑的嗓音、稀奇古怪的音调反复唱一句词:“朱总司令,命令往下传!”
一生很多事情不如人,我都不遗憾不太在乎,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嘛!唯独没有妈妈小姨那样的金嗓子,至今耿耿于怀——太影响我充分发挥我的音乐才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