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与“开心果”

做版主,难免送礼。以前送礼,总喜欢送别人“开心果”。然而,自从四个月前的那一天开始,自已再没有给人主动送过“开心果”,即使有时送了也是误送。

 

因为那一天,三哥走了,到现在我还没有从这件事中,彻底走出。我不想假装开心,更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别人,不送也罢。

 

兄弟姊妹虽多,但每人的性格、秉性截然不同。三哥脾气暴躁,小时就经常与人发生冲突。记得小时,父母常常背后议论,担心他在外闯祸。这么多年下来,三哥乱纪的事确实干过,违法的事确实没有。

 

在外一样,在家里他却是另外一种做派。他对我极耐心,从没打骂、厉声喝斥;仅有的几次,就是发发牢骚,表示不满。本人生不逢时,刚出生就赶上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家里被抄,家徒四壁。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要外出干活。照顾我的任务就落在了三哥和姐姐的头上。因为那时姐姐尚小,无学可上的三哥是主力。牛奶、鸡蛋想都别想;大米、白面也是极其罕见。那时我的主食是玉米面糊糊,因为吃得太多,所以后来一直对玉米无兴趣。

儿时三哥外出游玩时,喜欢带上我。几十里外的长城是我们喜欢去的景点,也留下了儿时为数不多的照片和记忆。那时的长城免费,后来才收5毛钱。而且那里的老外很多,让人大开眼界。记得那时我的装束是制服,头戴五角星军帽,被一个年轻女老外硬拉着照了张合影。那是第一次与老外打交道,不知照片跑到了哪里。

 

在长城第一次吃到了面包,那时的面包真好吃。第一次见巧克力,估计是纯的,太苦,吃一口,全扔了。三哥在那里还买过葡萄酒,过年时全家一起喝的。在路上的康庄镇,一家饭馆,我们还吃过一顿包子,全是肥肉,真好吃,可惜太腻,尽管那时肚子里油水不多,大家还是吃不了多少。

 

后来读书在外地,每次接送大多是三哥和父亲,三哥多些。

 

出国时,也是三哥送我去的机场。

 

出国后,回国次数有限。我们大多数联系靠电话,近几年是微信。不像与其他兄弟姊妹联系,多是有事或节假日。而与三哥是经常通话,多则几十分钟,少则几分钟,没有定数。三哥学历不高,仅小学毕业,政治立场极右,接近“X家”的立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对话。他酷爱军史,是个军迷,我们很多谈话内容都与此有关。

 

今年2-3月份,家里领导回国,我有了更多空余时间。那段时间,我与三哥通话频繁,少则十几分钟,多则3-4小时,累计几十小时。不曾想,那却成了绝唱。

 

三哥的病是急症,本来住院一段时间已大部好转;不想出院第一天,就复发,几日后就离世了。

 

由于签证问题,没有机会回国照顾和送别,终身遗憾。视频中三哥的样子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他日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看望过世的父母与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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