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观音土(白泥)
人吃观音土(白泥)
观音土,即白泥巴,其中含有大量的氧化铝。由于颗粒细腻,给人以面粉的感觉,但它不含任何营养成份,连动物都不吃。人吃了只有饱腹感。但不易消化,排泄不出,只得用竹签、树枝或手指头掏,大半天掏出不来,非常痛苦。不少人被胀死。
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在《吃相凶恶》中说:“在我的脑袋最需要营养的时候,也正是大多数中国人饿得半死的时候。我常对朋友们说,如果不是饥饿,我绝对会比现在聪明,当然也未必。因为生出来就吃不饱,所以最早的记忆都与食物有关。那时候我家有十几口人,每逢开饭,我就要大哭一场。……那时想,什么时候能够饱饱地吃上一顿红薯干子就心满意足了。”
莫言又说:“1960年春天,在人类历史上恐怕也是一个黑暗的春天。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草根,树皮,房檐上的草。村子里几乎天天死人。都是饿死的。起初死了人还掩埋,亲人们还要哭哭啼啼地到村头的土地庙去‘报庙’,向土地爷爷注销死者的户口,后来就没人掩埋死者,更没人哭嚎着去‘报庙’了。……粮食啊,粮食,粮食都哪里去了?粮食都被什么人吃了呢?村子里的人老实无能,饿死也不敢出去闯荡,都在家里死熬着。后来听说南洼里那种白色的土能吃,就去挖来吃。吃了拉不下来,憋死了一些人”。
1961年8月31日,四川省委整风整社达县工作团检查组,提交了一份渠县群众挖吃观音土的调查报告。摘要如下:
六月下旬,大峡公社文兴大队的20多户人家,有15户在蒲家山挖观音土吃。七月中旬,挖土的人愈来愈多,蒲家山一处不够挖,就去太公石、河底子去挖。七月底、八月上旬更加严重,挖土吃的已扩大到三个区十八个公社。
我们在蒲家山、太公石、河底子、龙凤咀等四处调查的结果是,被群众挖空的土估算为400多立方米,挖土的约有一万人次,挖走的土50万斤左右。群众在挖土的过程中,由于坑少人多,还需要在烈日之下排队等候。路远的人为了不在当日爬过高山之后再挖土,头一天就住在山上的沙郎庙学校过夜,第二天早挖早走。这所学校每晚有四五十人住在这里,最多时有100多人。新河公社三大队派一老农专门挖土交给队里,队里给他记工分。由于饥饿,不少人边挖边吃。有的小孩由于天热和饥饿,昏倒在地,挖好的土也背不回去。挖土时还造成塌方,压伤了人。
群众把挖回的泥土,经过发水、磨细等简单处理后,就渗合着南瓜花、丝瓜花和其它野菜等做成粑来吃。庆丰大队262户人家当中,就有214户、755人吃过泥土。截至8月23日止,他们挖回9840斤观音土,已经吃掉了6768斤,现在还继续吃。吃土后普遍反映肚子疼,屙不出,有的诱发了不少疾病,有6人死亡。据对三个生产队的初步调查,吃泥土致死的就有13人。
从1959年春开始,四川很多地方有大吃观音土的记载。北川县游坪公社马鞍山农民1960年冬到1961年春就大量挖吃观音土。这期间曲山、白泥、旋坪等公社多处发生群众挖观音土吃的严重情况。
邓小平的堂弟邓自力在回忆录《坎坷人生》中披露:“粮食不够就搞代食品,什么胡豆叶,芭蕉头,小球藻,野草根等都用来充饥。后来这些东西找不到了,有人开始吃观音土。观音土吃下去肚子发胀,不能排泄,几天后就被胀死……。
邓自力1958年是四川泸州地委第一书记,因顺应民意提出解散公开食堂等措施而被打成“四川头号右倾机会主义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