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前夫人陈璐是我的后妈(图)

来源: 雕塑佛 2011-06-28 12:56:36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0652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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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江青的前夫)


作者:汪泰强

看到这一标题,也许有人会说我写错了。唐纳的前夫人,不是三、四十年代影星蓝苹。后来成为毛泽东夫人的江青吗?

是的,那位“文革”时期叱咤风云、后来臭名昭著“四人帮”之一的江青,就是唐纳的前夫人。不过在他们分手后,唐纳又和一个叫做“陈璐”的女人有过一段婚史。所以,陈璐和蓝苹一样,都曾经是唐纳的大陆离婚夫人。不同是蓝苹离开唐纳后,从上海去了延安。改名“江青”,嫁给中共的头目毛泽东。而陈璐没有离开上海,她嫁给了我的父亲。也就是说,陈璐是我的继母。

陈璐一生有过三次婚姻。第一次是不幸的,第二次是困惑的,第三次是悲哀的。

少女的她楚楚动人。十六岁时因娇媚秀丽,因此,她凭借动人美貌被武汉一个陈姓地主看中并霸占。但是,她不满强迫来的婚姻,与那个年代许多新女性一样,最终,她还是摆脱了豪门,独自一人从家乡汉口跑到了上海。以后,她经人介绍进入了中国影剧界。在此之后,陈璐认识了影剧界“三大笔”(田汉、唐纳、欧阳予倩)之一的唐纳。其时,唐正巧被蓝苹所抛弃,正深陷离婚痛苦的不堪自拔中。在这个时候,他见到陈璐,犹如拨云见日一般精神为之振奋。他们两情相悦,很快结为连理。

陈璐靠着唐纳的点拨以及自身聪慧,加上不同凡响的确演技和美貌,很快在当时的上海戏剧界一炮打红。因为她的皮肤较黑,因此,当年也有“黑女美星”之称。特别是她曾经和中国第一小生刘琼在“蓝心大戏院”合演话剧《文天祥》,因为好看,因此连续数月观众爆满,以致轰动了浦江之畔的整个上海滩。至于后来为什么她会和唐纳分手?这里有两个不尽相同版本。我父亲经常对我说:“怪不得唐纳和她离婚,我也无法忍受她这般没知识没教养和无端的歇斯蒂里。”

陈璐却说他们当年的离婚是因为唐纳执意要出国。而她是因为满足在国内已经得到的影剧界地位,而且也舍不得上海这个繁华美丽的大城市。无论是什么原因,正如她多年珍藏剪报一则所载:

富商汪某,珠联璧合;让影星黑美女陈璐,又一次披上漂亮白婚纱

她第三次婚姻,嫁给了我父亲。我有姆妈,也就是我的生母。开初,我很不习惯、也不愿意接受这位“新妈妈”。记得第一次和陈璐见面。父亲为了区分两个妈妈,就让我称呼陈璐“妈咪”。当时,正出于孩提时代、内心相当幼稚的我心中暗忖:“什么妈咪,猫咪还差不多。”

想归想,嘴上懦懦的还是不敢不叫。听见我叫她,我看见她的脸庞灿灿一笑,手里递来甜甜一粒糖果,刹那,我觉得自己和她似乎也亲近了不少。从此,陈璐“妈咪”和我小时候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三次婚姻,共生了四个儿子。老大和姓陈,叫陈均鸿,小名“荣儿”。老二随着唐纳叫“马均实”。(唐纳的原名为“马季良”),后改名陈小璐,小名“阿红”。第三、四个就是和父亲生出的与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了。我的弟弟叫做汪泰来,小名“宝宝”,另外一个弟弟叫做汪泰荣,小名“荣荣”。

陈璐和唐纳的儿子阿红。在她和父亲结婚时带了过来。多年后,陈璐在儿子的问题上懊悔不已的是唐当年赴法国前,曾经来要儿子,但是她没有给他。

我姐姐回忆说:那是一个烈日炎炎夏天,大汗淋漓的唐纳急匆匆来到陈璐的住处,也就是圣母院路(现瑞金二路)家中,唐和陈璐商量,想带儿子阿红去法国。但是,当时的她非但不给他孩子,还把他大骂了一通,甚至将唐纳从家中撵了出去。一个母亲,深深地爱自己的孩子,因为这是身上掉下来肉,这其实情有可愿。更何况,那时候的她也不可能猜到中国后来会发生什么样变化。

陈璐对阿红爱之深,实在说,与对我大不同。这一直是我小时候心中解不开的疙瘩,在我内心一直以为“后妈”阴影在作祟。其实不然。
阿红,个子高高,神似陈璐。头脑聪明、反应快、嘴巴也甜,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谁见了都会喜欢。而那时候的我,个子矮矮、模样丑、呆若木瓜。眨着一双小三角眼,脑子里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看到生人也不知道说话,活脱脱一个小傻瓜。怎不令人生厌?

偏偏这么两个不是同一个父亲、又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孩子,在性格和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孩子,从小却必须在一块儿生活和长大。而回忆起来,我父亲说陈璐没知识、没教养,确实有一番道理。事实上,她没有念过几年书,文化程度顶多小学毕业,而且脾气特别暴躁。

记得我们当年住在上海愚园路时,无缘无故她会和父亲突然出现争吵。而且,没有面子的事情是,她的“女高音”每次势必“唱”来许多邻居围观。

而这时候的她,嘴上大声嚷嚷,手也不闲着。大多数的时候,她翻开她箱子,将父亲的衣物飞快地往外扔,说要“分家”。

最后总是以父亲一句,“不可理喻”结束战争,他拎着他自己箱子、抱着被扔出来衣物躲进楼上亭子间去。

这时候,陈璐楼下还不依不饶,指着父亲背影喊:“你等着,明天我一定要和你去离婚。”

好的是,她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快。到了明天,她全忘了。第二天一大早,先是小碎步“登登”上楼梯声。然后亭子间“吱讶”的关门声,然后传来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回儿,伴随拎着父亲箱子的“砰砰”声,她下搂了。

这时候,听见陈璐“嘻嘻哈哈”的笑声,好像昨天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到这时候,我们紧张的心弦也松弛了下来。她也有许多高兴的时候。一天,大家正围坐吃饭,她忽然笑盈盈地把头扭向父亲。也不顾我们小孩子全在旁边听着,就问父亲:“假如,当年是我去了延安,蓝苹留在了上海。那么,毛泽东绝对会看上我。毕竟,我比蓝苹还要漂亮。”
见到父亲不答这个问题,她还不依不饶:“我问你话呢?”

被追问无奈下的父亲,是这样应对:“你的假如,不是事实,要知道生活是没有‘假如’两字的。我无从回答。”

她也不在乎碰了钉子。

或许,她根本没听懂父亲话。继续她的自说自话,“如果那样,你再看到我,是不是得毕恭毕敬给我鞠躬,并叫我主席夫人了?呵,呵。”

许多年后,每当我回忆到她此番谈话,脑海里总会蹦出两点感想。一是,真那样,中国近代史有些也许会要改写。二是,难道我的命运中,一定要有一个唐纳的前夫人做我的后妈吗?

(以下异体字为《美洲文汇周刊》编者加入的相关记载:

陈璐后来一直无法理解唐纳对这段感情的态度。据唐纳表妹陆承曜回忆:在我的感觉里,陈璐要比蓝苹漂亮得多,她是武汉人,也是个演员,演过《雷雨》、《日出》等话剧和电影。他们有一个儿子叫马均实,我们都叫他“红儿”。后来,唐纳抛弃了他们母子,红儿的生活变得十分艰难。他开始跟着母亲,母亲上台的时候他就呆在后台。有时候在家里,经常听到他在自言自语,学的是她母亲的台词:“送文将军归天。”

这样的情景,让人想起来就辛酸。

陈璐对唐纳十分痴情,在唐纳嗣母死的时候陈璐赶到苏州,哭得死去活来,说:“我生是马家的人,死是马家的鬼。”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不知道当时的表哥内心里有什么想法。)

幼时的我,对这位‘后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矛盾心里;她似乎不如姆妈亲,但又被她身上的一种什么东西所吸引。记得我们住江苏路二楼时,家的外边有一个很大的凉台。夏日夜晚,暖风习习,她让我们围坐在她的身边,抬头指看繁星点点,告诉我们哪个是北斗星?哪个是牛郎星织女星?还说:“这牛郎、织女两颗星会越走越近。每年七月初七这天,就是他们相会日子。”

她又曾说:“天上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神仙;什么玉皇大帝、观音菩萨,还有一个石头变猴子的孙悟空,去大闹天空。结果,被如来佛一掌掀翻,压在五指山下。”

这些荒诞怪异、色彩斑斓画面,唤起我儿时的无限遐想。

陈璐嗓子很好,经常教阿红唱歌。此刻,我总是眨着总也睁不大的眼睛,坐在小板凳上凝神倾听。他们会唱电影《夜半歌声》的插曲。她会模仿男声唱腔:“追兵来了,可奈何,可奈何。娘啊,我像小鸟儿回不了窝。”

道白:“做贼吗?不,阿宝。你等着我。”

她胳膊这么一比划,飒爽英姿、维妙维俏,看上去实在胜似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陈璐最风光时刻是在汉口了。上海一些知名演员被聘到中南部队艺术学院工作。除了她,还有徐枫、英俊、慕容婉儿,婉青(韩非夫人)等等。中南部队艺术学院院长是歌剧“白毛女”的作者丁毅,当时,他是一个师级干部。

学院里绝大多数是军中文艺工作者,在生活上实行供给制。这些上海来人则实行的是工薪制,因为他们的工资高,食堂还专供他们‘小灶’。一到对外演出,大家会凑在一块儿商量着什么。陈璐常自豪地说:“我们这些人,才是剧作的真正顶梁柱。”

不错。每到傍晚,我经常看见女兵阿姨来我们宿舍,向她请教些什么。演出剧目,也是由他们担纲任角。可惜好景不长,这种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根据指示,艺术学院后来不要非部队人员了。工薪制演员被辞退,划归到全国各大电影制片厂去。当时,陈璐想回上海电影制片厂,没有如愿,上面让她去珠江电影制片厂。

深有上海渊源的她和父亲商量,决定不去“珠影”。先回上海,再做打算。回到上海,陈璐失了业。

父亲一方面安慰她不用急,慢慢等机会。另一方面,不断和“上影”厂长于伶联系通融。只是,陈璐再也没能回银幕,一直到我父亲去世。倘若,陈璐的演员生涯,是她一曲人生欣慰难忘的乐章。那么,回到上海,被无情地划上了永久休止符。

陈璐和我父亲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每到怀孕,总是小产。多年来,他们为此很是着急。在中南部队艺术学院时,她还曾经专门去陆军医院住院治疗。好在这次,她虽然没有了喜爱的职业,但却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失业的她,大概是不甘心命运捉弄。在家中,她更喜欢谈论江青了。

陈璐经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是这样的:“蓝苹比我大两岁,运气好而已。当年论演技、论容貌、论名望,她哪一点比我强呢?”

不断唠叨,犹如鲁迅笔下《祝福》中的祥林嫂。

其实,这也是她失落之下的一种自我安慰、一种自我解脱罢了。我的父亲在他四十多岁去世。再婚的生母收留了姐姐和我。陈璐在上海难以为计,决定投奔汉口在新华书店工作的弟弟。

记得那又是一个秋风萧瑟傍晚,姐姐和我送陈璐和两个怀抱中弟弟,在上海十六浦码头话别。当时的陈璐和我们一样。不曾想到,此一别竟是永诀。以后的事情我就都是听说了。很快爆发的文化大革命冲击到她,陈璐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罪名是攻击中央首长。对此我深信不疑。她一生都在和蓝苹攀比。以前,也许无人过问。现在,饶了她才是奇怪的事呢。我更担心是:阴云笼罩下的她如何抚育两个幼小弟弟,如何生计?只是那个非常时期,人人自危。谁又顾得了谁?

光阴荏苒,岁月蹉跎。这儿不赘述我怎么突发奇想,数年前,接上陈璐那边的线端。此短文也到了结尾。最后,我想在这里记录一段她去世前两个月,我们通话的内容。

我说:“父亲多年孤独一人,在济南玉函山安息。您百年后,是不是愿意来陪伴他?”

她爽快作答:“当然愿意。”

唐纳的前夫人,我的后妈陈璐二零零零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汉口市无疾而终。她享年七十八岁。

(本文作者汪泰强为上海人,曾为中国围棋界棋手,在棋手生涯中曾经获得中国山东省围棋冠军。现移居洛衫矶教授围棋。所教学生2005至2006连续两年代表美国参加12岁以下世界围棋比赛,并全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

( 《生活啊生活》征文专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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